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下,远山就像洗过一样,历历在目,青翠欲滴,看上去好像离眼前近了许多,也陡峭了许多。
群山之中有秋山,秋山之上有道院。下午时分的阳光,没有想象中那么耀眼。在群山里秋山并不是算高,风却不小,特别是山顶的秋山道院里树叶总是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以往道院里的道姑们还觉得听着别有一番风味,可现在所有的人都感到厌烦。就在中午,官府抓了一大批姐妹,还说可能会把道院查封。就前两天,关照秋山道院的官人据说去战场,真是倒霉透顶了。
秋山道院后院,一个道姑“砰砰”敲着木门,一个疲劳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道姑进去以后,先做了一个揖,然后说道:“观主,已经打听清楚了,抓人的是郭荣将军任命的什么治安使。观主,你一定要救救大家,姐妹们虽做了不好的事,可监狱里生活实在不是人待的。听说那些狱卒一不高兴就喜欢打犯人,这可如何是好?”说着,这道姑渐渐都有了哭声。
那打坐的人正是杨云在富贵楼遇到的秋山道院观主,她叹叹气,脸上的充满忧虑问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平日里不是告诫你们少理俗事吗?知道这次带头的人是谁吗?”
道姑眨眼想想,也不是很确定说道:“好像叫什么杨云。”然后咬咬嘴唇说:“观主,要不我们请他来谈谈,看能不能找出一个解决方法。”
那观主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好办法,为了那些姐妹,求求人又能怎么样?恢复一贯的高冷,她淡淡的说道:“你去找到那位杨云,务必让他来秋山道院。”
“是,观主,那我先告退了。”道姑低头匆匆下山而去,她不知道这一次下山引发太多的事情,最后让整个天下变动。
当道姑来到杨云家里时,张涛正兴奋的汇报自己的功劳。听说秋山道院观主有请时,两人都一阵诧异,难道是来谢我们为她除去害群之马?不管怎样,杨云还是拉上张涛随道姑前往秋山道院。
一路上道姑还特意告诉杨云,道院观主平日里很少见生人,所以如果有什么不周之处还望见谅。杨云当然不在意,满口答应。
到达秋山道院后,另一个小道姑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她先跟她师姐打了招呼,然后说道:“观主已经备好晚饭,各位随我来。”
看看时辰,却是到了饭点,这观主还是挺贴心嘛。很快不但杨云,连张涛都不这样想了。坐在饭桌前,看着那一盘清水豆腐,几根小青菜,无肉不欢的杨云和张涛不禁脑海里蹦出一个想法:这观主该不是来哭穷的吧。
很显然,她不是来哭穷的,等杨云和张涛坐定,观主挥手让道姑们下去后,劈头盖脑就问道:“我们秋山道院哪里得罪你们了,为什么抓走我们的人?”
“不知道观主为什么怎样认为,我们抓人的时候,应该都说清楚理由了吧?张兄。”
“都头,兄弟们都有说。”
杨云和张涛的一唱一和,简直天衣无缝,观主冷冷盯着两人,也没了语言。良久,观主眼神突然有些变了,看着杨云疑惑说道:“我是不是见过你?对了,在富贵楼见过,你是不是因为当日的事情抓人,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只要你放人,我再给你们三百两银子做酬谢。”
这女人也太会想了,我是那种心胸狭窄,记小仇的人吗?还有我是那种贪财的人吗?杨云开口反驳,“我们不是那样的人,一切都是按法律办事。”
观主咬咬牙,好看的脸上有着一丝不快,“你到底要什么,四百两,五百两,还是我给你为奴为婢。”
杨云有些不乐意,我真不像个好人?这次我可不是为了自己,虽然你长的漂亮怎么能这样说我呢?这时张涛却靠过来说道:“都头,要不,她这么有诚意,让她拿个五六百两就算了吧。”
听到这里,观主鄙视的看看他们,果然还是贪财之徒,刚才只不过是嫌钱少了。
杨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又注意到观主那看不起的眼神,不知怎么的,没好气的说道:“好啊,那你为奴为婢,我就放了你的那些姐妹。”
观主顿时不说话了,而张涛却一旁悄悄说道:“要她做甚,只是长得不错,不如要个几百两银子来的好啊。”
“你们不用说了,我写就是。”观主拿出笔墨纸砚来就写上只要杨云放了秋山道院一干人等,她愿意为奴为婢。
杨云接过看看,满意的说道:“张兄,这里没其他人,你来做个保人,把名字写上吧。”
“好。”张涛最喜欢做这种事,感觉很有面子。他为此还曾特意把自己的名字好好练过。
当张涛写完名字,杨云拿过文书,粗略一扫,两人字都还不错嘛。好好收到怀里,突然张涛一拍桌子大呼:“我明白了,杨兄,你这招真高啊。”
明白什么,还有,我哪招不高啊,大惊小怪。杨云被张涛吓一跳,这小伙子不会得了魔怔吧。
接着张涛兴奋的说道:“我终于知道杨兄为什么不要银子了,这观主国色天香,美貌动人,还有钱财无数。先收为婢女,到时候先把她的钱财讹诈完,玩腻后,卖到富贵人家,青楼窑子,远远不是四五百两的事啊。高啊。”
杨云愕然,这小子原来在想这件事,想法太黑暗了吧。我可从没这样想过,真冤枉。再看看,观主整个脸都黑了,冷若冰霜,眼泪也快掉下来,她何曾受过此等侮辱。见势不对,杨云拉着张涛,什么话也没说,快速开溜了。只听见后面传来怒吼,还有一通要你不得好死的诅咒。
下了秋山,张涛喋喋不休,一会儿说对杨云佩服,一会儿又说没吃饱。杨云哭笑不得,给了他二钱银子让他滚蛋,每次和他都没什么好事,脸皮也太厚,真是无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