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说对了一半。”欧阳宏微微摇头说,“右骠骑将军是我杀的,但是皇贵妃是欧阳熙毒杀的,欧阳熙这人很不简单,你以后最好多提防他。”欧阳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回想说,“那晚我看见你故意弄翻公主的汤碗,就知道你一定有何算计,所以我借故出去再折回御花园,无意中听见欧阳熙和右骠骑将军的对话,他们发现了城儿和娴姑姑就去追杀他们,我只好出手杀了尤将军跟着将计就计嫁祸到欧阳曦身上。我告诉韩宰相是欧阳曦杀死韩灵芝的,那老狐狸自当会全力报复欧阳曦。”
“七哥,从前的你不是这样子的,你怎么会杀人呢?”欧阳魃略显痛心地看了他一眼说,“从前的你从来都不懂得权谋之争,更不会设计……”
“为了守护自己珍惜的人,我只能逼迫自己顺应时势的变化!”欧阳宏凝视欧阳魃的脸恳切凌厉地说,“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绝对不允许再有任何人伤害到你半分!更何况,皇宫之内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有很多个真相,每个真相在特定的环境下都有他不一样解释,也不差我一个来模糊……”
“我就是害怕他们会危害到你,所以我一直没有把自己真实身份告诉你!”欧阳魃又是生气又是愧疚地责备,“可你为何一次一次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你知道我们的那个父皇做事从来不会留手!他随时会把你给杀了!”
“所以我才必须站出来!”欧阳宏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神色凝重地说,“前天,欧阳熙突然找上我,他说‘欧阳峥’有谋反之心,父皇想要除去你。我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当然这里面也有我自己的计划,我给城儿吃了一颗毒药,我希望借此来帮你夺的免死金牌,这样你的生命就多了一重保障……”
“我不在乎什么免死金牌!我也不需要!”欧阳魃突然扬起一双狠戾的眸光,揪紧他的衣裳怒盯着他厉声声明,“我不要任何人伤害到城儿,你知道么?一千一万块免死金牌都比不上她!”
“对不起,八弟。”欧阳宏抱歉地说,他又低下头去满腔歉疚地说,“之前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三番四次利用她来伤害你,但你可以放心,我从来都没有跟她做过越轨的事情来。昨晚的冒犯,实属迫不得已,本来那件事是由欧阳熙来做的,但是我知道父皇想一石二鸟,他想在除去你的时候一并拿下我,所以,我只能对不起城儿。但我只是做戏给欧阳熙看,并没有……”
“够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欧阳魃沉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带着半分感激和半分恳求说,“这件事我们谁都不要提了,七哥,谢谢你一直不问理由、毫无保留地支持我帮助我。但是,我希望你从此不要再插手我和父皇之间的事,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希望你受到半分陷害。”
“我明白了。”欧阳宏沉下眸色淡淡地应了句,欧阳魃略略点头然后快步向外走去。欧阳宏坐到床边轻叹了一口气,他始终都不肯说为什么父皇要对付他,魃儿,你怎么就不相信为兄也可以不顾一切地助你登上皇位呢?
欧阳魃走出了房间又回头看了一眼,七哥,我知道你不喜杀人,但我知道如果我要登上这皇位必定是要踏着一条沾满鲜血的道路走上去,而且那条血路会是我们兄弟的血甚至是……那位可耻的父亲的血!
“城儿……”欧阳宏看着自己的双手轻轻低念了一句,揉按在她嫩滑的肌肤上的感觉仍旧萦绕在心头,眼眸里充满了心痛的自责,差一点,如果不是她体内的毒及时发作,昨晚就做出了无法挽回的错事!她是八弟的人,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她存在非分之想!他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整个人倒在了床上,看着雪白的纱帐脑海里又晃过她****的雪肩、魅惑的香脖还有她那惊颤迷人的精细脸庞。
“欧阳宏!理智一点!”欧阳宏又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紧紧闭上自己的双眼,脑海里又是她布满泪水的哀求目光,“城儿……对不起。我给你的就只有伤害,你恨我吧……”
凌轩殿
欧阳熙、欧阳瑾、欧阳哲和皇上四人在楼阁里密谈了很久,几及黄昏,欧阳熙和欧阳瑾才先后离开,皇上独独把欧阳哲留了下来。皇上轻叹了了一口气然后走到阁台外面,欧阳哲跟着他走出去,皇上满脸忧戚地说:“老八这畜生做了什么事你也已经知晓了,他害死了你的两位哥哥,又接二连三陷害你的弟弟,朕势必要除去他的。”
“父皇你也别多想了,现在他大概也揣摩到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做事会更加谨慎,我们必须从长计议,否则很容易逼虎跳墙。”欧阳哲强笑了一下,又低想着欧阳魃的处境,这事怎么就来得这么突然?还好自己跟他的关系一直没有曝光。
“老四……”皇上回过身突然一脸凝重地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欧阳哲的眼眸里顿时闪过一丝疑惑的锋芒,皇上吸了一口气郑重地说,“朕打算将你推上皇储之位!”欧阳哲僵愣了一下眼眸里尽是愕然。
“父皇别说笑了,儿臣那是当皇的的材料。”呆愣了良久,欧阳哲才回过神来微笑说。
“你绝对是一个当皇的人!”皇上又慎重地拍了拍他的肩旁说,“在朝堂之上,你跟各位兄弟一直针锋相对,不偏不倚,不畏权势,有皇者的气魄!朕知道你一直很有才干,只是你一直藏拙才被几位哥哥掩盖了锋芒。只要朕扶你一把,你必定能顺利登上皇位!”
“可是……六弟九弟……”欧阳哲才刚开口,皇上紧接着说:“他们虽然没有老八的大逆不道,但是老六向来野心勃勃心术不正,老九腹怀阴谋,老三蠢笨如猪,几兄弟之中就只有你在适合接朕的皇位。”
嗬,是么?这番话你是否跟欧阳峥说过?欧阳哲在心里轻笑了一声,什么时候你的眼里多了一个我?现在发现最疼爱的儿子没有了,就想找一个容易被你控制在掌心的人当傀儡吗?你也意识到欧阳熙和欧阳瑾狼子野心不容易控制是吧?可你找上我,将又是你最大的一个错误!
欧阳哲回到庆王府的时候,欧阳魃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欧阳哲关上门神色凝重地说:“欧阳瑾苏醒过来,父皇已经知晓你的身份,他们约我进宫商量如何处置你。”欧阳魃像是意料之内地冷笑一声,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半分畏惧反而有一丝渴盼的兴奋。
“欧阳熙是个心思慎密之人,自从他被囚禁起来之后,他就开始打量着如何为自己脱身。”欧阳哲坐到他身旁说,“他揣摩着为何欧阳瑾突然被你算计了,他猜测欧阳瑾身上必定有关于你的把柄,于是他用尽所有办法派人救醒欧阳谨。”
“所以我昨晚差点就陷入了他们的圈套。”欧阳魃站起来叹了一口气,嘴角又扬起一丝欣喜的微笑说,“幸亏城儿不顾一切帮助我。”
“嗯,我听欧阳熙说倾城公主从楼上跳下来了,到底是因为什么?”欧阳哲疑惑地问。
“没什么,一切都过去了。”欧阳魃略有意味地回答,欧阳哲也会意地不再追问,沉思了一会儿,欧阳哲又冷笑说:“你知道么,他们把所有罪名倒一下推到你的身上,杀害尤将军,毒死皇贵妃,杀害韩灵芝,勾结敌军诸如等等,他们还真以为我是一个局外的白痴。”
“他们准备如何对付我?”欧阳魃冷冷地问了一句,欧阳哲摇摇头不语——他们还没有商量出任何可行的对策。他俩在书房里又密聊了好一会儿,欧阳哲把进宫的事情一一告诉他,差不多两个时辰,欧阳魃才离开庆王府。
欧阳哲若有所思的坐在房间的窗台前看着一片残红的天空,尧玉言端着饭菜进来好奇问:“你在想什么呢?自从八弟离开之后,你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欧阳哲回过身轻握住尧玉言的双手有点激动又有点可笑说:“你知道吗?父皇今天说要将我扶上皇储之位。”
“……”尧玉言愣了一会忙问,“这件事你跟八弟说了么?”
“还没有。”欧阳哲站起来叹了一口气说,“现在八弟四面树敌,而且这些敌人也不是仅仅以欧阳峥的身份树下的,少了父皇这个屏障,他的处境更危险。你知道我们兄弟几个一直都相互陷害设计,没有几个人能相互信任,八弟也是一个多疑的人,我怕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他心里会存在芥蒂。”
“可是……如果父皇对你的态度不一样了,八弟也会揣测。”尧玉言满脸忧虑地说,她低眸沉思了一会说,“我认为还是找个适当的时间尽早告诉他吧。万一你们之间产生了嫌隙,对谁都没有好处。如果让父皇知道是我们帮助他取代欧阳峥的,这个罪名不少啊!”欧阳哲会意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