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噼啪啪……”隔着一木外是一幅婚礼场景。几个脚夫抬着轿子,前面只有几个吹号的人,没有鼓掌声,没有欢庆声,只有冷清的鞭炮声与号角声。嫁衣文理森森细细的折枝牡丹,雍容复古自不待言。滚边的金线和饱满的排穗,看上去有悲剧感的华丽。斜襟领上缀有刁钻细腻的盘扣绞花,一颗一颗细细静静地扣上去,仿佛藏有凄凉笑意的红唇渐渐隐去,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动人的娇媚。白皙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头戴的凤冠和身上点缀的明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好像十五是满街的花灯。明媚的眼中清澈映红,一滴滚滚热泪掉落在她那早已染红的指甲上。唇角一直强力的忍着。
轿子外。朴素的人们脸上根本没有任何喜庆的表情而是一脸的憎恨。恨不得把轿子掀翻。手上早已拿着准备好的鸡蛋菜叶。
到了府上,喜娘在轿子旁边也是冷冷的说道“新娘道。”门外本应该是轿子内心仪的夫君。那要跟她相伴的夫君。这时却是一些穿着花花绿绿的女子,个个脸上涂满了胭脂粉黛。都准备来看戏。轿帘一开。头盖红布的女子缓缓走出,紧接着鸡蛋,菜叶都纷纷落下,目标都是嫁衣女子。鸡蛋砸的身上痛,菜叶撒在身上的辱只有她自己知道。粘稠的蛋液砸的一身。她也淡淡的走下轿,丝毫没有躲避之意。连喜娘都不愿意去扶,头上的红布遮住了视线,前方的道路迷茫。没有人来帮助,就这样走着。好几次被蛋液滑倒,她都没有喊,只有默默爬起,继续摔倒。爬起,摔倒。
“砸死她!砸死她……”旁边的人们不断轰动着。
“你是个亡国公主,彼有颜生于此?疆场之君臣杀斗何知,他日之失夫之痛,你又如何偿还?”一个狼狈的妇女对着嫁衣女子大喊道。妇女十分狼狈,身上的衣服还未穿好,身上还有着难闻的气味,像是出卖了身体罢。
“他日,你国无恶不做,杀我家老,今,你为何在此!”
“……”外面全是辱骂声,像脱缰的野马般冲向她。
几个穿的花花绿绿的女子则是用帕捂住口鼻,四处交头接耳,眼睛则一直瞟向女子,眼底全是不屑与讥讽,虽隔着一层红布,但她仿佛能看到人们有多么憎恶她的表情。
“你还我娘!还我娘!你这个坏女人……”一个娇小稚嫩的声音发源起人群中,是一个女童发出的,声音中还夹杂着啜泣声。更多的是痛恨。
女子驻足,定定愣着,手中的拳头慢慢握紧。嘴角狠狠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哭声,谁也没注意这时几滴晶莹的液体已经滴落到地上,销声匿迹。眼泪中夹杂着痛苦。心酸。
她亲眼目睹了自己母亲被敌人那冰冷的铁器刺穿的场景,嘴角还有一丝欣慰的笑。仿佛像是在解脱自己。又仿佛像是在对她笑,她正躺在母亲为她准备好的小砖盒中。小时候一直看着母亲保护那砖盒,没想到有一天,这砖盒居然成了她保命的砖盒,极力堵住哭声躲在砖盒中,外面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她硬是没出事。出来时,母亲的骨灰都找不到了。本想逃,没想到还是被来检查的军队抓到,本来要杀,却看到她的美色不错,便献给了皇帝,结果皇帝面无表情的把她给了一个常年生病的王爷。
……六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