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混蛋……”
一口把叉子上的红色意面吞进嘴里，苏秦大力的嚼着，脸上露出一副怨念的神色，好像嘴里嚼着的不是意面，而是某人的人肉料理一样。
“店长，吃饭的时候可不要带着情绪，会消化不良的”
一张笑眯眯的脸出现在苏秦对面，吧台里面，一头棕发围着围裙的颜柯望着苏秦说道。
“才不会，带着情绪吃更带感！我觉得意面都变得更好吃了！”苏秦用叉子有卷了几圈，再次一口吃下，一边嚼着一边说道：“不过颜柯你的手艺见长啊。”
“嘿嘿，一般一般啦”
颜柯摸摸后脑的棕发，笑的眼睛都弯成了两道弯月，完全没有谦虚的感觉。
“好啦，别管我了，有客人来了”
苏秦是坐在吧台左斜角的，余光刚好瞥见了穿过走廊而来的身影，那是个有着乌黑微卷长发的女生，身材娇小，穿着一件收腰的黑色连衣裙，脚上居然还踩着高跟鞋，看她的样子似乎穿的还不是很适应，走起来不怎么稳当的样子。
“啊，艾尔小姐，晚上好啊，下午没见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颜柯这时也看到了走来的女生，笑着挥手说道。
“恩……恩……”
艾尔抬眼看了颜柯一眼，连忙又垂下头去，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小声回了句。
“果然有问题~”
苏秦用叉子插起一块鸡肉，一双黑眸在颜柯和艾尔身上瞄来瞄去，小艾尔这时已经走到了吧台正面坐下，虽然苏秦装着专心品尝鸡肉的模样，但她的注意力可是百分百放在艾尔身上。
果然，艾尔在拉椅子的时候偷偷的瞄了苏秦一眼，接着又连忙摆过头去，端正坐好，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苏秦这次居然一眼就注意到了艾尔脚踝处的红肿，看来这小丫头一路走来可着实是受了不少罪，那可是近十厘米高的细跟高跟鞋啊，就算是苏秦自己也是完全闹不住的类型。
“还是莲月草咖啡吗？艾尔小姐”
颜柯一脸忠犬的笑容。
“那……那个……”艾尔瞥了颜柯一眼，立马被颜柯脸上热情洋溢的笑容惹的垂下头去，她犹豫了几秒，在眼角又偷瞥了苏秦一次后，这才鼓足勇气出声道：“我想要……我想要红酒”
尽管已经很鼓足勇气了，但她的声音还是显得很柔弱。
“是把我当做假想敌了吗……”
苏秦当然记得第一次见到艾尔的情景，那时候自己心烦的要死，过来对着红酒就是一顿灌，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以自己的酒量来看，应该是分分钟就醉倒了。
而面对醉倒的自己，颜柯是肯定要扶自己回家的，如果那时候这位叫艾尔的小姑娘还没离开的话，的确是很容易误会啊。
又上下打量了艾尔一番，故作成熟的她反倒显得更可爱了，这让苏秦不禁想起如今的自己，二十三岁的自己比起她来说，好像已经是老了一辈的人了，就算是见面叫阿姨也不能怎么反驳的类型……
忽然很不爽啊……
“红酒？艾尔小姐，酒类饮品是成年后才能饮……”
颜柯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面前的吧台桌上多了一张身份证，艾尔白嫩的右手还按在上面，身份证上的照片是艾尔无疑，年纪的话……居然真的已经18岁了！！而且生日就是一个多月前过的！！
“这……”
颜柯有些愣神儿，面前的这个女生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十五六岁甚至更小的模样吧，要是背上书包，穿上学生校服的话，混进初高中完全没问题啊！这下颜柯还真不知道如何反应，只能把目光投向坐在一边的苏秦……
店……这就走啦！？
恩，那里除了一盘空空如也的意面外，的确已经什么都木有了。
“颜柯哥哥，不行……么？”
扭过头，是艾尔垂头微弱的声音……
……悄悄遁走loading……
“呼……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些啊，不然过一段给店里也升级下空气系统好了，上次在健身房那种森林的清香就挺好，不过不知道搭不搭”
站在咖啡店外的大街上，苏秦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面前是美轮美奂的湖景，在淡紫色灯光下的照耀下，流动出迷幻的色彩，这早已熟悉的美景不知已在她的视网膜上留下过多少印记，以至于就算闭上双眼也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不知为何，这次望着湖景的她却忽然有种想要好好坐下来静静观望的感觉，想到就做，她走到马路对面，朝右侧走了几步才找到了一个无人的长椅坐下。
湖水真实的在眼前流动，空气中还泛着几分水汽，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真实，可她却清楚的知道，那不过是虚拟的产物，就算自己此刻从长椅上起来，翻过栏杆跳下去，也顶多会因为三四米的高度摔伤，而不是被湖水淹没。
何为真？何为幻？
现在的虚拟技术的确已经很发达了，但那种小说里描述的，能够容纳上亿人一同进行的虚拟网络游戏还是没有出现，最近的消息也只是待开发，毕竟若是真的开发成功，意义就太大了，虚拟的世界可以让一天近半时间都要用来睡眠休息的人类拥有更多的时间，那相当于更多的寿命，更多的可能。
于此而来的相关问题也会不少，若在游戏里习惯了格斗，习惯了不受管制的自由状态，那么现实里真的不会有影响吗？
“啊啊啊啊啊！！！！”
日本兵涣散的眼瞳还带着死前的惊恐与绝望，那些嘈杂的令人恐惧的尖叫好似还在耳畔回响。
是的，那些都是真的。
她虽然还算有几分资产，但若说有人为了她制造那么逼真的虚拟幻境，那苏秦自认还没到那个等级，那个梦境里的一切都和真的没有任何区别，要知道就算是在视觉模拟上添加一个听觉模拟，那所需要的花费都是成数倍的增长，更别提嗅觉，触觉了。
所以，那些就是真的。
想到这儿，苏秦不禁回头看向了路上的行人。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名为噩种的生物或者说精神体，它们会让人类陷入不断重复的恐怖噩梦，不断惊醒，永远疲惫，直到最后精神崩溃自杀，又或是被对方继承所有记忆性格，取而代之。
仔细想想，还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这大街上遇到的人不知哪个不知何时便已成了另一种生物的寄居体，光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自己差点就沦为其中一员。
“呼……”
深深吸了一口气，苏秦把自己完全靠进了椅子里，脑海中却不住的回想起那个惊悚的噩梦。
人，为何会如此丑恶。
那只是个噩梦而已，但苏秦却忍不住去想，倘若那些事发生在现实又当如何？面对那无法力敌的势力，到底是屈服还是选择反抗？佐道说的也没错，即使是屈服也是正常的方式，但如果自己才是处在噩梦深渊的那个受害者，那时是否还能如旁观者一般说着屈服的安慰。
可事实是，这世界上大多数人必然都是旁观的，而那些丑恶的事情也都一再的发生着，在这样的世界里，只有少数人才能站起来，为了自己为了别人而奋争。
苏秦忽然想到了最后离开时的林小姐，她充满朝气的神态一样也是人的一部分，让人心生希望的一部分。
“加油吧，林律师，虽然不知道以后怎么样，但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的。”
站起身，苏秦朝出口走去。
本来是准备在店里瞎聊到八点多的，结果没想到来了个吃醋的女生，搞得自己这个店长也只能暂时回家窝着喽，那个该死的佐道，居然说什么，九点十分才有空，还真是个大忙人啊！
啊……算了……回家更篇小说吧……总是断更的话也不是很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