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帝君怀抱着妙华,飞出了魔宫的地界,一个移形换境,须臾之间便回到了九华宫中。
妙华挣脱出紫阳的怀抱,御风飞到莲花池边,趴在那里呆呆地望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九华宫中风景无数,妙华素来喜爱这片莲花池。《神仙史传》上有载,一万年前仙魔大战的时候,紫阳率天军大败老魔王,因这战功封了帝君之位,入主九华宫。这片莲花是紫阳特意到西天梵境找佛祖讨要的种子,又引来了昆仑山瑶池水,精心侍弄了很久,三千年前才开了花,显得格外珍贵。
“我与无涯的这桩事,牵连到你了……”紫阳见妙华不开心的样子,轻移至妙华身侧,试图安慰她一番。
“帝君,你说那无耻魔尊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妙华看了看紫阳在水中的倒影,又比了比自己的,傻傻地问。
紫阳愣了一愣,反问道:“何出此言?”
妙华想了想,说道:“虽然我自己不大懂,但我常听师兄们夸赞,说我是九重天上最俏的仙娥,可那无耻魔尊偏说我是个丑丫头。我又想起,司掌婚嫁的红鸾姐姐说过,帝君你比我还要俏上三分。那无耻魔尊一再地绑了我引你前去,约摸是对你有些意思吧!”
紫阳哭笑不得,却问道:“妙华喜欢过一个人吗?”
妙华在脑海中把自己认识的人过了一遍,摇了摇头。
“神仙与妖魔是不能相恋的……”紫阳轻叹了一声,怅然地望着这满池的莲花。
妙华心中一惊,细细思索起来。
“我七千岁的时候爱过一名女子,是个莲花妖。”紫阳的眼睛里泛起一抹哀伤,“可是最后,她废了自己的妖丹,除了自己的修为,发誓永世不再见我。”
“啊?怎么会这样?”妙华的小心脏一紧,原来紫阳还有这样悲伤的过往啊!
“彼时我年少任性,急于表露自己的心意……”紫阳顿了顿,继续道,“未尝顾念仙妖之别,结果害惨了她……”
“那帝君你后悔吗?”妙华眨了眨眼,问道。
紫阳轻轻颔首,长叹一声:“如果当初将那份感情深埋心底,也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了吧。”
妙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紫阳微微一笑,摸了摸妙华的发顶:“都是些过去好久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妙华当下心中有了结论,却故意转移了话题:“帝君你这莲花池挺好,可惜少了些许的生气。不如我去趟东海,找我那师兄敖泽讨几尾九纹龙锦鲤回来养着吧!”
“你一个人去吗?不怕无涯又掳了你去?”紫阳笑吟吟地问道。
“不会不会!”妙华摆了摆手,“无耻魔尊平均每一百五十年掳我一次,这才刚刚把我放回来,不会再有什么事的!”
“那你去吧!路上小心!”紫阳笑着嘱咐了一番,拂袖回殿中去了。
……
且说妙华的大师兄敖泽,乃是东海水君家的二太子,天上海里出了名的纨绔,爱好各种奇珍异宝,通晓各路奇闻异事。当初在九重天上的碧霞宫随青阳上仙修行的时候,敖泽就爱带着年幼的妙华四处淘宝。
彼时的妙华还是个粉雕玉砌的瓷娃娃,敖泽若是看上了哪位神仙家某件匠心独运的精妙物件,便会给妙华套上一身七彩的童版广袖流仙裙,带到那神仙跟前,跳上一段又仙又萌的舞蹈,说上几句吉祥话,再凭借他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忽悠得那班神仙喜滋滋地把宝物献了出来。直到妙华五百岁的时候,敖泽离开碧霞宫回了东海,就已然凭借着多年雇佣童工的非法行为赚得盆满钵满了。
后来妙华渐长,通晓了世事,便决定为了当年的事情狠狠地敲诈敖泽,故而每每去东海都要连吃带拿剥上敖泽几层皮。
九纹龙锦鲤在东海倒也算不上什么稀罕玩意儿,妙华此番前去主要是为了向敖泽讨教些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