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为,方皓钰在有过这么多遭遇后,已经变了呢,至少会变得从良一些,而他刚刚这一番话,分明告诉我,他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坏蛋。
我瞥了他一眼。方皓钰这时不再看着我,反倒脸上挂着邪笑,捏着拳头,正要往上凑呢。
我一把拽住他。方皓钰很不解的看着我。
这时胡子沉着脸,正跟那军人和空姐理论呢。军人和空姐都把精力放在胡子身上,并没留意到方皓钰的小动作。
方皓钰试着挣脱我,但我特意抓的更紧。我还冷冷说了句,“咱们三人,我是头儿,你要听我的。”
方皓钰的脸上,稍纵即逝的红了一下,估计他心里有怒火,想想也是,以前我和胡子当卧底时,方皓钰是我俩的老大,现在整个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方皓钰成了小弟了,他尤其听我这么说时,心里一定有坎儿。
但方皓钰很聪明,突然间他嘿嘿笑了,还故意退后一步。
我没必要再拽着他了,但我也没离开他,防止这小子耍什么心眼。
这期间胡子一直跟那俩人争论着。但军人和空姐的态度很明确,我们仨必须要跳伞了,而且小鲲鹏运输机撑不了多久就要返航了。
我实在搞不懂到底是哪出了问题,难不成说这看着很牛气的飞机,其实是个水货?
我和胡子互相看了看,我俩都明白,再耽误下去,我们一旦错过时机,很可能跟飞机一起返航了。
如果我俩是无耻的人,这一次或许会耍耍赖,来一个免费的返程旅游,但我俩都不是这种人。
胡子纠结了一番,最后一发狠,他凑到小车前,拿起来一个跳伞包,这跳伞包上也带着护眼罩。
胡子把护眼罩戴上,而当他要把跳伞包背起来的时候,我和方皓钰也凑了过去。
我俩戴好护眼罩,方皓钰眨巴着眼睛,盯着剩下那两个跳伞包。
我对方皓钰示意,让他先挑。那军人趁空也解释一番,告诉我们,怎么使用这跳伞包。
我承认自己从没跳过伞,冷不丁的心里有些忐忑,甚至是,我都不知道这一次跳伞,会不会成功。
我听的很仔细,也毫不夸大的说,这军人的解说,是我能不能活下来的关键。
方皓钰倒没太大的兴趣,他闷头摆弄着跳伞包。
随后军人摆手示意,让空姐跟他一起,把挨着机舱门旁的一个小门打开了。
在小门刚露出一个缝隙时,我能感觉到外面的气流很大,甚至一股股风吹进来,让我都有种窒息的感觉。
我们仨为了好过一些,都一起往后退了退。
但随着小门渐渐的开大,我发现气流并不是那么明显了。
军人指着小门的外面,也就是离地一千米左右的高空。他跟我们说,“几位准备一下,马上出发吧。”
胡子原地跳了几下,甚至也做了其他几个热身的动作,而我准备跟方皓钰一人一个的把跳伞包背起来。
但方皓钰看似无意的,挡了我一下,他还把其中一个跳伞包背了起来,随后他摸着小车上剩下的那个跳伞包。
方皓钰突然咦了一声。随后他还拿出暴怒的样子,骂了句,“他娘的。”
我们都看着他,胡子皱着眉问,“你什么情况?”
方皓钰不理胡子,反倒指着军人说,“你们当我们仨是傻子么?这跳伞包有问题!”
这么一来,军人也皱起眉头。
方皓钰继续摸着跳伞包,甚至指着几个地方说,“我以前对极限运动很感兴趣,也玩过一段时间的跳伞,学过这里面的专业知识,就凭这,我敢肯定,这是个劣货,十有八九在打开时,它的伞衣会出岔子,那是什么下场,我们会被摔死的,老大!”
他最后一句老大,是特意跟我说的。
我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我知道方皓钰在入狱前是个有钱人,他能接触到跳伞,这也不足为奇。
我和胡子都凑过来,还顺着方皓钰指的地方摸了摸。
方皓钰让胡子也把跳伞包拿下来。胡子照做,还把他的跳伞包摆在小车上。
方皓钰又摸着这两个跳伞包。至于那军人,他连连摇头,说不可能吧。
其实听他的语气,他对跳伞包的结构,懂得并不太多。
方皓钰又指责那个军人几句。我和胡子交流下眼神,我俩现在都有些半信半疑。
胡子特意追问说,“老方,你咬死了,确定这跳伞包有问题?”
方皓钰拿出不耐烦的架势,又肯定的点点头。这就好像在说,他绝对没看走眼。
没等我们这些人在说什么,方皓钰又猛地盯着小隔间的方向,他骂咧一句,那毛茸茸的是什么?人还是怪物?
我们所有人,都不自觉得扭头看了一下。
小隔间那边,并没什么怪异。我先是很纳闷的咦了一声,但等回头一看时,我心里一紧。
方皓钰不仅一手一个的把小车上的两个跳伞包拿起来了,他还扭头,正向小门冲去。
我暗骂一句畜生,我也明白他的用意了。
我立刻冲了出去。但坏就坏在,我起步晚了。
我没机会碰到方皓钰,他最后双腿一蹬,整个人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而且在飞出小门的那一刹那,方皓钰整个人晃悠了一下,估计是内外压差或气流的缘故。
但这并不影响什么,方皓钰跟个梭子一样,向地面的方向,滑翔着落了下去。
我因为着急,冲的速度很快,尤其我还没抓住方皓钰,如果我再不想办法,及时停下来的话,我很可能悲剧的让整个身体飞出小门外。
我一时间有个笨招,我突然扑在地上。伴随噗的一声响,我摔得浑身隐隐有点小疼,但好在我的势头被止住了。
我趴着,脑袋离小门很近,我看着方皓钰,这一刻不知道说什么了。
胡子也跟我差不多,甚至都愣了。
等回过神后,胡子扯嗓子喊,“机长呢,快,来一脚刹车。”
我猜此时的胡子,脑子还有点混乱,甚至忘了飞机跟车不一样了。
我们都没怪胡子什么,我还立刻爬了起来。
这一刻,我还悲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