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去皮尔特沃夫?”
楼下,斯维因问锐雯道,目光隔着窗望着西北方。
“那个,你很急吗?”锐雯问道。
斯维因道:“我不急,急的应该是你。”
锐雯听着沉默,因为斯维因说的事实。斯维因刚说出皮尔特沃夫的时候,锐雯就急不可耐的想去了,因为腥红之月峰会才留下来暂时没去,但现在,跟风呆了一段时间后,锐雯也不知道为什么,没那么着急了。
“你不想复活亚索了吗?”斯维因问道。
“当然不是!”锐雯当即喝道。
斯维因道:“那你怎么不想去?”
锐雯道:“我在这呆久一点不行吗?”
“不行。”
斯维因道:“别问为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
锐雯哼道:“那老娘说不急走就不急走了,你能咋滴?”
斯维因道:“你可以不去,反正我不逼你复活亚索。”
锐雯顿时无话可说,只好认怂,道:“我过两天就去吧,怎么了?不行吗。”
斯维因道:“明天我要去艾欧尼亚参加娑娜的音乐会。我不在这里,你在诺克萨斯最好小心点。”
“为什么?”锐雯问道,她不明白,不明白在诺克萨斯为什么还要小心点。
斯维因道:“很多人想杀你。”
锐雯听着一怔,更不明白,道:“为什么要杀我啊?我又没干嘛,难道你们还怕我把诺克萨斯的胡萝卜全部吃完不成?”
斯维因道:“你自己清楚你自己做了什么。”
锐雯道:“我做了什么?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斯维因道:“其实没有什么人在意你的流浪,但血色之夜你没来,这惹怒了很多人,特别是德莱厄斯。”
锐雯道:“生个气就要杀了我吗?”
“是的,简而言之,他们的确就是因为愤怒想杀掉你。你要知道……”
斯维因看着锐雯道:“你掉到八级,且错过了腥红之月的传承。你现在力量很弱,对诺克萨斯来说已经没有太多的价值。可有可无,杀不杀你无所谓。”
锐雯沉默,无话可说。
斯维因道:“所以我明天走后,你最好也尽快。去皮尔特沃夫抢源合金,顺便也避一下。”
锐雯真的不想走那么快,她还想看看自己的家乡,跟新交的朋友聊聊天,所以锐雯道:“你下个命令不就行了嘛?谁敢动我就来个腰斩五马分尸什么的,说的恐怖点,就没有人敢动我了呗。”
“诺克萨斯不怕死的人很多。而且……”
斯维因淡淡道:“杀多少陌生人都换不回一个朋友。”
锐雯沉默不语,想了想说道:“要不我跟你去参加音乐会呗,我还没见过娑娜呢,我真想见见娑娜长什么样,竟然能让你为之着迷,咳咳,说实话,我从小到大第一见呢。”
斯维因平静的说道:“叆华,有声胜无声。娑娜,无声胜有声。”
锐雯完全听不懂,笑道:“你还真迷上了,看来娑娜的音乐会我是非去不可了。”
斯维因道:“然后还带上风是不是?”
锐雯听着一怔,心虚的说道:“带上风很正常啊,他可是腥红之月。”
斯维因道:“就因为他是腥红之月,所以这次音乐会他不能去。”
锐雯莫名就一阵不爽,问道:“为什么啊?腥红之月怎么不能进去了?”
斯维因道:“娑娜非常总不喜欢有血腥味的东西,这会影响她的弹奏。”
锐雯没好气道:“有必要那么较真吗?”
斯维因道:“总之,风不能去参加。”
“那我也不去了。”锐雯当即说道。
斯维因露出点笑意,道:“那你就老老实实去皮尔特沃夫吧。”
“行,我明天就去。不过……”
锐雯道:“你要罩着点风。”
斯维因道:“他是腥红之月,没人敢动他,包括我。”
“不跟你废话了,我还要出去看看风赢了德莱文没有。”
锐雯说了句,似乎有点着急,头也不回的走上楼去。
斯维因看着锐雯离开,然后望向旁边的一抹黑紫色,淡漠道:“出来吧。”
乐芙兰走了出来,笑道:“说实话,不仅德莱厄斯想杀掉她,我都想杀掉她。”
斯维因沉声道:“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不用,我可不想跟你。”
乐芙兰笑道:“我只是奇怪,你什么依仗都没有,是怎样控制这两个人的,这他们帮你办事。”
斯维因道:“我没依仗吗?”
“没有。”
乐芙兰道:“你让亚索听你话的依仗是锐雯,但事实上这不是什么依仗,因为事实上锐雯对亚索并不重要,甚至不值得亚索为之付出一丝,更不值得亚索为之帮你办事,因为她是诺克萨斯人。”
斯维因道:“但我就是用了这么一个事实上对他来说无足轻重的人控制了他。”
乐芙兰继续道:“而你让锐雯听话的依仗是亚索,但事实上这也不是什么依仗,因为亚索什么事也没有,锐雯也不会在意腥红之月,至于诺克萨斯的血,那是她的血,亚索要是变了诺克萨斯人,我相信锐雯肯定会高兴的。”
乐芙兰想了想,总结道:“总而言之,你威胁他们两个,他们两个才帮你办事,但事实上你完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锐雯和亚索。你竟然赢了,真是让我惊讶。”
斯维因道:“我依仗的是我的智慧。”
乐芙兰道:“不就是撒了个谎,虽然是弥天大谎。”
“我没有撒谎。是他们自己撒得谎,我只是帮他们圆了一下谎。”
斯维因道:“他说他不是亚索,让她活在他的谎言下,是因为她说她是德玛西亚人,让他活在她的谎言。他的谎言本来就是因她的谎言形成的,如果被揭破,那并不会发生什么大事,最多就是哭一下,闹一下,然后合好。而她的谎言一旦被揭破,我不知道亚索会这么做,但剑,他肯定是要拔的。”
乐芙兰道:“我听着怎么觉得你像是帮了亚索一样。”
斯维因道:“我帮锐雯圆谎,本来就是帮亚索,帮他能活在谎言里。你要知道,真实对他来说很痛苦,活在谎言里对他来说是一种奢侈,甚至是梦寐以求的。活在谎言里,他不用抉择,而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不是没有选择的权利,而是第一个选择是绝望,第二个选择……”
“也是绝望。”
……
锐雯上了楼,便看见亚索和劫站在那,也不在意刚才跟劫骂了一架,直接走了过去。
“嘿,你朋友来了,我先走了。”劫看见锐雯过来自然就想着离开。
亚索不解道:“你走什么?”
劫说道:“你的朋友好像不怎么喜欢我,你也是不怎么喜欢我,怎天骂我滚回暗影吧,我何必在这当空气呢?”
“不是,劫……”亚索想挽留,但劫头也不回的走开。
“当你戴上谎言的面具,就要学会承受痛苦。”劫淡淡一句,身形消失在黑暗中。
锐雯走到亚索面前,觉得亚索气场有些怪,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啊,难不成你输给德莱文?”
“我赢了。”
亚索说了很平淡,似乎一点也在意自己赢了德莱文,道:“但劫说我输了。”
锐雯不屑的哼道:“你别听劫在那扯淡,你怎么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更加我们连他的人和面都不知道。”
亚索没有理会,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跟劫吵架了?”
锐雯道:“吵了就吵了,他先惹我的。”
亚索想说些什么,却无话可说。
“好了,跟你说点正事,乌鸦要去艾欧尼亚参加娑娜的音乐会,明天就要上船了。我也要走了。”锐雯道,挤出一个微笑。
亚索只听到锐雯最后一句,听着微怔,问道:“去那里?”
锐雯道:“去皮尔特沃夫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亚索道:“那么快?”
锐雯道:“大概明天晚上就走吧。”
亚索抬起头,看了看夜空,发现已经过了十二点,有些希冀的问道:“明天?”
“啊,过了十二点了啊。”
锐雯尴尬的笑道:“那就是今天了,今天晚上我就要去了。”
亚索沉默。
“怎么了,不开心吗?”
锐雯道:“你不是希望我不要呆在诺克萨斯吗?”
亚索还是沉默。他的确想让锐雯离开诺克萨斯,这里不该是锐雯呆的地方,而且锐雯呆在他身边不好。但亚索也想锐雯在这里,亚索不奢求什么,就是想想每天看看她的笑脸,听听她的笑声,这样就好。
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这样都不行。
“好了,风,别一副沮丧的样子,我就是去一下子而已,可能几天,顶多就一个月。”
锐雯微笑道:“等着我啊,我很快就会回来了,你还没吹箫给我听呢。”
“我说过了,我不会吹箫。”亚索淡淡一句,转身准备离开。
锐雯听着怔在那里,看着那腥红色的背影莫名的就很心痛。
明明就只认识了几天,就有些离不开了。
“所以……”
亚索头也不回的走开,平静的说道:“你不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