“山神爷,我们返回去宰了那个夏阿吧,他手上的那个大斧挺厉害的,不如抢了他的,让他知道咱们天剑峰的神灵是不能惹的。”心情一平复,朱投山说起话来又硬气了起来,浑然忘了之前是谁跑得那么快,巴不得离夏阿越远越好。
“呵呵,他可不是那么好抢的,我虽然不怕他,可是要想杀他却不容易。更何况你只看到了他一个人,没看到旁边的山峰之上还有不少的神祗,其中难保没有与他关系好的,到时候跑出来帮忙可就麻烦了。”陈功笑道。
“哎呀,原来这厮还留了后手,比我老朱都还要奸诈。他一定是在试探山神爷的神通,好在山神爷大发神威,破尽了他的法术,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朱投山佩服地道。
陈功不置可否,坐在朱投山的北上,抬头看向天空。自从到了这虚仙大陆以来,他一直有一种天地虽大,却不是自己容身之地的感觉。
这一路有朱投山在,倒也不会无聊,他那嘴就是停不下来,说着陈功错睡两年来的事,告着贝壳的状,拍着陈功的马屁,说着他自己的光辉事迹。把他如何从一个不明世事的山猪精,成长为一个口含法宝,威风八面,可以横穿大地的山神坐骑的历程说得绘声绘色。
陈功偶尔也会搭一两句,贝壳则是一直沉默,除了朱投山告她状的时候会显露出几分不满的气势来之外,其他时候都是安静而沉默地呆着。
一路上陈功没有再向人借道,也没有人出来阻止,翻山越岭,一线向西,行数千里,畅通无阻。偶尔有不开眼的妖怪出来拦路,也被奔跑得如同骏马一般的朱投山一狼牙棒敲倒在地,然后被旁边的贝壳吞吃掉了。
一直都没有出什么意外,可是到了离天剑峰还有百多里远的地方,却有三个人拦在了他们的面前,其中一个手持幽黑的海魂叉,另一个浑身黑毛,人头熊身,中间一人则穿着道袍,扎着方巾,腰悬短剑。正是被陈功抢过狼牙棒的那三峡岭的三位山神。
“不了,这三个奸诈货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们呢,山神爷,我们往哪边逃?”朱投山本能地便要缩头,却不想话音刚落就被陈功用山神杖敲了一下头,这一下可不轻,敲得他头痛欲裂。
“冲过去。”陈功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一丝喜怒。
朱投山也不知道是被敲了一下觉得丢脸还是怎么的,顿时勇气大增,看着眼前的三人就如天剑峰的三只兔子一般,大吼一声,道:“你们三个生了天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拦你们猪爷爷的路。”
说罢,祭出狼牙棒开路,然后向着三人冲了过去,丝毫不惧那三人高深的法力。
三峡岭杨氏三兄弟之中的老三杨熊,也就是被陈功夺了兵器的那头熊精,见一头小小的山猪精也敢对他如此叫嚣,心中恼怒,一步跨出,引得地面震动,然后如一座山一般,向着陈功逼迫过去。
朱投山心中惧怕,身形微顿,可是耳中却传来陈功的声音:“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在陈功念出这句话的时候,杨熊突然觉得前方万千灵气汇集于陈功周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不过看上去其中的灵气只是缓慢地流动着,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杨熊冷哼一声,头顶浮现出一座黑山,险峻无比,整个人气势大涨,直向陈功与朱投山冲来,大有一击将陈功、朱投山和贝壳击成肉泥的感觉。
就在这时,陈功周身的那看似平静缓慢的灵气气流突然急转直下,化为一道狂暴的洪流,冲卷而下,铺天盖地。
杨熊心中大惊,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生灵在滔天洪水面前那般无力。
“势,他竟然已经领悟出了势的运用。”在远处的另外两人难以置信,说话间自然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兄弟陷于危险之中,双双大喝一声,鼓起全身的法力,向着陈功飞掠而去,两人各自幻化出一座大山向陈功压了下去。
只是他们的大山只是虚影,并没有那种镇压万物的气势。
朱投山受陈功发挥出的势的影响,一跃而起,觉得此时就算是面对东岳大帝,他也敢上前一战,因为一切在他的眼中都变得缓慢起来。
祭出的狼牙棒直击而下,刚才看上去还气势汹汹的杨熊直接被一棒砸成了肉泥,而另外两人的大山已经压下,却又被朱投山祭着狼牙棒向上一挑,直接将虚幻的山影击破,把杨氏兄弟中的老大杨胡和老二杨豹击得喷血倒飞去。
朱投山得势不饶人,借着陈功在他身体周围凝聚成的气势,腾空而起,狼牙棒更是如狂风呼啸而下,一棒一个,把两名神祗砍瓜切菜一般地砸也了两团血雾。
顷刻间,天地重归于平静,朱投山落地,恍如一梦。
“我杀了三位山神!山神爷,老朱我竟然杀了三位山神,莫不是您施了法?”朱投山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
“呵呵,我确实施了法,不过他们三个也确确实实的是死在了你的手中。”陈功淡淡地道。
朱投山心中激动,脑海里回荡着自己砍瓜切菜一般地将三位神祗砸成血雾的情形,喜不自胜,大笑道:“山神爷,别处的神祗也太弱了吧,您要不也封我一个山神当当,不了三个月,我老朱一定为您打下一百座山不来,保管您比那当曲河的河神还要威风。”
“哪有那般容易。我们这些地上的神祗离开了自己的神域,实力便会大打折扣无法调动神域之中的山川河岳这力。而我不过是因为东岳大帝讲道,心有所悟,将以前领悟的一些东西融会贯通罢了。一旦神祗回到自己的神域之中,可就不像今日这般好杀了。”陈功缓缓地说道。
趁着陈功说话的时间,贝壳不声不响地天掉了三峡岭三名神祗的身体,陈功并没有阻止,对于说,吞食修行者的身体,无论是神道还是仙道,都会对他们的修为大有助益。这一路上贝壳的妖气已经明显浓郁了不少。
而朱投山则老实不客气地把那海魂叉捡了起来,想着找个机会求山神爷再给自己重新炼制一番,到时候又多了一件法宝在身了。至于那杨胡所用的短剑,却被贝壳一并吞掉了,任朱投山怎么说,都不愿意吐出来。
之后的旅程便没有什么意外之事发生了,三人在春天还未降临天剑峰之前,便已经回到了天剑峰山域之中。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的久,所以山域之中到处都是积雪。
朱投山和贝壳自然重回山林之中,而陈功却凭空消失,施展遁法到了自己的神庙之中。
抬头看着由猿猴精身体建成的庙宇,陈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从自己落入虚仙大陆之中,寄身古霄门,再从古霄门被灭门落入山中被救放在山神庙里,眨眼之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如今这神像依然,比起真实的陈功多了一分锋名杀气,少了一份沉静安然。
看着神像下面香炉中冒出清烟的香,陈功闭上眼睛,心中刹那间沉静下来,脑海之中浮现出自己离开这段时间山神庙之中的景象。
每天都有人来上香,每天都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每个人都是极为虔诚的。点香,三拜,早晚两批,从不间断。
景象之中又出现了一个人,格外地醒目,白衣如月,发白如雪,斜插着紫木簪。她突然进入神庙,徘徊了三天才离去,又过了数天,进入到了神庙之中静坐了一天才离去,再有几天,进入神庙驻足观看神像和山峰之后离去,此后便没有再来。
陈功心中疑惑,因为这人正是如今有些神秘的白月。随着修为的增涨,陈功已经可以肯定,此白月便是彼白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记忆之中已经没有了以前的事情,而且一身的修为也大大地有了改变。
自从两年多以前看着她离开之后,陈功便没有了她确切的消息,现在亲眼看到她安然无恙,陈功自然心中高兴。不过她前后三次来山神庙,看样子似乎有什么急事。
“哪里来的野猫,生了天大的胆子,居然不认得你家朱爷爷。”朱投山的一声怒喝,将陈功的思绪打断,让他眉头不由得一皱。
接着又听到一道尖锐的声音道:“哼,你是哪里来的猪精,不躲着修行居然敢来我的余素别府叫嚣,速速离去,走得尽了,我割了你的肉炖汤喝。”
“啊呀呀,气死我了,死猫妖,吃你家朱爷爷一棒!”朱投山怒喝一声道。
这些声音自然只有陈功才能够听得到,普通人只能够听到山中有野兽嘶吼。
他身形微动,直接遁入地下,几个呼吸之间便已经来到了天剑峰山中,只见一只人立而起的巨大山猫与手持一把长枪,与祭出了狼牙棒的朱投山战成一团。
这山猫已经结成妖丹,快要化形,法力明显比朱投山高出不少。不过朱投山那狼牙棒经过陈功重新炼制之后,用起来得心应手,又知道陈功就在身后,战斗起来倒颇为勇猛,不过仍然是落在了下风。
陈功的突然出现,让山猫妖顿时有一种想要束手就擒的感觉。本来这山林之中,凭着他的灵活身形,来去如风,随心所欲。可是陈功出现的一刹那,自己似乎不是在山林之中,而是深陷于泥土之中,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身体一卷,抽身而出,想要驾风而逃,朱投山紧追不舍。
陈功则是探手一抓,山林之中的土系灵力突然一凝,那山猫妖被重重灵力束缚,就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在半空之中动弹不得,虚空之中突然化出一道符咒印在他的身上。
这山猫妖立即不断地缩小,只一会儿便成了一只黑色小猫,被陈功拎在手中。只是现在,这猫妖还不老实,不断地挣扎扭动,却被陈功轻轻一抖,封住全身法力,再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