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星州城的人,入城需交十文钱。办临时入城牌,有星州身份牌的人需十文钱,不是星州人再二十文钱。如果冒充星州人被发现,当场抓捕以细作论处。
十文钱贵不贵?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一文钱就可以吃两个包子,所以十文钱对他们来说有点贵。城里的采购大多是城内人出来购买,如果让送进城里的,则多付入城钱。
可是对于有钱人来说,三十文钱就不算什么。一两银子,可以买一瓮酒加二十斤左右熟牛肉,还有一对大鸡。
在普通酒肆客栈,一两银子可以点上三、四瓶好酒,菜随便上。
沙秋想要见识下星州城,只好说自己是全州飞雁山人氏,花上三十文钱进城。排着长队办好临时星州城牌,沙秋跟着拥挤的人群入城。
星州城街道宽阔,并排跑十匹马的主道上铺面林立。主道星州街由于店铺众多,所以摆摊较少。
沙秋逛了几条街,无非就是店铺门面豪华富丽,东西比较高档,货物较多较齐全。他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思,拿出葫芦喝上几口酒,寻个地方开始舞拳卖艺。
这个葫芦是村民送的,山里这玩意很普通。沙秋用来装酒或装水,除此之外就是脚上绑着把竹鞘匕首。那匕首是在鸿湖水里搏斗所得,后来在山间削竹做鞘。
沙秋将基础拳法连起来打,为了好看加上几个腾空踢腿动作。别看招式简单,倒也能吸引一些人来看。
主要是这些动作不花哨,普通人看后觉得自己也能打出来。于是想记在脑里,与别人谈论是也可以假模假样的来上两招,说自己练过。
还有些小孩喜欢,大人也只好作陪。小孩更是觉得自己也可以打,以后和别的孩童玩,舞上两拳,肯定让其他孩子羡慕得紧。
那腾空踢腿,也是惹得几声叫好。其实打拳卖艺、翻腾杂耍的,都能引人叫好,没什么。
几个路过的公子看到,嘲笑说:“这种杂耍把式,也配叫好,真是辱没了武学。”
有人奉承道:“昭公子自然不会把这些江湖艺人看在眼里,你可是武院的高手。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他怎么可能入你法眼。”
几个人说笑着离去。围观的人群却是因为这几句话,纷纷散去。没有走的只是几个死倔的小孩,他们没有大人带。
这时走来一少年,约莫十六岁左右。长相一般,身材健硕,穿着打扮普通。
这少年是谁?原来是东将军家的长孙鄱振刚。他嫌家中武师不敢和他真打,穿着普通衣裳偷跑出来找人切磋。
星州城但凡会点拳脚的人,都对城内的权贵熟悉。否则冒犯了他们,那不死也要脱成皮。象鄱振刚这样的人,星州城有名号的人都认识。鄱振刚找他们比试,他们不会落东将军的面子。鄱振刚打起来觉得太假,试不出自己的真正实力。
还有星州武院的人,更加不会得罪东将军的长孙。虽然他们中有些人的家世并不比东将军的家世差,可是既然在星州城混,谁也不会那么傻无缘无故得罪人。
实力比鄱振刚弱的,鄱振刚打赢反认为别人在让他。实力比鄱振刚强的,不需要输给鄱振刚丢自家的脸,所以随便应付。
怎么办?鄱振刚只好把目标放在外来人身上,可惜外来人很多不敢惹事,总是一味忍让不和他比。
今天出来不久,鄱振刚远远听到星州武院的那几个人嘲笑沙秋,过来时不见嘲笑的人,只见沙秋打拳。他看到沙秋打的好象是基础拳法,却又不象基础拳法。
鄱振刚尝过基础拳法,不象沙秋现在那样连起来打。本来练习基础拳法时就不是连续打的,连续的套路就已经不是基础拳法了。如果练习基础拳法的时候象套路那样连在一起,会形成习惯,等练习真正的拳法时就难改变了。
比如鄱振刚家传的四十九路长拳,一套拳打下来有四十九路。那才是他需要连续打的拳法,而不是基础拳法。
等沙秋打完一趟拳,鄱振刚学着江湖中人那样抱拳问沙秋:“这位大哥,你刚才打的可是基础拳法?”
沙秋点头道:“你倒是看得明白,想必也是学武之人,这确是基础拳法。”
鄱振刚听到果然是基础拳法,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连着打,就问沙秋:“可你这基础拳法为什么要连着打?那样的话真正对战根本不行啊。”
沙秋笑道:“你也是好学,钻牛角尖了。我这是江湖卖艺、耍把式的,管他什么对战不对战。能挣两个温饱钱就知足啦。”
鄱振刚又问:“那你到底能打不?”
沙秋感觉这个少年也是个未入江湖又想入江湖的小子,否则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就说:“遇到打得过我的人,我就不能打。遇到打不过我的人,我就能打。”
鄱振刚一愣,自己也不由笑了。问:“总有个说法吧。比那江湖走镖的镖师如何?”
沙秋想:最普通的镖师其实是趟子手。外面人也称镖师,镖局内人则称跟班、伙计。真正的镖师最少也要开碑初期,沙秋想自己开碑中期实力,应该比得上普通镖师吧。就谦虚回答:“应该能算个普通镖师吧。”
鄱振刚听后高兴道:“那好那好,咱俩来比试比试。你赢了我,我赔你十两银子。我赢了你,说明你技不如我。”
鄱振刚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开碑初期接近中期的实力,对付沙秋应该不难。
十两银子?望向远处的酒楼,沙秋想到好久没有吃上顿好的,改善改善也是不错。于是点头答应。
路人看到有人比武,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围过来。
沙秋想到拳脚无眼,万一自己打伤人,这里可是人生地不熟的,被抓进大牢就惨了,身上还有一册《净心天经》呢。万一被别人打伤,更加不好。于是他说:
“你我无怨无仇,比试可以,却不能使内力。否则拳脚无眼,万一你打伤我,我哪里有钱治伤。”
鄱振刚惊道:“你还有内力?我还以为你没有内力,正打算不能用内力呢。不过你说得对,有内力的话,万一收手不及,对双方都不好。”
鄱振刚也害怕将沙秋打伤,被别人抓住把柄,向州主进谗言对付他爷爷。
沙秋则高兴能有个人和他试手,反正不用内力。于是两人抱拳行礼后,开始比试。
鄱振刚年少气盛,上来就是猛攻猛打。沙秋全部用基础拳法应对,宁愿挨打也不改变。两人你来我往打了百余招,开始是沙秋处下风,后来两人不相上下。
围观的人看到精彩处也是拍手称好。有人认出鄱振刚是东将军的长孙,不时故意说些称赞的话。
两人最终打发觉一时难以分出胜负,遂双手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