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王国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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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投降的国王城

韦煞塔罗接到利德斯的飞传来信,信中告知已把胡特的人马全部干掉,同时向那些深埋地下多年的炮弹致敬,利德斯的口吻宛然来到当年踢战士屁股的轻松,这是深藏在内心的幽默。

玺海看完信中的内容,表情一阵愕然,他是想不到那年的炮弹还能用得上战场,可惜伏击的是西部的附属军队,又再想起韦煞塔罗的另一条命令,心里掂量着利德斯是否能狠心下手。

说起屠杀,或许韦德多,不用或许这字眼,他就是一个最好的人选,韦德多是韦可欢家族的后裔,是韦德的儿子,只是这身世就怪异,玺海多少感觉此人不像是神族纯种后人,又从韦煞塔罗隐晦的说法中得知,他至少是个混血,却不知另一边的女人是谁,不然韦煞塔罗不会动起心思要此人的性命。

“城主,利德斯会下得了手吗?”玺海还是依旧内心的顾虑把话题扯起来。

“玺海,那你的意思是他下不了手?”韦煞塔罗反问道。

“我的确是有这样的预感,我还怕他把人放了。”玺海的话是一道很深的思考,这利德斯的背景,他的夫人克丽莎是韦煞塔罗夫人玫瑰的亲姐姐,两人都曾是女王。

韦煞塔罗似乎明白玺海暗语,这利德斯若是阳奉阴违,届时查出来可是难为到自己的,如何去处罚利德斯会成为角力的预告,即使此刻战争时期放过,可平静之后雅克那边是不会罢休的。

维斯特港势力的形成,其中有韦煞塔罗的想法,但这只是加快速度而已,日后一个稳固的王国,必然会因为势力的争斗更加稳固,但其中必然会有纠缠,扯起旧日的痛脚就是斗争的开端。

韦煞塔罗想想唤来书记员,却是要玺海构思信中的内容,这次他不想自己去干这样的事情,玺海领会之后出言,一封意味深远的信就此写成,署名处韦煞塔罗指指玺海,那边大笔一挥玺海二字在上。

“城主,这次你把我卖给了利德斯。”玺海笑笑说道。

韦煞塔罗没有就这样问题再展开讨论,而是说起中原的战局,韦德多果然是厉害之人,急行军的部队赶到铁塔城,没有做任何休整就进攻霍尔斯的人马,那边还在喧嚷着喊道放回霍尔斯的口号,冲杀而过的骑兵一剑削落伸长的舌头。

铁塔城城墙上箭飞如雨,之后城内的战士一涌而出,配合着韦德多的部队一起杀向霍尔斯的人马,乱串的马蹄还有纷乱逃亡的脚步,掩杀之后的战士被践踏,向那里撤退不是考虑的事情,因为韦德多的战士太多,三万余人的小野狼族就这样被杀完。

韦德多没有即刻进城拜见韦煞塔罗,而是下令休整大军,之后往风雨桥方向而去,简单派个下手进城去告知战况,玺海是不明白韦德多的举动,这样的动作很容易被误会为无礼,甚至是当作怠慢君主。

韦煞塔罗听完战况的回报,屏去韦德多派来的人,面对玺海的告状,他只是微微一笑,玺海醒悟过来,这其中肯定是韦煞塔罗的安排,接着房门被敲响,南特走了进来。

行礼之后南特的脸色透露着不解之意,他是刚从风雨桥赶回来的,留下的布莱克和林影小七依然镇守桥头堡,而韦煞塔罗下达的命令是,韦德多担任主帅统领桥头堡的大军,开始向流云城发动进攻。

南特将军的帅位是被撤掉的,由一个不是神殿的统领指挥其余两人,而且还是神殿原属大军,帅位是可以再担任的,而林影小七是称职的统领,这个不用担心,南特担心的是韦德多指挥不起来布莱克。

说起神殿大军的家当,两次大战之后所剩不多,利德斯所带领的是神殿大军和西部大军的混和部队,而镇守桥头堡的却是清一色神殿大军,数量有二万余人,虽说数量少,可能活下来的都是精锐战士,作风彪悍战斗力非同寻常。

他们是游离在死亡和生存之间的人,精神是唯一的依靠,战场上是狼虎之师,一把剑就是利齿,随时可以撕烂敌人,而平时看似呆若木鸡不言一句,一句话就是难以控制,他们只听统领的命令,其他人的话根本入耳。

韦煞塔罗撤离流云城时曾经在这群战士中走过,骑兵的眼神,步兵的眼神,像是要吸取他的灵魂一样盯着,死鱼眼变得焕然闪烁,待到韦煞塔罗走过之后,回望时却是暗淡。

都是一群老兵,从当日进入维斯特港之时开始跟随,听着韦煞塔罗的演说,他们的心里种下守护之念,再是执念,最后是盘根内心如同巨大的树,手中的剑就是缠绕敌人的树干。

战士的使命本来就应如此,韦煞塔罗却是为了私欲,把这群战士待到死神的面前,听从死神的安排,一步步走向地狱,愧疚还是难过,没有一点多余的想法,打赢战争就是最后的结果,对于韦煞塔罗,或者这群战士,都要胜利。

南特的担心被制止,城主不是用来听忧虑的,韦煞塔罗说出命令,这是机密的,所以才会把南特从前线召回到铁塔城,南特听完是有疑问的想法,只是没有蠢到出言问,“若是他不这样做呢?”他只需去执行命令就是这么简单。

攻打流云城的杜泽大军是十月十号的事情,就在战役发动前的战略部署会议上,正如南特担心的,布莱克非常不满韦德多的提议,作为前锋箭头主力去进攻,若是南特作为主帅,这是个争破头的荣耀使命,可突然换了主帅,心思变幻的人就不这样去想。

韦德多带来的部队十万余人,布莱克却是想到,为何自己甚少的手下作为主力,这是炮灰的前奏,他不能不深思,猜忌韦德多的战略提议,可话说到这里,抗议是不可行的,韦德多客气说的是提议,其实就是已制定好的部署,根本容不得一点变更。

韦德多的脸看起来年轻稚气,可口吻却不会是随意,他很淡定怒喝布莱克,再用军令来胁迫,若是布莱克再胆敢肆言,他恐怕会抬出韦煞塔罗的名头,直接把布莱克砍脑袋。

林影小七瞪了布莱克一眼,示意他那边收起话头,不必多言就战略部署和主帅争辩,就是这样战斗打响,炮火声,攻城车撞击城门声,攻城梯上的呼喊声,没有和任何一场攻城战有区别,都是呼声震天,狂热的背后就是无数生命的死去。

受命作为前锋的布莱克和林影小七开始还能站起脚步,看着战士爬上城墙,寡不敌众之后又掉落,这心里一时难以释怀,先是布莱克一马当先冲上去,接着林影小七也不甘落后跟随,左右城门的攻城梯各据一个,领着士气高涨的士兵往上冲杀。

站稳脚跟的布莱克,手持剑不断杀戮前来守护城墙的杜泽战士,杀红眼睛,那是飘洒过来的血迹,抹抹干净又是闪过几支枪头,能冲上墙头的维斯特港士兵实在是太少,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布莱克抵挡一阵之后才缓慢爬上若干人数。

里柯美听到城墙告急的消息,一个身影从下面飞上来,正好遇到的是布莱克,这边的布莱克心念不好,刚才为了赢得时间,让更多的战士爬上城墙,这神力已是用得差不多。

里柯美没有趁人之危用起神力,只是轻盈的步伐,挥洒的剑锋,足以把布莱克推动到墙角处,再往下就是护城河,若是布莱克愿意认输的话,他可以跳下去逃亡的。

布莱克知道自己就是神力满身,用起神技也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这差距实在是太大,奋起勇气就着不成功就成仁的想法,又举剑还击,不要命的打法,还有不怕死的勇气,的确赢回一点胜利,他的脚步开始迈向里柯美。

一支箭射过来,而且是带有神力的,布莱克是听到背后的风声,异常的风声,他可以断定是箭,只是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办法抵挡,因为里柯美刺来的剑就靠近身,能躲那一个呢。

布莱克惊呆瞬间发生的事情,里柯美的剑没有刺穿他的身体,反倒是自己困兽相斗欲要同归于尽的剑刺伤敌人的肋骨,惊骇之下察觉是里柯美帮忙挑去射向自己后背的箭头。

布莱克此刻的心是乱糟糟的,这战场上突发的情况让他不知所措,抽来剑跳到一旁,那边的里柯美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再是听到林影小七那边进攻不力,被逼着撤退飞下城墙的喊声。

贝尔萨长老三两下就搞定一个敌军统领,手下的士兵气势正旺,下令打开城门追击败兵,掩杀被韦德多的后援大军截住,两军交锋各有损伤,之后各自收兵回去,第一天的攻城战就由此结束。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快,韦煞塔罗深感这个道理,待他知道第一天的失利之后,分别送来的信件,构思之中的计划被横刀砍成两段,不过他深知战争是用时间来验证的,虽然一时的变化,可结果不会因此改变。

韦德多找到借口来责罚布莱克,就因为之前的态度桀骜不驯,胆敢顶撞上司的行为就够布莱克受罪,杖罚之后被关禁闭,林影小七求情未果,又被下令翌日再度进攻流云城。

士气低落不因为败退,更多是风言风语,维斯特港和西部的大军原本就是两个不同的阵营,老兵听到统领被责罚,又是无辜的,更是无故的责罚,失利并不能作为借口,这军心一时难以统一,直到林影小七痛斥一番之后,才算是稳定众人的情绪,不然这些战士真的跑去主帅营帐挑衅。

第二天的进攻依旧没有太多效果,零零散散的进攻就是夜晚收兵时分,韦德多甚是不满林影小七,叫来痛斥一番之后,本意想责罚,只是这维斯特港部队他是管不住的,于是作罢下令明日再进攻。

就是这样的战局延续了五天,进攻一方的攻势是走马观花,而防守的一方随意几下就打落攻城梯上的人马,傲慢之气油然而生的杜泽大军,低沉的脸色弥漫死寂气氛的维斯特港部队,只是人数越来越少,从开始的二万余人到目前的一万多人。

战争之中每天都要死人,虽然是简单的碰撞,可进攻伤势过多的结果,韦德多也是头疼,本意想维斯特港大军先去把敌军的士气打落下来,未想到变成相反的结果,难道要用西部的精锐之师去对付。

冬日的脚步看似缓慢,又是快速到来,一年比一年快,飞雪已到阳光城,比以往来得更早,中原地区的寒气也在聚集结冰,喜河城附近的喜河河水覆上薄薄的冰层,铁塔城能感受到冷意袭来,那流云城也不会太久。

国王城却是没有能挨到冬天的到来,应该说是楚炎国王,城墙是千苍百孔,若是太累困睡的守军往城墙边依靠,怕是第二日起来之时,身就在一堆废墟之中,那堵墙受不起一个人的重量塌方。

广陵正德接到韦煞塔罗的命令,找来雅克商量其中的玄虚,放慢手脚不必太过快把国王城攻陷,这算是什么命令,按道理尽快搞定国王城,再挥兵西进,又或者是咸水城,争取冬季结束就统一大陆,这才是战略的重点。

雅克同样是看不明白韦煞塔罗命令的内涵,实在是太诡异,若不是上面亲署韦煞塔罗的大名,还有城主印,他根本不会相信是韦煞塔罗的命令,只是城主有令属下照办的军令,时刻警惕着每一个人的心头。

密令中还交代做这件事要谨慎,不能让人看出其中的变化,雅克针对这句话思索很久,直到广陵正德催促之下才缓过神,两人又是秘密商榷一番,依然没有看出韦煞塔罗的用意。

十月的十五日,离第一天进攻已过去十天之久,韦德多进攻流云城的战斗又在打响,没有再用林影小七的维斯特港部队,西部的神族战士亲自上阵,没有再玩假的,被傲气冲破理智的杜泽守军以为还是以往的战斗,被杀得昏头转向,临时前才知道大意是不应该的。

贝尔萨在墙头上迎击,一人独挡数把剑,依旧是占据上风,在他的带领下守军又慢慢夺回原来的地盘,城墙下的韦德多见状下令林影小七进攻,自己离开马背飞行上去,两人迎战一人,这阵势一时又起变化,被逼退的守军步步向后。

旌旗已安稳插到墙头上,只是安稳二字看似不应该在战斗中使用,落在下风的贝尔萨恼怒起来,再也不是剑与剑的交锋,神技四射没有战士能靠近身,就是三个人在城墙上对战。

布莱克的到来又给维斯特港的胜利增加筹码,就是使用神技,贝尔萨也是难抵挡三人的进攻,慌乱之中唯有防守,这神力就运在手上,可惜没有出手的机会,若是他能舍命一搏,用自己的脑袋换取其余两人的性命,或许可以出手。

贝尔萨的背后出现一人,正是受伤的里柯美,挺着伤势加入战局,由于有伤在身,打斗中包扎的白布印着血水往下流,盔甲的底部可以清晰看到,所以没有能发挥全部实力,就这样只能打个平手。

若是如此打下去,恐怕最后就是各自鸣金收兵,只是一只箭的到来,改变这个时候的历史,没有人知道箭从何处而来,贝尔萨和里柯美肯定不是自己手下的所为,因为箭头是从城墙下射上来的。

被穿透胸口的韦德多回望后背,城墙下一人,太远的距离,还是能看到冷笑的面孔,很快这个人消失,再是没有后来,倒下的身躯打乱战局,落荒而逃的布莱克和林影小七带回韦德多。

里柯美和贝尔萨没有趁胜追击,他们两人在战斗中已筋疲力尽,贸然去追若是落入埋伏,此生就是一个坟墓结束,当然要维斯特港大军有善心才行。

贝尔萨能意外的事情除了突然闯入的箭,还有很多事情,比如在他背后刺来的剑,从后背进胸口,如是几剑的回来,凶狠之快无人能比,回头看去是自己最疼爱的徒弟,死到临头还不明白为何里柯美会向自己动手。

末日到来就不要问前方的路,因为这里就是终点,该躺下就躺下,里柯美不喜欢回答任何不必要的提问,接着他的亲信打开城门,愕然看到城门大开的战士,如潮水一般涌入流云城,有点战士是第一次进入,而老兵,那些布莱克的手下,已是熟悉这种感觉。

流云城被攻陷的时候,被救回的韦德多已是奄奄一息,到来看完他的是南特,同时带来韦煞塔罗的话,听完这番话韦德多知道,始终自己还是逃不过,那一天,他胆敢暗下射向墙头上的利德斯,今日的回报就是自己射去的那一箭。

“你还有什么话要回给城主吗?这是他特意交代的。”南特最后问道。

还能有什么话,韦德多要想想,这临死前翻转的记忆像是游吟诗人的歌声,短暂却是无数镜头,“我有事恳请城主,请城主饶恕我这个罪人,请善待我的儿子,他还小。”

一个私生子,和韦德多一样身世的人,南特不会去追问孩子的母亲是谁,因为韦德多交代儿子的隐匿处,就死去,安静的死去,韦德多知道不必此刻出怨言,怕是会传到韦煞塔罗耳边,他了解韦煞塔罗的为人,单单一件事就可以断定自己的一生。

不是城主的人,就是强抢着来协议,韦煞塔罗一样要他死去,南特是从玺海的嘴里知道事情的大概,不由对自己的幸运感到高兴,起码他是南茜的哥哥,一切也了结,他唤来人交代一番,马上起程前往国王城。

南特到来之后把韦煞塔罗的信件交给广陵正德,接着就是进攻,可惜进攻的势头嘎然而止,国王城投降的白旗扬起,以前的国王不能再忍受无天无日的压迫感,他情愿放弃尊号,放弃自己的地位,就简单作为韦煞塔罗的臣属,换回一点安宁。

入城的大军是有安排的,雅克和广陵正德此刻才明白韦煞塔罗来信的用意,南特再出示的命令,就是原先的二十万大军,灵喜冰和离山泉的部队由他接管,广陵正德只能作为主帅的形式,接受应有的荣耀单独进入国王城。

广陵正德不能抱怨这个决定,毕竟北方之境的部队也是不能进入国王城的,和他还有司徒强多的部队一视同仁,可喜阳并不在乎进入国王城,他的事情已经办妥,协议已经完成,冬季之前能回北方是他的心愿。

雅克不由要劝导一番,这个也是事实,广陵正德带领的人马数量实在太多,若没有猜忌韦煞塔罗就是疯子一个,他可不能担保南部美琦玉的大军能打赢广陵正德,所以这个安排是必要的。

雅克又再说起维斯特港的雨丽,这可是广陵正德应该知道的事实,再说韦煞塔罗命令中没有怠慢一个人,广陵正德的任务还很多,接着就是带领大军去进攻咸水城,而且是晋升将军,接管南部美琦玉的部队,作为主帅而去。

事已到此广陵正德也不能再说什么,雅克不由要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仪态,两人密谈可以,可不能表露给外人,要知道亚历山大的修罗无处不在的,若是传到韦煞塔罗耳中,这一番抱怨肯定会自找无趣。

谁去执行最后一道命令,南特手中的密令太多,广陵正德根本不知会不会还有,既然是南特接管国王城城中的部队,这个肯定是南特去执行,只是南特婉言几句话,说是广陵正德最好亲自下令给离山泉。

作为王族投降应该有他应有的尊严,起码是生命的保证,只是在韦煞塔罗看来不是这样,投降和攻陷只是时间的差别,不会因为投降说明维斯特港大军攻陷不了国王城,所以对待王族他是有所区别的,这给后世史学家评论韦煞塔罗有了争议。

离山泉执行命令之后回禀南特,沾满血腥的双手,要杀戮手无寸铁的人的确是个大问题,只是他还是执行,说完之后脸色十分郁闷,南特望了这人一眼,作为一个战士来说,他也是深有体会,几声安慰算是化解这次的不快。

离山泉临出房门前停顿一下,转头说道,“跑了一个小孩!”

南特不禁要问起是谁,离山泉的话让他大吃一惊,他不明白离山泉是怎么执行任务的,会不是是善心所致,只是离山泉接下来的话否认,他无奈唯有回应,“既然跑了就跑了,不必再劳师动众去追,免得城主认为我俩办事不力。”

话语中的含义很清晰,这个秘密就是两个人的,不能外传,南特也是善心一片,放过那个小孩,大局已定他不会再去害怕什么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