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特是同意渡过喜河,遣兵去进攻南极城,继而转去寿春城,同时为阿山巍峨解困,利德斯却是提出异议,就说出一个很简单的原因,如今是七月,正是河水凶涨之际,这搭载的船或者是木筏,更或者是浮桥,根本不能稳固,如此庞大的渡河大军,若是中途被偷袭落水,必将是末顶之灾。
议事厅上顿时出现的不同声音,打乱玺海之前的如意算盘,他应该想到利德斯会反对,只是想不到在这个紧要关头反对,恰好韦煞塔罗不在其位,就是没有办法统一战略。
双方口舌对战一番之后,利德斯还是一样的态度,他秉持着监军的职责,南特是将军也是无可奈何,广陵正德的来信告知的意图彼此都很明白,只是构思不同,再是这样讨论是没有结果的。
散会之后玺海单独找到利德斯,两人在一个房间密谈如今的局势,玺海不能不摆出维斯特港参谋的身份,提出一个新的提议,这边利德斯听完,皱起眉头思索很久,最后出言同意。
维斯特港大军有自己的烦恼,而联军同样矛盾重重,原本进攻寿春城的部队嘎然停止攻势,这让城里的守军有了喘息的时间,阿山巍峨真的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好事,急忙下令修补城墙,整修兵甲补充防备。
突然停手的是咸水城的军队,香威是直接下令部队向后撤退,流云城的人马看到友军的异动,急忙回报李普顿,李普顿不知是何事,就着慎重的原则也下令撤退,国王城的部队不知所措,这从众的心态驱使他们根本没有回报就跟随,最后是南极城的战士,愕然发现就是自己在战斗,愤恨回视那远处撤退的友军,无心再战退了下来。
四个城主相约好时间,聚集在离寿春城十里地的送别亭,四个角落分别是各自的守护卫队,没有客气寒暄,闷着脸的香威第一个开口说话,“诸位,我们之前协议结盟,如今是结盟了,组成一支联军,也是在进攻韦煞塔罗的盟友,阿山巍峨,你们也知道阿山巍峨的身份,他是我的女婿,我大义凌然不顾亲情,就是为了大陆的和平繁荣,可惜呢,这攻城,你们看看,联军数量二十万人,却是散沙一堆,各自为战。”
香威停顿一下望了三人的脸,又接着说道,“我是接到属下回报,说是友军误伤我军战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回报,各位,我是忍无可忍,你们说一句话,是对我有看法,还是对我不是神族的身份有看法,导致你们的军队恶意攻击我的战士。”
攻城之后的夜间歇息,友军之间的摩擦从小事着火,就是一两句侮辱的玩笑开始,接着是彼此对骂,再发展下去就是打手,从最初的小撮士兵,到最后的大规模械斗,长官回报统领之后只是简单的责骂,并没有军法处置,这无疑壮胆那些胡作非为的士兵。
械斗开始只是国王城和咸水城之间的事情,但流云城的盟友不甘心寂寞,冲过去帮忙,可惜咸水城的战士是操练有术,这殴斗能以一敌二,南极城看到那边打赢之后又口出狂言辱骂神族的无能,一时难忍怒火,加入战团最后是三城打一城。
四城的长官赶到出言制止群殴,训斥各自的士兵,没有料到咸水城的长官听完手下的怨言,接后的第二夜竟然带着人去攻击南极城,如此这般又是三城联手打回咸水城,最后是统领出手,向天空发出神技警告,才震吓住这帮兹事的人,冬林秀作为咸水城的统领到来,怒目相视那边还不想停手的友军,平息事态后即刻飞信香威禀告这番乱象。
其余三个城主来临之前算是了解其中的事端,被香威一番抢白之后,相互对视一番,雷行出言解释种种误会,又因为这打斗并不能定论谁的错,所以只能在口气上低调,算是隐隐的道歉致意。
可是香威不吃这一套把戏,又把火气撒在雷行的身上,这不是秘密的秘密说出来,早有耳闻的其余两个城主,就是在香威的话中,更深一步了解暗黑骑兵的强大,这听完之后心里是起来疙瘩,如此强大的军事实力,幸好是对付维斯特港,若然掉转枪头,后面的事情不敢多想。
一个半公开的秘密,香威直言之后就是见光真相大白,李普顿不由要质问雷行,这批暗黑骑兵是用来做什么用的,雷行心里是恼怒,却是脸色不好表露出来,突然间察觉到香威眼里奸诈的一丝笑意闪过,顿时明白几分。
“诸位都是盟友,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我可以保证,这批暗黑骑兵是用来对付韦煞塔罗的,你们都知道的事实,睡意大地南极城落败,他伤了我父亲,这血海深仇一定要报,可惜我能力有限,希望借助这力量去完成夙愿。”雷行铿锵有力的语气回应着质问。
李普顿听完也不好说什么,倒是香威阴声怪气笑了几声,轻蔑的话又出来,“雷行,我还是听不懂你的话,你能保证什么,说是盟友,可是你的人还是动手打我的战士,同样的道理,以后一样可以进攻我。”
李普顿想做个和事佬,搀和进来说了几句劝导的话,雷行是给足面子不予理会,但香威还是不依不饶说道,“李普顿城主,楚炎亲王,协议是定下来的,可惜彼此若是没有诚意相对,协议有何用,我这话很有道理的,你们不妨听听。”
香威的意思很简单也很过分,因为协议结盟的目的就是打败维斯特港,若是各自有异心猜忌,又隐匿私心,不团结一致对敌,四人的力量还不如各自独战为好,话后总结就是雷行要把暗黑骑兵的事情告诉大家,这是最基本的信任。
听完香威的话,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观望的楚炎亲王出言说道,“我觉得香威城主说的对,如今我们四城结盟,来之前国王曾对我说过,除了维斯特港是威胁,黑夜里不知名的暗黑骑兵一样恐惧着战士的心,希望这次可以赢得雷行城主的信任,不如雷行城主就说说这些怪物,我也好回去向国王交代。”
被众人放在砧板上欲要当作肉切割的痛苦,雷行心燎怒火,愤怒的肺气憋涨起伏胸口,镇压要跳出来造反的声音,缓和一下情绪,接着才慢慢回应这三个人,“诸位,今日是来商榷盟军治军的问题,并不是我南极城的实力,既然又说到这里,我就摊开说说,要我说出暗黑骑兵的事情,这是不可能的,这就像我问你们,军队有多少人数,库藏多少粮食一样的道理,你们也是不会说的。正如我刚才说过的,我保证不会进攻你们,因为我们是盟友,至于你们相信是否,这就是自己考虑的事情。”
香威即刻回应说道,“雷行城主,你这就是拒绝盟友的好意,你不让我们放心,我们怎么敢放心和你结盟呢。”接着抱拳对着其余两人说道,“恕我能力有限,这寿春城我就不进攻了,留着给雷行城主吧,反正他的暗黑骑兵连维斯特港都打翻了。”
李普顿原本以为只是做姿态,欲要出言拦阻,谁料到香威真的是疾步快速离去,留下的三人也没有好说话,雷行思索一下说了几句闲话缓和尴尬的气氛,接着提到中原维斯特港大军压境的事情,这是流云城和国王城担心的事情,于是有了话题,这亭里才不显得生疏。
“我们还是尽快把寿春城打下来,这座城离铁塔城最近,若是大船渡江而过,运输维斯特港的人马到来,南部和东部都难以独存。”雷行分析军情,那边的两位城主点头表示同意。
最后三人一致通过尽快攻下寿春城的提议,在摒弃香威这位盟友的说法上,雷行还是缓和口气,这个时候内乱不止,对于维斯特港是最好的消息,提议自己再派人去和他协商沟通,希望能体谅自己保守暗黑骑兵事情的苦心。
晃了一轮之后李普顿才发觉,雷行已把自己和楚炎亲王绕过去,既然话说道这里他也不好再去质问和追寻,和楚炎亲王一共向雷行告辞,转回自己的兵营,接着下令进攻寿春城。
南特多次接到阿山巍峨的求救信,还有渡河而来的使者,只是他并没有承诺任何,因为韦煞塔罗并没有这方面的指示,唯一要做的就是稳固中原地区的控制,接着就是玺海的惊天计划。
喜河和白河的河床一天天消瘦,流云城收到斥候回应,说是维斯特港在上游筑坝拦截水源,按照最平常的想法就是制造洪水,开始之际李普顿是想不通这用意,因为这一淹没就是大陆的中原和南部,没有人能躲过这声势浩大的水灾,维斯特港除非是疯了,若不然真的不会这样做。
直到河水逐渐降低水位,河底千年不见面的乱石慢慢显露,李普顿才了解维斯特港真实的意图,可他是难为这件事,派部队去进攻筑坝的维斯特港工兵,若是那边勃然大怒失去理智放开洪水,正在进攻寿春城的战士就会被冲到海里。
雷行收到李普顿的飞信,心里是另一种想法,他是欣喜若狂,如同天堑的喜河一开放,暗黑骑兵就可以冲杀到中原,比起在南部自己的地盘开战,引开祸水不愧是一条好思路,可一转念之后又是发现不妥,若是渡河而去万一南部这边的广陵正德卷土重来,倾巢而出没有守军的南极城如此应付。
阿山巍峨对一时进攻一时又是撤退的联军,弄得不着头脑,差不多要开城投降之刻,天际漂浮的幸运突然降临,站在打得千疮百孔的城墙,目视着远处离去的敌军,心里不知该欢喜还是悲愤,一时难以压抑心情是痛哭起来,城守的守卫长劝说一番才是作罢哭声。
说是那天径直离去的香威真是不作声色,即使是听到喜河和黑河河水将要干涸的消息也没有作太多反应,他的军队就是守着泪光城,警戒盟友的姿态,似乎是不想搀和战争的想法。
如意算盘打得响当当,只是在雷行眼里只不过是把戏一场,碰头李普顿和楚炎亲王之后,雷行就是直言不讳,厉声痛斥香威想要渔人之利的丑陋想法,接着把这个人描画到无耻的地步,其余两人纷纷出言表示赞同,事情有轻重,还是放下香威说起中原大战的事情。
这次雷行不再隐晦暗黑骑兵的实力,透露出这支强大军队的数量,那边两人听完眼神交流,是震惊和恐惧的目光,幸好是对付维斯特港的大军,三人估量一下之后,就不再闪闪躲躲,毕竟这次交战就是定论大陆以后的主导权。
笼统核算之后,雷行有十五万暗黑骑兵,十万神族大军,而李普顿和楚炎亲王的军力相加就是三十万余人,这没有是他们的全部人马,毕竟要留守部分守城战士,空城容易引起香威这个嗜血苍蝇的注意。
维斯特港在等着河水足以度过骑兵的马,联军也是在河岸对面观望着,同样的打算同样的心情,就是你死我亡的战斗欲望,当第一匹马试水而过时,全部人都瞪大眼睛,这河里不知有什么,反正死神就在附近潜伏,若是不甚会遇到河里的淤泥,深陷进去就是灭顶之灾。
南特没有下令渡河,却是命令全军撤退,等候对方的进攻,待到喜河和黑河铺天盖地的敌军上岸之后,更是向后撤得更远,摆出欲要进攻的幌子之后,雷行察觉维斯特港大军竟然主动向日不落城方向逃亡。
这是夜晚的火把,暗黑骑兵不需要照亮,听完雷行的命令之后,一个黑脸死鱼目光的统领嗷嗷大呼,暗黑骑兵的马蹄声骤然响彻中原,方向就是日不落城的维斯特港大军。
度过天堑之后李普顿不忘维斯特港的疯狂,急忙飞信去盯梢维斯特港筑坝的人马,又同时派去人马赶往,待到汇合之后零零散散的打斗之后,这些工兵悄然往龙云山逃去,这水坝到手之后很是炙热,李普顿不敢大意,怕是泄洪整个中原,南部都一趟水塘,下令慢慢放水,恢复黑河的束流。
占据中原的铁塔城,还有皇家城两座城池,雷行对这趟的行动甚是满意,又是听到暗黑骑兵追击维斯特港大军,在日不落城附近交战一番,虽然是损失两三万人马,可惜对方也同样数量的损失,这心里更是得意,按捺不住狂喜的笑声。
李普顿面对胜利果实的分配很是不满,顾忌到暗黑骑兵夜间的厉害,这种恐惧是从密报中知道的,没有撕开脸面和雷行争论,又想不到一场中原大战就是这样草草了事,没有得益的战争只为他人做嫁衣,和国王城领军的楚炎亲王诉说一番苦闷,这次两人引起共鸣,知道香威没有跟来是正确的。
香威的精明不是一般人所能估计的,回去防守自己的城池才是正事,于是李普顿和楚炎亲王和雷行沟通一番之后,收下一点该有的小利益,不作计较此番的大利益,浩浩荡荡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中原。
雷行放弃南极城,以为得到中原就是好事,八月广陵正德的进攻就是告诉这件好事的结束,没有暗黑骑兵的对战,饱受窝囊之气欲要泄愤的战士,很快就重新夺回拜耳港和拜耳城,行军的脚步没有停止,剑指南极城。
与之同时香威不顾亲家的关系,也不会顾上他女儿的安危,下令进攻摇摇欲坠的寿春城,阿山巍峨这次重获人性,自刎身亡前留下一封血书,交由亲信密送给韦煞塔罗。
而对岳父的残忍阿山巍峨也没有用夫人的血去回应,只是交代要照顾好骨肉,痛哭流涕的夫人想要撞墙自杀,借此回应狠心的父亲,近身侍卫阻止这一悲壮举动,阿山巍峨细声在她耳际诉说几句,一番心思明了之后就是目光的相送,准备自刎的人看着近身侍卫受命带走怀有自己骨肉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