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汐看着他逐渐松开的双手,明明眼里酸得要命,可是脸上却是不禁挤出了笑意,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可是结果都是一样的,明明能让这份温暖再持续的久一点的,可试探的话一说出口,这份温暖就丢了。
墨凌汐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微微拉开了她与笙箫默的距离,然后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我看这几棵树的根都有些腐烂了,大概是活不成了,我明天有时间就将它们拔了,落英园里总不能放着这些……死了的树。”
笙箫默越过她看向那几棵桃花树,树枝枯败,根也烂了,花瓣也被大雨打的掉了大半,确实是活不成了。
“嗯,有些救不活的东西,是该拔了。”
墨凌汐攥了一下衣角,复又松开,点点头:“好,我明天就拔。”然后看了笙箫默一眼,接着说道:“雨越来越大了,我这就回房去了,你也……”关心的话卡在喉咙里,终究是没勇气说出口,于是淡淡道了句“晚安”,说完越过他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可是还没等走出五步就一阵晕眩,直直晕倒在地。
笙箫默一惊,此刻也顾不上心痛,赶紧将她一把抱起送回了房间。
墨凌汐的身子一直有些弱,上一次去给他送伞的时候就算自己也打了伞却还是病了好几天,最后还是用长乐果调养好的,这次在雨里站了这么久又没打伞身子自然是吃不消的。更何况她刚从戒律阁那种地方出来,再加之近来心事沉重,神思郁结,哪里还能经得起这般折腾。
这一倒下倒真是病来如山倒,温度马上就上来了,笙箫默看她温度一直不退只好将她抱进冰室,可是她的温度却还是一直退不下去,而且整个人都烧得有些糊里糊涂的。
她又做了那个梦,但这次梦里有好多人,她梦见自己穿着红色的喜服,周围的人都在跟她说“恭喜”,她突然怕极了,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她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跑着,她只想找到笙箫默,她怕的只想找到笙箫默!
突然一个人挡在她的面前,双目含笑地对她说:“汐儿,我们终于成亲了。”然后那个人就拉着她要跪下拜堂。
她死死地拼命挣扎着,“不!不!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我不要成亲!阿笙!阿笙!阿笙救我啊!”
笙箫默被她的叫声惊得赶忙走到她身边,他看见她满脸都是哭过的痕迹,手脚不停地挥舞着,嘴里凄厉的叫着让他去救她。
笙箫默吃了一惊,赶紧抓住她的双臂然后将她搂进怀里,嘴里不停地安慰她:“凌儿,凌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在这儿,我是阿笙啊!”
“阿笙!他们要抓我!我不认识他们!”
“凌儿!没有人抓你!我在这儿呢!凌儿,我是阿笙!我这儿呢!”
安慰了好半天,墨凌汐像是听见了他的安慰一样,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她似是在梦里找回了一些意识,双手不自觉的回抱住笙箫默,声音呜咽:“阿笙……”语气委屈的像是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一般。
笙箫默抱着她,心中涌起一阵苦涩,墨凌汐,为什么你总是在我已经确定了你并不喜欢我的时候又无情地带给我这么多的幻想和错觉呢。
笙箫默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已经退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烫,他又用手抹去了墨凌汐脸上的泪痕,然后将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抱在了怀里。
也许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抱着她。
他舍不得放手。
望着她安静下来的睡颜,笙箫默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墨凌汐,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