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气氛有些冷,我对胡子使眼色。他这人,嗓门大,立刻哈哈的笑起来。
我也拿捏尺度,把话题绕到刚刚的总督府上,我还特意针对这个总督府,胡扯了几句。我的意思,既然强子如此推荐总督府,我们要有机会,改天去看看。
强子原本是想安插我俩去总督府里工作,但我特意把这话变了变,指明我们只是想去参观一下。
以往的鲁沙,不管他怎么聪明,但一直是很圆滑的主儿,但这次的他,有些邪门。
他根本不打算缓和气氛,先是喝了半杯酒,等放下酒杯的一刹那,他脸色变得很严肃。
他特意看着我说,“这位兄弟,我看得出来,你是你们这些人中的头头儿,我有件事,想跟你好好确认一下。”
我和胡子变得跟强子一样,我俩也没了插科打诨的意思了。
我先回了句,“鲁大人请说!”
鲁沙故意靠在椅子上,他依旧拿出抬头往上看的架势。
他一定是打心里酝酿呢,过了一小会儿,他跟我说,“帝力这个人,说实话,我不喜欢他。我再次跟你们强调下,他是个很好的军事天才,但自打他来到嗒旺后,整个嗒旺出现了很多不合理的现象,甚至是强权下的欺压民众事件。不过把话也说回来,整个嗒旺的百姓,大体上还算是安居乐业。我不知道你们为何想去总督府,就好像之前,我同样不知道你们为何想当临时守卫一样。我这人,不想钻那牛角尖,但我很想听你们的一句话,整个嗒旺的天空,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还会是现在这种晴转多云的天气么?还是说,会变的阴天甚至是下暴雨呢?”
我们都听出来鲁沙的言外之意了,而且听完这句话,我打心里又对这个鲁沙,另眼相看了,也觉得这人不愧有贵族种姓,他不简单!
鲁沙刚刚强调他不钻牛角尖,但接下来,他一直等着我的回答,看架势,反倒是钻定牛角尖了。
强子表情很复杂,变来变去,最后他站起身,把整个包房留给我们,他先出去了。
我猜他是想跟上头汇报一下,毕竟我们这里,遇到了一个不小的啰嗦。
胡子本来也站了起来,想跟强子一起出去,但他又发现我根本就没动地方,他又一屁股坐了下来,拿出等我的意思。
我知道,今天不给鲁沙一个答复是肯定不行了。
我靠在椅子上,细细琢磨起来,甚至是压着性子,让自己很理智。
我先想到了九凤,我不知道她这辈子到底做了些什么,甚至身上有什么使命,但我身为她的儿子,跟她不一样。我曾经是一个减刑线人,只是个小人物。
我还想起萨拉热窝的某个青年,他用一颗子弹,而且也就是那一枪,挑起了整个二次世界大战。那是什么样的战争?无数个人因此丧命,有士兵,有无辜的平民,甚至还有一些因战争产生的牺牲品。
我不是那个莽撞青年,更不会打出那一枪去。如果我有选择,我希望自己也好,周围的朋友也罢,他们都幸福的生活。是的,这世界到哪里都一样,并没有绝对的公平,也没有绝对的对等,但生存是老天给我们的必要权利。我们不要为了某些不公平,放弃活下来的这个机会,甚至是放弃我们的幸福生活。
我发现自己想事时,也多多少少爱喝酒。这么一会功夫,我竟把一瓶啤酒喝光了。
我望着空酒杯,打心里也有了一个态度。
赶巧的是,这时包房门开了,强子握着手机走了进来。
他看着我们,故意笑了笑,最后他还把目光落在我和胡子的身上。
他微微歪了歪头,那意思,让我俩跟他出去一趟。
我猜上头是有什么说法了。但我抛开这层不考虑,而且我想起一句话来,这句话也一直爱被方皓钰挂在嘴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我不仅没起身,还对强子摆摆手,那意思,让他坐下来。
强子微微皱眉,稍有犹豫后,他挨着鲁沙,靠在一把椅子上。
我很严肃的回答鲁沙,“兴,百姓苦;忘,百姓苦!我们就是百姓,所以我们当然希望头上的天空不要下雨,而且……不管风云怎么变幻,它也真的不会下雨。”
鲁沙细品着我的话,不久后,他咧嘴笑了。
他又主动跟我们胡扯起来,而且说了两个他认为的笑话。问题是,他根本没那搞笑天赋,讲了一六八开,我们仨只是听着,根本没有笑意。
最后鲁沙挠了挠头,反问我们,“难道不好笑么?”
我们仨互相看了看,突然间,我们都咧嘴笑上了。强子还有个小动作,当着我们面把手机揣好了。
随后强子插了句话,跟我说,“鲁大人没说错,你这个头头很厉害,跟……”强子往上指了指,接着说,“你们想的一样。”
就这样,气氛很快又变得很融洽。鲁沙又找个机会,主动跟我们说起总督府的事了。
按他的意思,这个总督府很大,这里面除了生活着帝力的亲属和家人以外,还有一批家丁和丫鬟,这些人都被一个叫边巴的管家管着。而且这些人也都是帝力亲自招来的。
这时胡子想到个问题,接话问,“鲁大人,你跟帝力的关系怎么样?
鲁沙无奈的摇着头,跟我们说,“帝力可是这里的天竺人心中的神。我何德何能,竟然能接触到神呢?而且我认识的很多人,他们一直想试着认识帝力,但无一失败了。”
我们仨脸色都一沉。胡子念叨句,“这就麻烦了。”
但鲁沙耍滑了,他还有后半句没说。
他缓了缓后,又补充道,“帝力这个人,很宠爱他的三老婆,最近他为了哄三老婆开心,还特意想在总督府建一个水上花园,这可是个大工程,问题是帝力没时间管,所以他把跟这工程有关的所有人,都交给心腹管家边巴了。”
鲁沙特意往前凑了凑,一边观察我的表情,一边强调道,“边巴是个很苛刻的主儿,他为此招了很多佣工,让这些人早八晚八的干活,但这些佣工里,总有让边巴不满意的,我听说,前天他辞退了三人,而目前呢,说白了,还缺三个名额。”
我发现鲁沙逐一打量着我们仨,但强子只是个中间人,并不参与这次任务。
强子也主动提了一句,说他是一名个体户,经营网吧很重要。
鲁沙微微点头,表示懂了,他又看着我和胡子。
我俩倒不怕苦,尤其只是当个佣工而已,细算算,这应该比当初当渔奴啥的,要轻松多了。
胡子先表示,说没问题。
我又进一步问,“听鲁大人的意思,跟这个边巴的关系不错?”
鲁沙点点头,但他这人,同时也把一句丑话说在前面。
他说边巴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貌似有什么烦恼,而且被这么一弄,他的脾气不是太好。鲁沙想今天下午约边巴去德里居去喝喝茶,顺带着探探口风,看能不能要来两个佣工的名额。
我品着鲁沙的话,心说我们当临时守卫时,他直接带我们过去,立刻就能安排岗位,这一次他却还得请对方吃饭,由此可见,这边巴别看是个管家,但也是个横主儿。
我和胡子当然对鲁沙的这个安排没啥意见。
我们四个又在包房内坐了半个多钟头,鲁沙起身告辞了。
等就剩我们仨后,我们的话题也落在边巴这个人的身上。
我问强子,“对边巴有过了解么?”
强子摇摇头,他还无奈的说,“在嗒旺这里,能交上天竺人,就已经实属不易了。”
随后强子又特意上网查了查,尤其针对总督府的消息。
嗒旺这里,网络并不发达,强子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胡子有了另一个想法,他的意思,我哥俩何不提前去“德里居”看看呢?尤其暗中观察一番,先品品边巴这个人。
我觉得可行,尤其看了看时间,我俩没再耽误。
别看我们没去过德里居,但这个地方,在嗒旺简直是个地标式的存在。
我和胡子打了一辆三驴车,只提到德里居的名字后,这三驴车就飞快的把我们送到地方了。
当然了,我们没让三驴车停在德里居的门口,反倒还离着一段距离时,我俩就下车了。
我隔远看着,要我说,这德里居就跟古代的酒楼一样,整个是木质的三层小楼。
在大门口下方,还坐着两个女子。这俩都是天竺人,她们特意打扮过,一个吹着笛子,一个弹着类似于琵琶的乐器。
我因此有个猜测,跟胡子说,“在这种地方,消费应该不低。”
胡子拍了拍裤兜,昨天方皓钰卖了三颗小钻后,他也从中拿出一小部分,现在他的兜里,少说有几万卢比。
胡子还嘘了一声,那意思,他倒是想开开眼,看这么个酒楼,到底价格有多吓人?
我俩又一路走过去。我发现那两个天竺女子很势利眼,她俩打量着我和胡子的衣着后,都露出不冷不淡的架势,反倒这期间有一名天竺男子从德里居的大门口经过,这人倒是穿的很富。这俩女子立刻露出笑容,甚至对这名天竺男发嗲撒娇的喊起话来。
胡子当场就沉下脸来,我看那架势,他这就要掏卢比,想把票子甩在这俩天竺女的脸上。
但我暗中用胳膊肘撞了胡子一下,这是给他提醒呢。
我心说这傻玩意,真要怄这一口气,这可不值当,不然他提前把票子都甩没了,我们还怎么去德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