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希特勒(名人传奇故事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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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重权在握的奇人(4)

艾登对莱茵兰行动深表遗憾,但又说,他将慎重考虑德国的建议。他说,德国对国联的态度如何,这是最重要的。此时,霍希说,德国返回国联是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然后,他又若无其事地说,“至于莱茵兰,德国不过是派几支小先遣队到那里去罢了。”霍希一走,艾登便召见法国大使,对德国的行动深表遗憾。艾登说,对罗加诺公约进行谴责,这是“可叹的”,但这需要由英国内阁进行考虑。由于大部分阁僚都在乡间别墅,此事需待星期一。

在与意大利和比利时的外交代表进行简短的会见后,艾登便给首相鲍尔温打了个电话,之后便立刻前往首相官邸向他汇报。“他个人虽然对法友好,”艾登回忆说,“但他心中明白,如法国采取军事行动,英国是不会予以支持的。我只能同意。我告诉他,关于罗加诺问题,希特勒真诚地与我谈过。我不能再相信他了。”“鲍尔温也不再相信希特勒,但他同意等待,看法国人,将作何反应。”

上午u时30分许,载着先遣队的“容克”在科隆着陆。半小时后,记者们便与数以千计的德国爱国者站在横跨在莱茵河上的霍亨佐伦大桥上。18年前,被缴械的德军从法国后撤,垂头丧气地打这里走过。突然间,人群听到了脚步声,铁轮的隆隆声,以及马蹄声。当首批德军上桥时,人群中爆发了一阵又一阵欢呼声。在几架飞机的掩护下,其他部队也至少从5座桥上越过莱茵河。“冬季训练行动”共有19个营的兵力,但只有3个营越过莱茵河。即使如此,这一小部队带来的热情(对德国人而言)和恐惧(对法国人而言)都是异常巨大的。

在克罗尔剧院内,希特勒正在对国会发表讲话。他受到了热烈的鼓掌欢迎(外交代表席除外)。他讲话时,全场鸦雀无声。合众社记者、新近才从威廉斯学院毕业的学生理查德·赫尔姆斯,“像老鹰一样”盯着希特勒。元首长篇大论地论述凡尔赛条约如何不平等后,讲演的速度缓下来了。他神情紧张,在讲台后把手巾在手中换来换去。他脸色苍白,很不自然,好像吃不消似的。之后,他缓缓地,用压抑的声调说:“此时此刻,德军正在前进。”

剧院顿时成了疯人院。

事实上,那3个营德军已跨过莱茵河——但有令在身,即若遭法军挑战,便边打边退。

1936年3月7日,星期六,当德军开进莱茵兰时,伦敦并未认真考虑是否采取行动。弗朗索瓦·本塞则从柏林极力敦促(英国)采取“激烈行动”。也许,这便唤起了法国政府的抵抗精神,因为政府催促总参谋部采取行动。与所有这类人一样,他们保守得几乎到了胆小的地步。甘末林将军警告说,“一个战争行动,不管如何有限,都会带来预想不到的危险。如不发布战争总动员便不能突然采取行动。”他同意派遣十三个师至马奇诺防线。

这本是个胆怯的姿态,却吓坏了甘末林的柏林对手。星期天上午,勃洛姆堡将军恳求希特勒至少也要从亚琛、特里尔和萨尔布吕肯撤军。他说,若法国发动进攻,德国势必不战而退,这在道义上和军事上都会遭到重大失败。尽管忧心忡忡,希特勒却纹丝不动。他让勃洛姆堡等待,如有必要可明日撤军。尽管法国总理发表了一篇强烈反对的广播演说,希特勒仍不动摇。法总理说:只要斯特拉斯堡仍受德国枪炮威胁,法国决不谈判。

星期一,2.5万名德军开进了莱茵兰。牧师们挥舞着香炉为他们祝福。虽然法国人只不过是在动嘴皮子,希特勒却已焦急万分。他后来承认说,这样的压力若要承受十年,他可受不了。在德军开进莱茵兰后的48小时,他对他的翻译说,“这是我一生中最伤脑筋的时刻。”如果法国作出报复,“我们就得夹着尾巴后撤,因为我们兵力不足,连轻微抵抗也做不到。”他趾高气扬地到占领区进行视察,未发生任何意外。在回家的专列上,希特勒心情舒畅。“上帝呀,一切进展如此顺利,真叫人放心!”他一边说,一边又在吹牛:“不错,世界属于智勇双全的人们。上帝保佑他。”他令左右快放瓦格纳的唱片《帕西法尔》,边听边说,他的信仰就是受这出歌剧影响后建立的。他的观点是:如果英法结成巩固阵线,德国便会不战而降。我们无法接受一个疯狂独裁者所作的估计。

奇怪的是,这种绝望的情绪于次日3月12日,便被压下去了。这天,国联在伦敦举行会议,一致通过决议,谴责德国破坏了条约。3名武官惊慌失措地给柏林拍来电报。勃洛姆堡连忙带着电报去找元首。元首连看都未看便将电报往口袋里一塞。勃洛姆堡求元首妥协,但他断然予以拒绝,并粗暴地对勃洛姆堡说,不准他将来干预政治事务。他说,政策出自帝国总理府,而不是出自战争部。他的外交部长比将领们更加好战。牛赖特反对任何妥协。他告诫元首,应耐心等待,在从莱茵兰撤军前,应看看外国官方有何反应。

元首听从了外长的劝告。接着,希特勒在慕尼黑对一群听众说,“我带着梦游者的保证,按上帝的旨意行事。”几小时后,里宾特洛甫从伦敦传来话说,危机已过,艾登似乎只对谈判感兴趣。

元首大喜。那时,若是别人当德国领袖,那将发生什么情况?后来,元首对其心腹夸口说:“无论是谁,你们说得出来,他都会吓得魂飞魄散。没法子,我只好撒谎。由于我沉着,毫不动摇,我们才得救。我威胁说,除非形势在24小时内有所缓和,否则,我就再派6个师去莱茵兰。其实,我只有4个旅。”

由于最弱的一环在握,希特勒成功地讹诈了英法两国。这证明,若无武力作后盾,只用空话进行国际谴责是无济于事的。与此同时,他也感到,比起他的将军,他的政治本能更为健全。这是具有深远意义的一次胜利,也加强了他对自己之命运的信任感。他已发现,一个意志坚强,敢于动用武力的人,在反对其一想到打另一次世界大战便吓得三魂走了七魄的对手中,究竟能走多远。

希特勒也狡猾地利用莱茵兰事件为其在国内进一步巩固其权力服务。他解散了国会,并将这一政策交给公民投票作决。这次公民投票并非大选,而是上有“兴登堡”号氢气球(画满了卐字)作掩护的在各市穿梭的胜利大游行。“我并未篡权。”他对卡尔斯鲁厄的群众说,“我按良心办事,也是为关心人民故。我明白,我必须保持我国人民的荣誉,领导他们重新在新世界上取得光荣的一席。若因我之故,我国人民再次遭受不必要的忧愁与痛苦,那么,我就祈求万能的上帝惩罚我。”

3月29日,在未动用一枪一弹的情况下,98.8%的选民投票选举希特勒。

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元首如此受群众欢迎。另外,在3年多一点的时间里,他已把一个要央求别人的国家变成了挑战者。这种地位上升被承认的地方莫过于英国了。威尔士交际极广的知名人士杜马斯·琼斯,以非官方大使的身份来到了德国。他的第一站是达莱姆,在那里,深知他与鲍尔温关系密切的里宾特洛甫敦促他与首相斡旋。

“在帝国政府中,容克们已不再有影响了。”外交部长说:“重新征兵不是部队的决定,而是希特勒自己的决定。国家社会主义的基本思想不是征服或统治他人,而是要自立。”

次日上午,5月17日,他们飞往柏林面见希特勒,同行的还有译员施密特。星期日中午,四人便在希特勒寓所宽敞的客厅里会面。琼斯觉得,这间客厅是不折不扣的维多利亚式的。“我们真像是在格拉斯哥的苔勒斯公园里,像是在1880年的一家商人的客厅里。”琼斯说,鲍尔温希望与德国合作,但“任重道远”。意大利新近在埃塞俄比亚所取得的胜利,虽然令国联的许多支持者震惊,但众多的英国人深信国联。

希特勒回答说,很明显,英国人也分成两派,一派力主加强现在的国联;另一派则主张将它改造成保守组织。他自己赞成后一政策,反对承担未予明确的义务,因为这是无法实现的。埃塞俄比亚事件给人的教训是,若没有一个国际组织,问题的解决可能会更好些。他说:“国联的作用是给埃塞俄比亚人带来希望,欺骗其他国家,似乎日内瓦正在采取某些有效措施,同时则让意大利‘逃之夭夭’。”这种说法,可谓是在描述他自己在莱茵兰的赌博。不过,如果说琼斯看穿了这点。他在日记中却没有记载。一个半钟头的会见结束了,结果却只是彼此交换了信心。“我指出,鲍尔温先生是个羞怯而谦虚的政治家,对自己当首相颇觉吃惊。时至今日,他还未真正将惊压住呢。这句话翻译过去后,元首脱口道:‘我也如此呀。”’

这是令希特勒特别难受的时刻。他的司机施列克不久前死于车祸,而他自己则受失眠折磨。

由于希特勒的健康未有好转的迹象,勃兰特便建议他休养一个时期,且最好到贝希特斯加登去,因为他在那里能睡好。他听了勃兰特的忠告。在尔后数月内,他尽量多住在瓦申弗尔德寓所。那年夏天,他又参加了瓦格纳庆典。由于尤妮提·米福特和妹妹狄亚娜也在那里,瓦格纳太太便邀她们共进午餐,希特勒很高兴。“你知道,尤妮提的生活费每月只有一百个马克左右。”据弗里特林·瓦格纳说,希特勒曾说过:“她父母切断了她的生活来源,企图迫使她返回英国。她回去过一两次,每次都逃了出来。”

7月22日晚,两个居住在国外属纳粹党圈外组织的德国人的突然来访,打乱了白莱特的田园式的生活。来访时,他们带来了西班牙一位名叫佛朗哥将军的信。此人是反对共和政府的起义军首领,急需飞机运送部队至非洲,反对“赤军”。希特勒立即把戈林召来——他刚好在白莱特参加庆典。戈林敦促希特勒支持佛朗哥,原因有二:一则可阻止共产主义扩散,二则可“锻炼我的年轻的空军”。希特勒派出了部分运输机群,还派出了不少战斗机、轰炸机和高射机枪,以作试验——仅此而已。延长西班牙内战,这不但对德国有利,而且还能阻止墨索里尼——业已大量支援佛朗哥——与法国和英国建立进一步的关系,受孤立的墨索里尼必然要转向德国。

里宾特洛甫则告诫希特勒勿插手西班牙事件。那里是得不到什么桂冠的,而且他也怕“又把与英国的关系复杂化,因为英国肯定对德国的干预会不高兴的”。希特勒辩解说,作为一个国家社会主义者,他有责任援助佛朗哥。西班牙若成了共产党的天下,法国必然会被布尔什维克化。“若被夹在强大的东方苏维埃集团和西方的法西斯集团之间,一旦遭苏联进攻,我们便会束手待擒。”

那年夏天,奥林匹克运动会在柏林举行。由于德国采取反犹政策,英美法三国曾极力进行抵制,但未能奏效。希特勒急于将此次运动会变成纳粹成就的橱窗,便作了不少让步,允许犹太人中的花剑选手赫仑纳·梅尔、曲棍球明星卢迪·巴尔代表帝国参加此次运动会,而另一个犹太人乌尔夫岗·菲尔斯纳上尉则负责兴建和组织奥运村。更重要的是,公路沿途的反犹标语牌以及禁止犹太人进入疗养地带的公告均被拆除。在柏林,施特莱彻的《前锋报》也从报摊上消失。事实上,反犹运动整个儿停止了。他们对此和解的标志进行了大肆国际宣传,致使许多外国人蜂拥至柏林,并受到热情接待。

8月1日举行开幕式时,天空万里无云。当日下午,希特勒领队通过凯旋大街,朝体育馆走去。他的长蛇阵式的车队,在4万名冲锋队员和其他卫队的保护下,沿着十里长街缓缓前行。队伍抵达体育馆后,身穿最朴素制服的希特勒,与两名奥林匹克官员一起,向前走去。跟在他后边的有保加利亚国王、瑞典继位王子、希腊继位王子、意大利继位王子,以及墨索里尼的儿子。他们沿着地道走进这座世界上最大的体育馆,受到了30支喇叭吹奏的铜管乐的欢迎。这支管弦乐队由理查·施特劳斯指挥,还有一支3000人的合唱队。他们演唱了《德意志高于一切》、《维塞尔森林之歌》和施特劳斯为此次运动会创作的《奥林匹克之歌》。希特勒正式就位时,11万观众同声欢呼。有些代表团行的是奥林匹克致敬礼——右手伸直至身旁,令观众大为开心,但奥地利代表团却将之改为纳粹抬臂礼。保加利亚人做得更甚,他们还操了正步。由250人组成的法国代表团进场时,掌声最响。他们行的致敬礼是罗马式的,而不是奥林匹克式的。头戴草帽的英国人进场时仅来了个“向右看”,使许多观众大为不快。获得掌声最少的是美国队,有些观众还无礼地跺脚。经过主席台前时,他们只“向右看”,连旗子也下落而复升。

次日,由于德国人汉斯·沃尔克打破了奥林匹克铅球记录,希特勒前来祝贺,也对打破万米长跑记录的三个芬兰人和获得标枪冠亚军的德国女选手表示祝贺。待跳高项目中德国选手全部被淘汰时,天色已晚。希特勒未待与三名美国选手——其中两名是黑人——握手便离开了运动场。

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主席通知希特勒,由于他是首席贵宾,应该对全体获胜者祝贺。希特勒接受了后一选择,所以未与获得四枚金牌的杰塞·欧文斯见面。为此,有人便大肆渲染,说元首有意冷落这位伟大的黑人运动员,但欧文斯本人却否认这一说法。他说,希特勒确曾向他祝贺,“我打总理跟前走过时,他站起身来,向我招手,我也朝他挥手回礼。他认为,作者这样批评德国引以为自豪的人物是卑鄙的。”

元首几乎观看了每一场田径赛,使他的左右惊讶不已。每当德国运动员竞技时,他总是带着孩子般的热情观看,脸部还在抽搐。运动会于8月16日结束,希特勒出席了闭幕式。当乐队奏起《运动会结束》之歌时,运动员们跟着乐曲的节拍欢快地起舞,观众则热情洋溢地与他们告别。场内有人向希特勒——在闭幕式上他没有节目——“欢呼胜利”,接着欢呼声四起,全场响起了“欢呼胜利!我们的元首阿道夫·希特勒!欢呼胜利!”的欢呼声。

运动会是纳粹的胜利——虽然不怎么够格。德国人获得了大部分的金牌(33枚)和大多数的银牌和铜牌,奇怪的是德国人竟以57分的悬殊比分击败了获亚军的美国人。尤其重要的是,许多观众在离开德国时,对所得到的热情接待表示高兴,对自己所见的希特勒帝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奥运会上获得的成绩,由于雷妮·里芬施塔尔拍了一部上下集的纪录片而获进一步巩固。尽管戈培尔进行破坏,甚至不让她进场,她还是拍出了一部获得全世界欢呼的影片。

在尔后进行的自我祝贺的凯歌声中,却插上了一曲悲歌。负责建造奥运村的菲尔斯纳上尉,由于是犹太人,在最后一分钟被撤换。在参加了为他的继任人举行的宴会后,他便用手枪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