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维因的目光看向了宫殿门口,神奇的是,宫殿门口到指挥部入口是笔直的通道,而指挥部入到中央军事区门口也是一条笔直的道路,一个建筑也没有。
只是两个门虽然是笔直的,没东西挡住视线,但因为符文之地的真正形状是圆形的,所以斯维因这里看不到中央军事区的大门。要想看到,需要一些高度。
斯维因站起来就可以就可以达到这个可视高度。
所以斯维因撑着手杖,站了起来,看着中央军事区那扇比一个篮球场还要大的钢铁大门。
斯维因的目光变得微黯,因为这扇完好无损的钢铁大门很快就会变成废铁。
斯维因已经能感觉门外那股凌厉狂暴的符文能量。
那股符文能量来自于一把已经断掉的剑。
而一个白发女孩正拿着那把断剑。
“锐雯已经来了。”
斯维因淡淡道,一直就平静的神情更平静了些。
亚索听着一怔,缓过神来觉得斯维因在扯淡,刚才说两句,但亚索还没说出来,就听见了一声巨响。
“铛——!”
这是一声金属相撞发出的脆响,但这声脆响实在太响,比吉格斯的地狱火炮还响,一瞬间惊动了整个中央军事区。
亚索自然不会被这声巨响给惊到,且亚索已经能控制自己本能,不会因为本能下意识看过去。
但亚索还是望了过去,因为这声轻响加剧了他的不安。
亚索转过头,便看见中央军事区那扇钢铁大门已经飞了起来,飞了将近百米远,重重地砸到没有什么人的草地上,直接砸出奋几十米深的深坑,那片区域就像地震了一般,震出比刚才还响的巨响。
只是没有人会注意这声巨响,所有人都看着门口。
因为门口泥尘四起,人们只能勉强看到那儿插着一把断剑,顺着断剑一直往上看,就看到了一只戴着厚重手套握着断剑。
突然间,微风起,吹走了泥尘,然后人们看到站着一个穿着银色铠甲的女子,微低着头,让头上的兜帽遮掩着面容,只能看见尖尖的下巴和飘扬的白色短发。
亚索看着这个女子,问道:“她怎么会来这?”
斯维因道:“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看来你对她很重要。”
“你***这不是废话吗?”
亚索怒道:“她现在连命都不要了。”
斯维因道:“你知道,她和你一样,都觉得自己的命没有什么价值。而且这个世界上很多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尊严、信仰、还有祖国。你对她真的很重要,重要到不仅命都可以不要,还重要到……”
说着,斯维因看了一眼亚索。
“还重要到什么?”亚索闻言忍不住问道,心中莫名其妙又多了些不安。
斯维因转回头看向锐雯,意味深长地说道:“重要到她可以放弃尊严,丢弃曾经的信仰,背叛自己的祖国。”
……
锐雯本来想等那个叫风的家伙传消息再去中央军事区的,锐雯不喜欢言而无信。
跟风分开之后,锐雯就去到哈斯塔那,然后吹了下亚索的竹箫。
不吹还好,一吹竹箫锐雯就想到亚索,左胸心口那里老是痛,然后锐雯忍不住喝了两口酒。
都说一醉解千愁,锐雯喝了酒却是借酒消愁愁更愁,更加想亚索。然后锐雯就彻底忍不住了,再然后锐雯就来到中央军事区。
砍门之前,锐雯本来有些纠结,原因有两个,一是不能言而无信,二是锐雯忘记把唐给扔到哈斯塔那里,竟然一路带到了这里。
锐雯本来想走的,但那时突然刮起的微风,吹拂着她的脸庞。
然后锐雯低下头,让兜帽遮住了自己的脸,拿起了断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锐雯直接把那扇比篮球场还大的钢铁大门给砍飞。
虽然是低着头,但锐雯还是可以看到了,砍飞大门,锐雯就看到了正在看着她的几万诺克萨斯士兵,不由有些发怔。
几年前,这些士兵看着她的目光中满是敬畏、仰慕、崇拜。而现在这些士兵看着她的目光中满是敌意。
锐雯有些接受不了这些同胞充满敌意的目光。
这让锐雯执剑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
一个眼尖的士兵发现了锐雯的颤抖,联想到那眼前的人有些眼熟,断剑也是如此,忍不住说道:“她好像是锐雯小姐。”
其他士兵本来就这么觉得,一个领头的说话后,个个也跟着说了出来。
“好像还真是,那头白色短发我记得。”
“那把剑虽然是断的,但你不觉得那很像锐雯小姐的巨剑吗?”
“八成是她,那种风一般的凌厉气场不会有错,我曾经感受过。”
那些士兵议论着,虽然已经基本认出眼前的白发女子就是曾经血色精锐队长,诺克萨斯人,但他们看着锐雯的目光还是满是敌意。
锐雯的头更低,不敢看这些士兵。
锐雯不明白,不明白这些士兵为什么用这种充满敌意的目光看她。要是刚才他们没认出自己还好说,现在认出自己了,为什么还是对自己有敌意?
虽然自己已经不为诺克萨斯而战,但自己还是诺克萨斯人啊,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锐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很显然,这些士兵不觉得锐雯是没错的。
难道真要开打吗?
真要开打!
锐雯执剑的手更加用力,攥地更紧。
这些士兵曾经都是她的同胞。为什么说曾经,因为现在已经不是了。
这些士兵既然想伤她,那她对这些士兵又什么好愧疚的?
既然不用愧疚,那还有必要遮遮掩掩吗?
锐雯觉得没有了。所以锐雯抬起头,摘开了兜帽,平静的看着前方所有人。
“还真是她!”
中央军事区一片哗然,个个士兵都睁大眼睛看着锐雯,目光中有惊讶、有不解、有愤怒……当然,也有敌意。
很显然,这些士兵从始至终都把锐雯当敌人,不管锐雯是谁。
“好吧,锐雯,他们不把你当同胞,你为什么又要把他们当同胞呢?”锐雯自言自语着,试图给自己一个向这些诺克萨斯士兵出剑的理由。
但锐雯找不到这样的理由,面对着诺克萨斯士兵的目光又忍不住低下头,不敢面对。
现在锐雯只剩两个选择。要么选诺克萨斯,要么选亚索。如果选了诺克萨斯,锐雯不说得回曾经的荣耀,至少能挽回尊严,不用背负叛国之名。而选择亚索的话,她将失去一切,失去尊严,失去祖国,最重要的是她很有可能会什么也得不到。
想到这,锐雯攥剑的右手微松,有些不敢执剑,显然有些动摇。
锐雯曾经把所有诺克萨斯人都当成自己的同胞,并为他们而战。而直到杀到艾欧尼亚,杀了很多无辜的人,锐雯才发现自己只是为了某些人的野心而厮杀,所谓的荣耀根本不是胜利,而是一场又一场屠杀。
这样的诺克萨斯不是锐雯所想的诺克萨斯。
只是锐雯真的很不想将剑指向诺克萨斯,就算诺克萨斯再怎么不好,但无论怎么说诺克萨斯也是她的家乡。
锐雯的手更加颤抖。
但是,亚索……
锐雯一想到亚索右手就瞬间停止了颤抖,很快锐雯就用力,紧紧地攥住断剑。
选诺克萨斯还是选亚索,选一个国度还是选一个人。两者之间,锐雯选择信仰,诺克萨斯是她的信仰,但只是曾经,现在亚索才是她唯一的信仰。
为信仰而战!
锐雯抬起头,目光变得十分坚定,没有丝毫动摇,提着断剑就向斯维因所在的宫殿走去。
路上的士兵纷纷掏出了家伙,似乎不想跟锐雯说什么,个个玩弄的武器,准备随时出击。
“既然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锐雯走到士兵面前,冷冷的哼道:“让开!”
“抱歉,锐雯小姐,我们不能让。”士兵里一个军官说道。
“我不是来杀人的,我是来找乌鸦的。如果你们不让,那我也只能杀人。”
锐雯看着拦路的几万士兵寒声道:“让开!”
锐雯的声音就像疾风一般,轻轻吹过,却刺痛着所有士兵的脸庞,让人不敢抬头。
“让开!”锐雯又是一句冷喝。
那些士兵想拦,但不知道怎么的,两腿开始发软,下意识的让开。
有士兵让开后,有了领头,其他士兵看着也是一个一个跟着让开,最后直接让出一条直通指挥部的路。
锐雯拖着断剑,一步一步地走向指挥部里的宫殿。
很快,锐雯就看到了在宫殿石座前站着的斯维因。
斯维因血红色的双眸正平静的看着她。
锐雯丝毫不惧,同样直视的斯维因。
锐雯一直走着,一路上都没有人敢拦,锐雯就这样走到指挥部入口。
然而锐雯刚想进去跟斯维因谈谈,一个腥红色的身影便瞬间掠至,拦在了她的身前。
那是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穿着一身腥红色的轻甲,一头血色长发在风中飘扬,散着腥红色光芒的双眸直视着锐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