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惑对我的建议完全没意见,但他也补充一句,半开玩笑的说,“申请专机的事,只要你出面就行。”
我对这话很犯懵,尤其自己就是一个线人,跟古惑的身份相比,还差一大截呢,我有啥能力,能调动专机?
古惑不多说,这就又跟当地警方联系。
老蛇趁空默默的离开了。凭他这举动,我又对他的身份表示怀疑,甚至也搞不懂,他跟小柔,到底是做什么的。
当地警方还派了一辆面包车过来,载着我、胡子、古惑和老更夫、铁驴,一起奔向那个军用机场。
赶巧的是,在我们登机后,我发现还是上次我和胡子遇到的那个空姐。
这空姐看着我们五人,尤其我们没来得及换衣服,都脏兮兮的,跟个逃荒者一样,她表情有些不自在。
我和胡子先把老更夫和铁驴都绑在机舱内的小床上,让他们舒舒服服躺着的同时,也不能乱动。
古惑压根拿出很低调的架势,去一个角落里,蜷曲坐下来后,小憩起来。
胡子倒是又跟这空姐说了几句话,尤其他还问空姐,“你不认识我了?”
空姐盯着胡子,瞧了半天后,客气的说,“我还真挺眼生的。”
胡子一下子郁闷上了,又强调说,“都说贵人多忘事,你说你也不是贵人,咋也爱忘事呢。”
空姐脸色不怎么好看,一转身,离开了。
我其实倒是挺理解这空姐的,因为我和胡子自打进了大峡谷,天天风吹日晒的,肤色也都黑的厉害,另外满脸沧桑感,无疑老了一大块。这空姐认不出我俩,也算正常。
我看胡子还有转牛角尖的架势,又要找空姐。我把他拦住了。
我俩跟古惑不一样,光坐着飞机没啥意思,外加肚子也饿。
我和胡子就让空姐给我们准备吃的。胡子又嚷嚷着,有没有土豆炖牛肉,或者火锅啥的,用酒精块点一个小锅,端上来一份。
这下空姐对我俩有印象了。而且她绝对不是贵人忘事,反倒记忆力还不错呢,特意把上次我和胡子坐飞机吃的“套餐”,如数准备出来。
在我和胡子吃饭期间,她还凑过来,特意观察着我俩。我发现她表情中偶尔流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架势。
估计她想不明白,这才多长时间,我俩怎么变成这德行了。
我又不是说相声的,没必要浪费精力跟她说一说我俩之前的遭遇。
我和胡子饱餐一顿,我也想问问古惑,要不要也吃点东西,但看古惑一直睡得,甚至还特意把脸埋在上衣里,我又放弃了问他的打算。
这专机一共飞了三个半小时,之后等机舱门打开时,我们已经到了哈市。
我特想感慨一句,心说换做以前,从藏地到哈市别说三个半小时了,要是坐绿皮火车的话,不得一两天的车程?
而且早有一辆救护车和一辆警车提前在机场等着我们。
我、胡子、老更夫和铁驴,我们一起上了救护车,古惑是个例外,他被几个警察带着,上了警车。
我看的出来,警察对待古惑,拿出的是看守的架势。我心说如果就因为古惑以前执行任务时,坏了规矩,把俘虏的牙拔掉了,因此就换来这种待遇的话,至于么?
但我没法管这种事,最后来了个视而不见。
救护车开的飞快,奔向当地最好的一个军区医院。在医院门诊大楼的门口,也有医护人员等着。
我们刚下车,铁驴和老更夫就被送到一个移动病床上,医护人员推着他们,急匆匆往手术室赶去。
我和胡子很在乎这俩人的安危,外加我俩除了疲惫,并没受什么伤。
我俩也守在移动病床旁边,一起向手术室赶去。
我倒是挺有分寸的,在移动病床刚进手术室的大门时,我就及时止步了。胡子傻愣愣的,也要跟进去。
但有个护士一把将胡子拦住。她看胡子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估计还是跟胡子这逃荒者一般的打扮有关。
她让胡子在手术室门前等着就行。我也特意跟胡子说了一句。
我俩在门前的椅子上,一起坐了下来。
这医院的墙上,特意标记着,禁止吸烟,但我俩不管那个,全闷头抽了起来。
没多久,有个护士从走廊出现了,她还抱着两套衣服,等走到我和胡子身旁后,她停下来,把衣服递给我俩。
她问,“是小闷警官和胡子警官么?”
胡子最先表态,强调说,“就是本警官。”
护士解释说,她领导让她给两位警官送来两套衣服。
我不知道她领导是谁,但估计肯定知道我和胡子的事了。外加我俩也确实需要打扮打扮了,不然岂不成城市野人了?
我和胡子都没拒绝,又随意找了个空房间,这就去里面换衣服。
这两套衣服,全是牛仔裤和灰色夹克。我发现尺码也很合身。我倒是对这套衣服很满意,但在换衣期间,我和胡子都发现,我俩从藏地带回来的宝贝没了。
这宝贝,其实就是魔盗的遗物,包括一个金色剪刀手链和一封记载怎么养小猴的信。
我和胡子当时都把这俩宝贝放在衣服的暗兜里了。这应该很保险,尤其我俩穿的衣服,都是特制的,质量没问题,绝不会让宝贝丢了才对,但实际情况却是——它们真的不见了。
我俩都一下子急了,还一起回忆了一番。我俩的衣服,就在进入蛊王寨子前,脱过一次,当时因为要假冒无脸怪人,我俩不得不把脱下来的衣服都放在背包里了。
而且这背包还被藏了起来,之后古惑和老蛇把它们找到,并拿回到山洞中,我俩又立刻把衣服换上了。
胡子怀疑,宝贝会不会被古惑或老蛇偷走了。
我觉得不是,古惑和老蛇不像是那种人,顺带着,我也想到小柔了。我更偏向于是她下的手,就顺带说了说我的观点。
胡子都没心思换衣服了,这就要冲出医院。我比他冷静,拦着他说,“你现在能做什么?小柔压根就不知道躲在哪里,甚至很可能在藏地没回来呢,你想找谁要宝贝去?”
胡子真是对那个养猴的资料特在乎,还放了几句狠话,什么挖地三尺也把小柔揪出来。但实际上,他也知道我说的在理。
他又在房间里闷闷坐了好一会,这才勉强把情绪压下来。
不过胡子也没刚才的好心情了。他换完衣服后,对着房间内的镜子照了照,又绷着脸,出门后招呼那护士,跟她说,“你给我换个款式或颜色,不然你看看,被灰夹克一显,我这脸更黑了。”
护士或许觉得胡子太挑剔了,外加她年纪不大,也就没沉得住气的,翻了翻眼睛。
她跟胡子解释,说这是领导选的,而且这里是医院,又不是商场,哪有那么多衣服可换的?
胡子脸沉得更加厉害,看架势,这就要跟护士找茬。
而我心说这两套衣服,也就是临时的,胡子之所以这么挑剔,很可能是想迁怒。
我没为难小护士,又对她摆摆手,让她先行离开。
这护士一定被领导特意嘱咐了什么,她在走前,还特意说,“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我,我就在楼下的护理站。”
但这话也有敷衍的意思,随后她离开的非常迅速,还拿出避瘟神的架势。
而胡子呢,就跟心里长草了一样。我俩又坐回到手术室门前的椅子上后,他时不时总皱眉。
我把注意力都放在手术室上。那里的手术灯一直亮着。我整个心没落底,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了。
这么过了半个多钟头,杨倩倩出现了。她穿着一身手术服,还急匆匆的往手术室赶去。
我猜她刚刚收到我们回来的消息,而且她很担心老更夫和铁驴的伤势,反倒都忽略了我和胡子。
我打心里挺想杨倩倩的,迎着她站了起来。我对她笑了笑。我发现杨倩倩看我的眼光有异。其实能感觉出来,她也想笑一笑,但不知道为什呢,她又特意板着脸。
胡子慢了半拍,站起来后,他还无精打采的喊了句,“弟妹来了?”
杨倩倩对弟妹这词比较敏感,她立刻回了句,“你个胡子,瞎说个什么。”
我隐隐觉得,杨倩倩对我冷漠了。我想套套话,知道下原因,但杨倩倩绕过我俩,进了手术室。
这么一来,我的心情也不咋样了,跟胡子坐回椅子后,全都心事重重的。
胡子最后叹了口气,说这手术看样子得做上一段时间呢,他出去转转,散散心。我本想跟胡子一起,但我俩都走了,也不是那个意思。
我留了下来,而且也劝胡子一句,让他别太想宝贝的事了。胡子应了一声,但他心里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等他离开后,我独自默默坐着。杨倩倩进去的时间并不长,没多久,她又出来了。
我看她穿的手术服上,还沾了点血点子。
我被血点子影响到了,就先抛开我俩之间的事,问老更夫和铁驴的情况。
杨倩倩说铁驴没啥大问题,他体内的虫卵也取出来了,但一提到老更夫,杨倩倩拿出不乐观的态度,还无奈的摇摇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身手高强的老爷子,不会因此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