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仓库的温度很低,我和胡子前脚刚进入,我就能看到自己喘出来的哈气,另外在这仓库里吊着一具具的尸体。
虽然这些尸体都是各种动物的,但它们都被扒皮了,有的更是被劈成两半。我看到这场景后,心里一揪一揪的。
大部分尸体也都保持着它们死前那一刻的表情,甚至是咧着嘴,外加它们也都瞪着无神的大眼珠子。
我压着性子,一边冻得直搓胳膊,一边辨认一番。有宠物狗的,也有猪牛马等的。
胡子唾了一口,而且他拿出有点结巴的架势,跟我说,“娘、娘的啊,我算明白那四个死主播体内的那种液体是从哪弄来的了。”
我赞同胡子这种猜测,说白了,这很可能是某个屠宰场的冷冻库。
我没时间跟胡子讨论太多,又一转话题强调,“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走凶手,咱们配合着,现在就搜人。”
胡子举着伸缩棍,大步往里走。我则只在门口附近这片区域转悠着,因为我怕我俩都深入了,凶手别伺机从门口溜走。
就这样,我俩找了有一分钟吧,突然间,仓库里传来冷冷的笑声,听起来,这里面还有种坏坏的意思。
我和胡子互相间离得有一段距离了,但我俩也能互相看到。我俩很默契的对视一下,胡子还特意指着一个方向,那意思,按他判断,笑声从那里发出来的。
我跟他想到一块去了。我又回了个手势。我俩一起往那方向靠去,也就是整个仓库靠左侧的犄角旮旯。
我搞不懂那凶手藏得好好地,为何又故意露出破绽,引起我俩的注意呢?
我担心这凶手有枪,他会不会把我俩引起过去后,再开枪把我俩都打死。
我正好经过一个吊着的死猪。这死猪没多大,而且只剩半个身子了,我把它从钩子上卸下来。虽说有点沉,但我使劲举着,也不耽误事。
胡子看到我这举动后,他恍然大悟,不过挨着他的,都是一排排宠物狗的尸体,这玩意太小了,胡子试着拿起来一个,随后又摇头,把尸体撇掉了。
等我俩又凑近一些后,我看到,在吊着的一排尸体后面,露出一个衣服角。
凶手蹲着躲在那里,蜷成个团,而且他故意把脸冲向里面,这么样的怪笑着。
我和胡子都看的发懵。胡子这人,冷不丁的上来彪劲儿了,他弓着身子,稍稍准备一番后,猛地冲了过去。
他中途还把伸缩棍举了起来,最后使出全身力气,对着凶手抡了过去。
在伸缩棍打中那一刻,我听到嗤的一声。这不像是打到肉和骨头的感觉。我一诧异,胡子更是咦了一声。
他一伸手,对着凶手的衣服一抓,又猛地往外一扯。
这凶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但我一细看,哪是什么凶手啊?这就是个被套着死神外衣的充气娃娃。
胡子刚刚打那一下子,让这充气娃娃还漏气了。
胡子念叨句,“娘的,什么情况?”我比胡子反应快,而且打心里一琢磨,我喊了句糟了。
不等我再说什么,仓库门口有动静,传来咣当咣当的声音。
我和胡子急忙往门口冲去。但一来我俩身子被冻得发僵,冲起来的速度没那么快,二来我俩现在的距离,离门口有点远。
等我们赶过去时,仓库门已经关上了。
我心跳砰砰的,知道要坏菜。胡子骂咧咧一番,还试着打开仓库门。
但这仓库门,是从外面锁上的。我们在里面,想把锁解开,压根是不可能的。胡子急的又踹了几下。我则四下看着。
没等胡子踹几脚呢,我突然感觉到,整个仓库里出现了气流,而且这气流特别的冷,吹到我身上后,让我一下子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我跟胡子提醒说,“凶手想把咱们冻死在这里,这样等明天一早,他又可以用真空袋,把咱俩尸体包裹里,再找个地方丢弃掉了。”
胡子明显被我这番话吓到了,还一下子疯狂上来。他哇哇叫了几声,退后两步,拿出一副狠样,盯着仓库门。
他又全速冲过去。这一次他也不踹了,反倒将全身力道作用在肩膀上。
我眼睁睁看着胡子撞到仓库门,之后他整个人贴着仓库门,嗤嗤的滑落到地上,至于那仓库门,一点破损都没有。
我看胡子落地后,连惨叫声都没有,我担心这小子别出啥大岔子。
我凑过去,把他拽的坐起来。胡子一脸扭曲着。
我问他,“现在感觉咋样?”
胡子还跟我嘴硬呢,回答说,“没、没鸟事,就是半个身子发麻而已!”
我心说就他刚刚那猛劲儿,撞死了或者撞出个重度残废来,都不为过。而且胡子或许是疼的,出了一脸汗。
我把外衣脱了,虽然这么一来,我更冷了,但我把外衣当毛巾用,把胡子脸上汗都擦了擦。
我是这么想的,现在仓库里的温度这么低,要不及时处理汗的话,等汗水被冻成冰了,胡子会更遭罪。
我趁空又把外衣穿了回去。胡子挣扎的要站起来,还想撞门。
我让他省省吧,而且这么做,绝不是办法。我又跟他说,“咱们趁着还有点时间,赶紧四下转一转,看这仓库还有其他的通道和出口没?”
胡子说行。我俩分开行动。
又过了半支烟的时间,胡子先喊我。我跟他汇合后,他指着一个栅栏窗,说这里绝对通往外面。
我承认胡子说的没错,因为这是冷气的出风口,但我看着窗前的铁栅栏,这都是实打实被焊上去的,另外栅栏之间的空隙太小,我和胡子根本钻不进去。
我综合这么一考虑,愁得直摇头。我让胡子别灰心,再找一找。
胡子使劲搓着胳膊,他面上应了一声,不过要我看,他这状态,抗不了太久。
我为了争取时间,索性跑起来。我知道,这么做,有饮鸩止渴的嫌疑,因为刚刚也说了,在这种环境里,就怕出汗。
但我不管那么多了,最后我在一个角落,发现一个小门。
其实说它是小门也有点牵强,它只有不到半个人那么高,我觉得,把它称为狗洞也成。
我叫着胡子,但胡子有点走不动了。我不得不又跑过去,把他架过来。
这小门的门栓在里面,在门栓上,锁着一个巴掌大的锁。我看胡子意识都有些模糊了,我又狠心抽了他几个嘴巴。
我还吼着跟他说,“兄弟,精神点,你看看能不能把这锁打开。”
胡子也知道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了,他晃了晃脑袋,甚至也打自己几下。随后他盯着大锁,观察和摆弄几秒钟后,骂着说,“锁芯都烂掉了,这还怎么打开?”
我一下子都快成透心凉了,甚至我又看着周围,心说难道这就是我俩的最后归宿,成为我俩的葬身之地?
胡子没理我,他一直盯着那锁,最后他嗷了一嗓子,张大嘴咬了上去。
他这一口牙,虽然是合金货,但面对一个大锁,无疑有点火星撞地球的架势。
他很卖力,咬的嘎吱嘎吱响。我听的耳朵直难受,但我旁观一小会儿后,我把胡子拉住了。
我让他缓缓,让我来。胡子一脸不解,还念叨说,“你那牙可不行,小心碎了。”
我心说他真笨,我什么时候说自己也用牙了?
我抡起伸缩棍,对着这大锁,砰砰的砸起来。
我没细数砸了几下,原本被胡子这么一咬,大锁上出现一个凹口了,而我这么砸几下后,压根没啥效果。
胡子看在眼里,说棍子不行,还得用牙。他一把推开我,又向大锁咬过去。
其实打心里说,我挺想帮忙,但又真的帮不上什么。我最后没招,只好在旁等着。
但我也没闲下来,一直跑跑跳跳的。我在给自己热身,因为一旦这门被打开了,接下来我俩可能会遇到守在仓库外的凶手,到时我俩身子都僵的话,还怎么跟凶手搏斗?
胡子真是拼了,又过了几分钟,伴随咔砰的一声。那大锁断了。胡子整个身子一软,往后一坐。
他还张大嘴,问我,“看看我的牙怎么样了?”
我一时间愣了,因为胡子的牙,尤其他那几颗门牙,全变形了,最严重的都外翻着。
我不想太打击他,正琢磨怎么说呢。胡子又自行摸了摸,随后脸色一变,结结巴巴的骂起来。
我撇下胡子,又来到这狗洞前。我使足了力气,把门栓推开了。
最后在门打开那一刻,我带着胡子,先后挤了出去。
在接触外加空气和温度那一刻,我特别舒服,不过也因为突然间温差变得太大,我心口疼了一下。
我俩都坐在地上,大喘着气。
我趁空往周围看,我们就在这个仓库的侧身,原本我没见到凶手,也就是那个死神的影子。
我心说,难道这家伙跑掉了?但他真不禁念叨。
突然间,一个黑影从拐角出现了,他原本只是探头往这边看了看,但发现我和胡子后,他气的哇啦哇啦直叫,还一闪身,绕过拐角走过来。
我和胡子都憋着好大一股火呢,胡子先骂了句,“兔崽子。”而我更是直接站起来,举着伸缩棍。我心说风水轮流转,这次该老子坐庄虐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