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慢慢思考储肉的可能性的时候,得知了闺女未入学先打架的壮举后,为了吃肉又认了一个便宜哥哥,素绢这个当妈的就担心了。
“你说咱闺女将来会不会因为一口肉就把自己给卖了?”素绢忧心忡忡的说道,也不知是她孕期容易胡思乱想还是怎么着,反正她就是担心,尤其是想到闺女那小姐妹小慧馋肉时双眼放绿光的模样,她就更担心了,因为闺女也是个无肉不欢的,就军校那伙食能满足她的嘴巴?
“咱闺女才几岁,你现在操这心有点早了吧!”于向北眼疾手快的给种在空间里的棉花打叉,就是掐除不能开花结果的营养枝,因为需要弯腰劳作,心疼媳妇儿的他就自己挽胳膊上阵了,虽然多年没干农活,但是手艺也没有生疏。“再说了,咱那闺女猴精猴精的,谁能让她吃亏啊!”他这般自信并不是盲目的,自从知道了闺女为自己未来定下的步调和行动方针之后,他就知道对这个闺女他可以放手任她施为了,他只需要在关键的时候为闺女掌好舵就行了。
素绢一想也是,谁要是真把闺女当成十岁的娃娃,绝对会吃大亏的,心事一去,就有心情说一些轻松的了,“没想到咱们和顾家还挺有缘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俩孩子竟然会走到一起。”当初的翩翩世家公子明德少年长大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她总是不能把他和军装联系在一起。
于向北不乐意了了,有缘,走到一起,怎么听起来像是处对象啊!“要照你那么说,有缘的人多了,军校这一年招收了那么多学生,岂不是都是有缘?只不过咱闺女恰好和顾明德认识罢了。”
素绢暗笑,还说她现在担心闺女的终身大事是杞人忧天呢!要她说,对这事谁也没有于向北敏感,她不就说了一句有歧义的话嘛!不过,现在相聚的时间这么难得,还是不要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撩拨他了。“明德给你打电话告状是怎么回事啊!感觉他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她感觉明德应该如他的外表一般,皎如月,洁如玉。
虽然有葫芦空间这个载体可以想见,但是两口子现在都忙,再加上素绢这边有了白巧妹和铁蛋子这俩外人在,进出空间就更需要注意了,所以二人的相聚就变得难得了,所以素绢的文青病就发作了,在婚后十年,孩子都生了几个的老夫老妻阶段,两口子玩起了纸条留书的戏码,因为这个地方的隐秘性,于向北留书时的甜言蜜语就突破了天际,让脸皮厚成墙的她每每脸红耳赤,夫妻的感情愈发腻人了。
“怎么回事,俩小子是竞争对手呗,只不过他们的竞争波及到了咱闺女身上。”于向北不屑的撇了撇嘴,同为血气方刚的年龄段走过来的人,只要一打听就能想通那俩小子在玩儿什么把戏,不过,想把他闺女当战利品来争夺,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这样啊!”素绢也了然了,意气之争无处不在,不过她可不想闺女陷入这种无聊的争斗中,关键还是怕这种竞争变了质,“咱闺女还小,最好不要深陷这种泥滩子,不论是吃亏还是占便宜。”虽说女人有人争抢才显得珍贵,但是她怕闺女在争抢中受伤。
“放心,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于向北自信满满的说道,现在南边的形势已经开始紧张了,那场战争估计也会如期开始,他现在也在忙着厉马秣兵,就不信那俩小子到时在后方坐得住,之后再想往他闺女身边蹭他会让他们难如登天,这是他一个当爸爸的誓言。
之后,夫妻二人又聊了一些其他孩子的趣事就各自离开了,然后又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登门了。
“张老师?”素绢一进家门就看到了坐在院子石凳上的那道身影,与去年夏天想比,张青来不仅人瘦了,气色也差了很多,头上也出现了很多白发,一看就知道日子过得不怎么顺心,想到从大山哪儿了解的情况,只觉得一切又在情理之中,“您来多长时间啦,怎么不去屋里坐啊!”这时候的风还有点凉呢,让人在院子里干坐着可太失礼了。
“王同志回来啦!我也是刚来,咱俩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张青来站起来说道,十年前的救命之恩尚且没有回报,没想到现在又要受对方的大恩,百年以上的野人参可遇不可求,有钱都买不到,可是他现在囊中羞涩连钱都拿不出,于是非常羞赧的说道:“我来主要是为了那根人参,您对我们夫妻的再造之恩,我,我······”他很想说出自己的感激之情,但是话到嘴边才发现,再造之恩不是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能抵消的。
“人参?什么人参,自从去年夏天在老家见过之后,我不记得咱们还见过面,您这一见面就说人参,可把我说糊涂了。”素绢装糊涂,虽然打的交道不多,但是从老家人口中,对张青来她也不陌生,对这种值得帮的人,她向来是不吝援手的,况且那根人参主要是为了全大山那份知恩图报的心,目的并不是为了向张青来施恩,更加不图回报。
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张青来早就不是那个清高不知世事的知识分子了,除了还保留着文人的风骨以外,对人情世故他通透着呢!一听就知道素绢是什么意思了,可是大山只是他教的那么多学生中的一个,那还是因为于家沟大队对他们的庇护,说到底他并不觉得大山就欠了他什么,哪儿好意思收这么重的礼物啊!他今天来除了表达感激之情外,主要是为了打一张欠条,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接这个话头。于是定了定神说道:“王同志不管你承不承认,那根人参的事我们一家子都承你的情,虽然我们现在身无长物,但是这番恩情我们总会报的。”
“张老师,我只承认给了大山一根人参,至于他拿去做什么就不管我的事儿,他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愿意孝敬你这个师傅,您就收着,要是过意不去了话,就多给大山开开小灶,尽量培养他成才也就是了,”素绢正色说道,就差明说给人参是看在大山的份上了,你张青来没必要承我的情。
良言一句三冬暖,张青来只觉得近来因为爱人的身体和几个孩子的事而疲惫不堪的心暖烘烘的,怪不得钱老两口子都说于老四两口子都是可交的人,让他们恢复工作后别自视甚高断了和于家的联系,“那我也得说一声感谢,以前没有平反,说再多感激的话也是虚妄,现在我们几个除了赵国成以外都恢复工作了,回城前还说过什么时候要登门救命之恩呢!没想到因缘际会让我拔得头筹。”被打倒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是一段不堪回首历史,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甚至不堪折辱丢掉小命的也不少,说物伤其类也好,记仇也好,平反后翻脸就不认人的大有人在,但是他们几个却是确确实实的收到了当地人的庇佑,所以一刻也不能忘记当初是谁为他们带来了这一切。
“什么救命之恩,我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素绢摇摇头,这话倒不是她谦虚,在当时那个大环境中,如果施以援手的代价会波及到自家的生活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插手的,所以现在,她没法心安理得的领受对方所说的什么救命之恩。
张青来不以为意,只当对方为人谦虚性情高洁,不过感激之情只需要记在心间就行,没必要口头上翻来覆去的叨咕。然后又说了李远志周易和钱老夫妇的现状和联系方式,还有家里的几个孩子的事儿,反正素绢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没必要为了所谓的面子藏着掩着。
对于钱老几个人,素绢由衷的为他们高兴,而对于那几个几乎算是文盲的孩子,则提出了一个建议,不转粮油关系送到于家沟那边上学去,有张青来的关系在,那里的孩子不会饿着,也不会受嘲笑或歧视,毕竟那边十几岁才上学的大有人在,也省的几个孩子小小年龄就要卖苦力,关键还没有什么前途。
得到这个建议,张青来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兴冲冲的就走了,几个孩子是被时代耽误了,在首都他不是找不到学校,但是孩子们都十几岁的人了,要脸,不愿意和几岁的孩子混在一起上学,而他又没有精力教导他们,在于家沟就没有这个担忧了,农村里上学晚的大有人在,像是大山,入学时差不多都十六岁了。他没想到这个主意只是思维陷入了误区,毕竟好不容易回了城,谁还愿意去山沟沟里啊,没见知青们为了回城,自残喝药吞金属陪睡贿赂抛夫/抛妻弃子嘛!至于孩子的吃饭问题,更简单,大不了他继续当洗发膏厂编外的技术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