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不慌不忙的先向八王爷行了一个礼,待到八王爷示意后才站直身子回道:“只在无意中听师祖提过一次。”
秋儿:“师祖?听闻公孙先生曾在华山云台学习道术,先生所说的师祖莫非就是希夷先生。”见公孙策点头,秋儿不由有些灰心的说道:“秋儿前些年也曾有幸得到过希夷先生的指点,那时候曾向先生求教过晓星花的由来。”
公孙策此时才知道秋儿竟与师门有此渊源,八王爷见秋儿说到此却停住不说,忍不住追问道:“希夷先生如何说?”
秋儿:“先生说了一句偈语,可怜人伤怀,花自开时来。秋儿愚昧,至今不解。”
花自开时来,真是废话中的极品,实在是无处可解,只要是花都得是开出来的嘛,没开的那不叫花,叫花骨朵。
当时秋儿就有些让这句偈语打晕了,若不是有天下有名的道学宗师希夷先生说出来的,只怕秋儿可以十分肯定认为对方是在戏耍自己,早让人几个耳光扇过去了。
但这句话是希夷先生说出来,就让人不得不仔细斟酌其中深意了。
当年希夷先生在后唐年间,一眼认出逃难的妇女挑的两个框子里的两个小孩是后来的两位皇帝,一句偈语“谁说当今无真主,两个皇帝一担挑”,这二个小孩子就是年幼时的宋太祖和宋太宗。
从此名扬天下,连皇室也素来敬重这位隐士,可谓是最有名望的道学宗师。
这一下,几个人眉头都皱成一处,最后八王爷总结道:“秋儿,你先进宫去医治太后的眼睛,你要的这五样药品,孤王先将其中三样交给你,至于剩下的二样,孤王答应你,一定会给你寻到。”
秋儿听见八王爷说话,心里就开始有些反感,也未仔细思量他说些什么,只随口回绝道:“不。”
众人俱是一惊,万没想到秋儿居然这样一口回绝了八王爷的提议,一分面子也不给这位名重一时的王爷。
八王爷气极反笑,“秋儿,现在孤王是好言相劝,莫非你真的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秋儿今天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本是下意识的回绝。说完想起李后的慈祥,心中就有些后悔,想还是应承下来,先治好李后。
正在捉磨如何挽救,却听见八王爷狠话,更是激起心中的不满和一份气愤,心中原本那些念头早就飞的不知所踪,抬头看向八王爷,轻声说道:“秋儿虽是一介弱质女流,却也从不受权贵要胁。”
八王爷冷哼一声“难道你就不畏刑罚?还是你认为孤王不会这样对你?”
秋儿见八王爷这样冰冷的样子,心中更是一阵气苦,一时意气之下,竟从怀中陶出一把短刃,八王爷不由一惊“你想干什么。”
这时门外的待卫听见动静,一起冲了进来,秋儿回头见领头正是展昭,不由摇头惨笑了一下,缓缓说道:“八王爷,你怕什么?难道怕我这样一个弱质女流能做些什么?”
包大人高声喝道:“快把匕首放下。”
秋儿微笑道:“放下,八王爷不是想对我用刑,我只是想为王爷代劳。”说完竟撩起袖子,露出白玉似的手腕,只是手腕上还显着刚才祝佳留下的手印。
不等众人反映过来,竟自己从手腕上剜下薄薄一片肉来,立刻血流如注,在秋儿身边的八王爷早已脸色煞白。秋儿却不理众人的反映,继续准备切下了第二刀,展昭初始先是一愣,再见秋儿举刀,人已转到秋儿身旁,只是一击,已打落秋儿手中的匕首,喝道:“你疯了嘛?”
秋儿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淡淡的说道:“王爷,觉得够了嘛?如果觉得不够,秋儿不想太麻烦王爷,可以继续为王爷代劳。”
展昭看秋儿如此行为,觉得有些不可理喩,气愤的道:“你这是干什么?疯够了嘛?”
秋儿看见展昭眼中的责备之意,心中有些莫名的感觉,再看八王爷除了有些受惊之态,眼中无一丝怜悯,更是有些寒心之感。轻声回展昭道:“我只是想让王爷知道,没有什么刑罚可以吓倒我,秋儿自十三岁起,身中奇毒,日日夜夜都要忍受这般刮骨之痛,早就觉得了无生趣,又怎么会在乎王爷的区区刑罚。”话语声中伴着鲜血滴落在地板上的滴答之声。
滴答,滴答……
八王爷何曾见过这样惨烈的情景,早已面无人色,一言不发,挥袖而去。
众人中除了包大人脸色黑的看不出神色,其他人脸色也是极为惨白。
这些开封府护卫中大部份也曾受过伤,甚至有的杀过人。话说回来了,在开封府,有谁没见过杀人呢,但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对自己心狠至此,而且还是一个这样娇娇弱弱的美人。
公孙先生望着秋儿,眼中也有了几分痛惜之色,叹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你如此做为可知,你父母如若知晓当会何等心痛……”
秋儿绝然打断道:“我父母不会在乎的。”说完秋儿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脚有些发软,身子不由晃了一下,展昭从旁扶住秋儿,轻声说道:“大人,先送秋儿回房去吧。”
走出门,秋儿轻声解释道:“如果我不这样做,八王爷,可能会把我送到刑部大牢去严刑拷打也不一定,在那里我吃的苦头肯定会比现在大。”说完秋儿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何要向展昭解释自己这次疯狂的举动。或许在自己心里不希望给他留下不好的印像吧。
展昭却一直一言不发,一直到了秋儿房中,秋儿从怀中拿出一小瓶药粉撒在伤口上,不由痛的倒吸一口凉气,手一抖,药粉也撒到了地上。这时展昭拿过药瓶,说道:“我来帮你吧,现在知道痛了嘛?”展昭拿起绑带,一边帮秋儿包扎一边说道:“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
秋儿听到展昭关切中带着几分责问,一时竟觉得有些无语,暗叹道,你又怎么能体会我的心情呢。
半晌之后,看见展昭准备离去,忙轻声说道:“对了,我的血有毒,入血既溶,所以那些沾上血的物品最好都烧了,以免误伤他人。”展昭点点头,表示知道,却不愿意再多说话。
秋儿望着展昭走出门,心中有一种感觉,自己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可能是失血过多,秋儿靠在床上便觉得有些困乏,迷迷糊糊中总听到院中有人说话,却也听不真切,不一会就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