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这老狐狸想一把手拉下两位王爷!”欧阳哲地冷地轻笑了一声,他身旁的尧玉言疑惑低语:“那个老狐狸的野心一直都很大,他原本想借助二爷来提高他自己的地位,现在却一把手除去两位王爷,他现在是想抬高欧阳宏么?他是认为欧阳宏更容易受他的摆布?”欧阳哲不以为然地微微摇头,老狐狸的算盘铁定是打不响的,他也不想想欧阳魃是何许人也!
“看来二皇兄跟尤将军还真有不可告人的瓜葛哦。”欧阳宏轻冷地说了句。欧阳魃不慌不忙地从腰间摸出一根银色的飞镖来,看了一眼手中的飞镖再从座位上走出来转向韩宰相问:“韩老说的飞镖是指这根吗?”
“没错。”韩宰相看见他如此淡若的神情,心里不觉悬起了一丝疑惑。
“回禀父皇,其实房间里的飞镖不是黑衣人留下的,而是儿臣的。”欧阳魃转向皇上禀明,众人疑惑地对望了一下,皇上心里更是充满了纳闷,欧阳魃略显神色凝重地说,“相信各位还记得我的城儿曾经负伤被掳走的事情吧?那时候庆王妃也被刺伤了,当时我就怀疑是冀王府动的手脚,于是我派了俊宁去查探,没想到他发现了五弟跟九弟的秘密,还被五弟放了一镖。那一镖就是儿臣一直藏在身上的,昨晚无意间发现这镖竟跟杀死尤将军的飞镖一模一样,心里好奇,所以才到兵库取了一根飞镖来比对!”
“你私探冀王府?”皇上的眼眸里浮起了一丝不悦,又缓了缓气接着说,“既然有这事情为什么不早说?”他又转向欧阳曦厉声责问,“你……串合老九劫走公主刺伤庆王妃、勾结敌军谋我朝纲、还杀害将军婢女、毒害朕的爱妃!你说你的哪一条罪不是杀头的?”
欧阳曦的嘴角浮起了一丝自嘲的戏谑冷笑,看来这一刻已经没有必要再辩驳了,也根本没有的辩驳,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眼里浮起一丝怨恨说:“没错,这一切都是儿臣的所为,儿臣不明白父皇眼里只看到二皇兄却从来没有看到我的存在!我恨你们,所以我才故意策划杀死韩灵芝、毒害六弟,让愚笨的九弟给我把一切的罪名扛了。这蠢钝的九弟,至今还以为我会救他,嗬,笨死了!这都不能怪我,怪只怪父皇你偏心……”
“你给朕闭嘴!自己犯了错误还敢把责任推到朕的身上!”皇上急急地喘了几口怒气满脸不悦地吼,“来人!给朕把冀王拖下去斩首示众!”
“父皇请息怒!”欧阳魃和欧阳宏、欧阳哲三人忙跪下来恳求,“五弟/五哥只是被贪念蒙蔽了双眼才一时做了错事,请父皇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给他机会?谁给朕的爱妃机会?谁给祁王妃再生的机会?嗬?”皇上暴怒地责问,堂下的人纷纷寂言不语,皇上沉了一口气厉声说:“从今天开始废除冀王的名衔,即刻起贬为庶民,罚守皇陵,永世不得踏出皇陵半步!”
“谢过父皇不杀之恩。”欧阳曦冷笑了一声转身跟侍卫走去,踏出大殿的瞬间他又仰天叹了一口气——九弟呀九弟,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我们两个之中必须得有一人站在这朝堂之上,我走了,你得好好把握时机!
“父皇,儿臣觉得七弟好像也是故意针对二哥,非要二哥锒铛入狱才宽心。”欧阳哲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还冒出这样的一句话来,欧阳魃稍稍黯下眸光冷瞥了他一眼,欧阳哲挑起眼眉冷笑说,“莫非七弟也觊觎二哥的太子之位?也跟五弟一样怪父皇偏私所以对二哥怀恨在心?”欧阳哲暗下眸光回敬了一眼欧阳魃:狠下心也是必须的,一定要除去欧阳宏!
“四弟,你是在故意挑拨我跟七弟的关系么?”欧阳魃略显不悦地责问了句。
“二哥太敏感了,臣弟只是根据我的所见所说来分析而已。”欧阳哲撩起嘴角低笑说,“臣弟可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那四哥是想趁机一并将臣弟扳倒吗?”欧阳宏稍稍盯了一眼欧阳哲轻笑问。
“好了,你们都给朕闭嘴!”皇上满脸不悦地吼了句,“你们是怎样的心思朕还不了解么?别以为朕就是一个人你们糊弄的傻子!老九,你三番四次诋毁老二,居心叵测!朕罚你在自己的行宫思过,没有朕的准许,不得踏出亘和宫半步!”他说完又把厉目转向欧阳哲:“还有你,一直唯恐天下不乱,罚俸禄三个月,若有再犯,你这庆王爷别当了,一块守皇陵去!朕今天就要清理朝堂,凡是跟老五走得近的大臣,统统降级三级!咳咳……”
“请皇上保重龙体!”大殿上的人纷纷跪下。
“韩老,你彻底地输了。”欧阳魃扭头看向跪在自己身旁的韩宰相满脸得意地轻声说了句,韩宰相冷笑了一声说:“二爷别得意的太早,好戏还在后头。”韩宰相说着便要站起来,突然他的面部抽搐了一下,整个人倾倒在上,翻白眼,口吐白沫,脸部的神经绷紧抽搐。
“羊癫疯……”跪在地上的大臣吓了一跳,哄乱地站起来,皇上愣了一下忙喊:“快!快请太医!”不一会儿两位太医便急急赶来诊治,良久,他们就把韩宰相送到太医局去了。欧阳魃狡黠地狞笑了一声,老狐狸,你已经没有以后了。
“……”凌倩儿忽而感到全身冰冷,看见韩宰相羊癫疯发作的样子,她全身的汗毛竟紧不自禁地竖了起来,这个可怕的情景在哪里见过?她不觉地紧抱着自己的身子瑟瑟发抖,欧阳魃心头微微缩紧忙走过去抱紧她说:“城儿不用害怕,没事的,都过去了,不会再有事的了!”
“城儿是怎样呢?”皇上略显关切地问。
“她只是被刚才的事情吓着了,没事的。”欧阳魃满眼疼惜地说,凌倩儿心里惶惶地抱紧他,总有一个模糊的画面在她的脑袋旋转,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的。
“你也不必急着回祁王府,让太医给城儿好好调理一下,这两天可苦了她了。”皇上关切地说了句,又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说,“这件事到此结束,以后谁也不要提了,你们都各自回府休息吧。福海、小顺子,扶朕回寝宫,接下来的几天谁都不要来打扰朕。”
欧阳曦换上了平民的衣服向宫外走去,四个侍卫还跟在他的身后押送,欧阳宏迎面走来挥一挥手微笑说:“本王还有几句话跟冀王讲,你们退后一下吧。”四位侍卫拜了拜然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要陷害我?出卖我?”欧阳曦很盯着他厉声责问。
“我该怎么说呢?”欧阳宏略显为难地低想了一下然后抿唇微笑了一下反问,“五哥不也是想利用我么?我们只是相互利用而已,成王败寇,只在于你自己有没有能力把握全局了。”
“怎么,你是来嘲笑我的愚笨?嗬!”欧阳曦满脸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说,“我是被罚去守皇陵了,你也好不了多少,听说你被父皇罚回宫思过,实质不就是软禁么?”
“我没想来取笑五哥,只是想说个真相给你听而已。”欧阳宏温笑了说了句,欧阳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欧阳宏低笑了一下说:“没错,那包毒粉是我放在你身上的,但是,芍药花的毒不是我下的。”
“什么意思?你背后还有人?”欧阳曦满脸疑惑地盯了他一眼问,“谁?”
“呵呵……”欧阳宏轻笑了几声摇摇头笑说,“五哥你还问我他是谁?我们之中,还有谁知道你会在宴会当晚献上芍药花?”欧阳曦听到这句话脑袋顿时哄的一声巨响,全身像被冰结了一样,整个人僵住了。
“所有的人都会以为这场闹剧最大的受益者是欧阳峥,其实他们都错了!”欧阳宏仰望蓝天微笑说,“他们还算漏了一个人,一个静观你们风云幻斗的人——欧阳熙!欧阳峥本想在这次闹剧中再狠狠地给欧阳熙打下一击,因为他知道,欧阳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而你,却天真的以为他会帮你,到最后还痴痴地为他揽上所有的罪名!其实陷害你最深的人就是他!”
“呵呵……九弟呀……七弟……你们果真都是我的好弟弟!”欧阳曦狂傲地肆笑了几声,带着眼角几滴充满感慨的泪光转身走去,一边走一边笑,笑声里充满了无奈的悲戚和无限的自我嘲弄,被人出卖的无力感、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辛酸、看破世间险恶的绝望都融化到这几声狂傲的笑声中。
欧阳宏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又仰望天空,嘴角浮起一丝趣味十足的笑意——九个王爷,死了两个、倒了一个、关了一个、喝走一个、软禁一个、罚了一个、贬了一个,还有最后盛宠的一个,你是否能走到最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