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想表白。”
我看着他的眼睛，有点想哭，但也有点委屈。我做错什么了，心里会这样的难受？我是不能喜欢你还是怎么的，这段时间我们难道不快乐么？
凌雪侧过头看向窗外，他不看我，我说什么都是白搭。
我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没有动。我加重了力道又拉了拉他的手，他转过头，看着前面，默默的抽出我拉着他的手，双手环抱在胸前。
“凌雪。”
我轻轻叫了他一声，他没看我，但余光应该能感觉到我在叫他。
凌雪没有动，就保持着刚刚抱着手臂的姿势，默默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表情，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看我说话，闭上眼睛，就等于关了我的声音。他也不打手语了，就这么闭着眼睛坐着。
这时我才体会到，凌雪最厉害的武器，就是冷暴力。都不用做什么，闭上眼睛，就直接完胜了。
“好吧，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人？你以后最好都不要和我说话了！”我知道凌雪听不到，自言自语喊了一句，然后启动车子回家。
真的不习惯凌雪现在的表情，原来他不是长了一张笑脸，现在的冰山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睁开了眼睛我也不想看他，无意瞟他一眼，他就深怕看见我说话似的蹩开视线，我也就不再看他了。
进门后，我看到墙上的钟已经显示两点多了，我真的没有试过和凌雪这样别扭的站在一个空间里，感觉太难受了，再不说点什么，我就要窒息了！
我跟着他走进房间，然后拉住了他，站在他面前，强行要他看我打手语。
“不许对我使用冷暴力！”我边打手语，边说着。
他坐到床沿上，看着我发火，然后慢慢的又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我没有。’
“我们聊聊吧。”不把话说清楚，我今天是睡不了觉的。我直接坐到他的床上，靠床尾的地方，脱了鞋，直接坐到他的被子上。
‘你真是个任性的女人。’凌雪微笑着看着我，‘说吧，想聊什么。’
“凌雪，”我想缓和气氛，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
凌雪也坐到了被子上，和我面对面坐着。他歪了歪头，想了想，然后一笑，‘我没喜欢过谁，我也不知道。’
“那，你会喜欢我这样的么？”我认真的问。
他还是那种随意的表情，哈出一口气，然后开始打手语，‘我很喜欢你这样的女人啊，人很好，又聪明又能干，而且还不歧视我～’他自嘲的瘪瘪嘴。
我把身子向前倾了倾，离他稍微近了一点，“我说的喜欢，是爱，你会不会哪一天突然爱上我？”
凌雪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但还是硬着头皮打了手语，‘这还真说不准呢，你看，系统这么厉害，搞的你老是勾引我，是吧～’他张着嘴巴安静的笑。
“我说真的。”我可一点也不想笑。
他看我这么认真，也身体前倾坐直了起来，‘你希望我爱上你么？’
“你说，如果哪天系统真的让你爱上了我，那你觉得我要怎么做，你才觉得好呢？”我边说着，边揪着手指，心里很紧张。
凌雪想了想，微微蹙眉。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
被他突然说出来，我睁大了眼睛，愣了几秒，“那个，我好像是有点喜欢你了。我分不清楚是我有点喜欢你，还是系统要我说喜欢你，我，我有的时候分不清楚。”
凌雪又恢复到了微笑的表情，轻松的打着手语，‘那你要搞清楚了，到底是你自己心里的感觉，还是系统所致。如果不是真的从你心里发出来的喜欢我，我要是喜欢上你了，游戏就结束了，我门就要分开了。’
“对啊，所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现在还不想和你分开！”我眉头紧蹙抿着嘴唇，心里有些着急。
我们都想着刚刚的问题，我没说话，他也在发呆。
凌雪好像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他看着我开始打手语，‘我觉得，你挺好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找个正常人谈恋爱，然后嫁给他。你的年龄也不小了，应该要结婚了。’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话锋又变了呢？我觉得我看错了，但是这句话挺好打的，我应该没有看错才对，所以，我的眼眶红了，“如果我说，我想和你谈恋爱呢。”
凌雪又苦笑了一下，‘到底是系统想，还是你想？’
我不喜欢看他苦笑的样子，看着让人想哭。我忍着那股直冲上头的热气流说，“不是系统，不是游戏，是认真的谈恋爱，我想和你谈恋爱。”我已经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真诚，只希望他知道现在说出这些话的是我本人。
凌雪舔了舔嘴唇，看向了门口，过了半分钟，他回过视线，认真的看着我慢慢的打起手势来，‘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能力给你幸福。’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能力？”我憋不住了，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你能赚比我多得多的钱，很会过生活，很会照顾人，你很有能力啊，为什么说给不了我幸福。”
凌雪看着我流眼泪，就伸手过来拉我，我挡开他的手，“说清楚！”
‘和聋哑人一起生活久了，你就会发现，真的很不方便。而且，你最开始是觉得我很帅，身材很好，所以才决定要和我玩这个游戏。但是我也会老的，到时候不帅了，腹肌变成了大肚腩，我又是个残疾人，你想想。。’他微微笑着，手势顿了顿，然后又接着打，‘那时候你会很后悔和我在一起的。’
“说白了你就是自卑吧！因为你是聋哑人，所以就算变成了模特，一年能赚八十万，还是会自卑！”我咆哮了，他听不见，看也能看见我激动的表情。
‘这和钱没关系，’他一脸的无奈，微笑的打着手语，‘我愿意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但是那又怎样？我们才在一起生活了不到两个月，你还察觉不到和聋哑人一起生活有多么的不方便。’
“是哪里不方便？你告诉我啊？”我心里眼里全是委屈。
凌雪侧过头，不想接话了，无意抬眼又看见我正看着他的眼睛，他才慢慢的打起手语。
‘你看吧，如果我没看你，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打手语，你又觉得是冷暴力，这样很容易吵架。’
“所以我就等你看到我，再说话啊。”
凌雪嘟了嘟嘴，快速打了起来，‘我不能感受到你所感受的，时间长了你会觉得很无趣。’
“不过现在确实还感觉不到无趣。”我也嘟了嘟嘴。
‘我不能陪你去唱歌，你唱的再好我也欣赏不了。’
“那我走调你也听不出来，多好，这个不算。”
‘如果你和别人吵架，我没办法帮你，你会觉得我很没用～’他的表情好像在开玩笑一样。
“呵～我从不和别人吵架。”本来满心的委屈，现在居然噗嗤笑出来。
‘如果你掉到河里了，喊救命，我也许会没注意到，然后就一个人回家了～’他打着打着自己笑了起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很会游泳的～”我挑了挑眉毛，感觉很自豪，“还有呢？”
凌雪静静的看着我，表情从微笑变成了苦笑，最后变成了一脸无奈。
‘聋哑也许会遗传。。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以后小孩也许也会是聋哑人。’他淡定的打完了这串话。
这回换我愣住了，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凌雪看我呆住了，他又微笑了起来。
他站起身，然后扶着我也下了床，他推着我走回了我的房间，又按着我的肩，让我坐在自己的床沿上。
凌雪站在我面前，我抬头看着他，看他打完最后一段手语。
‘蔷薇，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虽然三十岁了，但还是单纯又善良。你为我学会了手语，我真的特别感动。这两个月，我像是做梦一样，经历了这么神奇的事，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两个月发生的事，也许，这是我这一生最珍贵的回忆。但是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我不想害你，我希望你能找个正常人过日子。蔷薇，我爱上你了，所以，游戏结束了，明天我就搬回去住。’
“我不许你走。”我说的很无力，我凭什么不许他走呢？
凌雪微笑着打了晚安的手势，然后走出门回自己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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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星期六，我照常被早餐的香味唤醒。
感觉是香菇肉丝面，我的胃蠕动了一下，告诉我它饿了。
窗外阳光明媚，似乎昨夜我和凌雪的种种，都只是个梦。
我穿着家居服，站到窗边，外面的地上真的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它们把阳光反射的更加的明亮。
洗漱之后，我散着头发走去餐厅。经过凌雪房间的时候，我朝里面看了一眼，房间干净又整洁，就像离开酒店后，保洁阿姨做过清理工作一样。那种干净的感觉不太好，洁白的床单和今天的阳光一样刺眼。
我走到餐厅，凌雪正好端上桌两碗面。
我愣愣的看着他，他微笑着看着我。
凌雪挑起一筷子面，吃了起来。我戳了戳面，却有点吃不进去。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被判了死刑，而面前这碗面，就是我生前最后一餐。
凌雪抬起头，看着和他面对面的我，微笑着打了手语。
‘我已经收拾好了，等下就回去。’打完手势，他开始吃面，看我不动筷子，他又打了一句手语，‘再不吃就糊了。’
我的心情难受到了极点，我任性的把手一挥，面前的整碗面都被我掀到了地上。
啪——，碗碎了，面洒了，带着浓浓香菇味的汤，溅得到处都是。
凌雪一愣，我突如其来的烦躁，让他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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