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唰拉”
天花板中央的“大”缓缓地打开了,分成了四片大花瓣。紧接着,无数彩带、礼花如潮水一般从天倾泻而下,在空中缓缓飘散,撒落出一阵七彩斑斓的烟花雨。越来越多的观众站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欢呼。
“我们赢了!”
“我们赢啦!”
许天豪兴奋地冲到替补席上,一蹦三尺高,先跟郑天豪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再一把跳到了椅子上,面朝观众席,挥舞着双臂,大声地欢呼着。
袁启轩和周俊扬同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同时挥起右拳欢呼,再拥抱在了一起。如果有有心人在旁边,一定会想起四个字:双贱合璧。
吴海川摘下身上的毛巾,慢慢地走向篮球架下方,抬头望向已经静止不动的电子记分牌,脸上浮现了从未有过的开朗笑容。
萧敬臣静静地站在原地,脸上挂着一层有点傻的笑,偷偷地向观众席上那无比热烈的欢呼的海洋看了一眼,企图找到那娇艳、俏丽的身影。赵嘉明大步冲向了他,从背后给他来了一个熊抱,把他的思绪重新拉回了现实之中。
而莫宇杰,正站在整个球场的中心,中场区的中点,双臂张开,抬头望天,尽情地拥抱着这无尽的绚烂烟雨。
第一个梦想,终于实现了。第一个冠军,终于到来了。下一个梦想,还会远吗?
他轻轻地闭上眼,但似乎却看得更清晰了。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是那最心爱的人的容颜。
雪瑶,你一定也看见了吧?怎么样,你老公我够帅吧?呵呵。
秦震扶着腿,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中场,轻轻地走到了莫宇杰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哥。”莫宇杰回过头,注视着比他要矮了十几厘米的秦震。
“祝贺你。”秦震笑了,笑得如同世界屋脊之上的阳光一样纯洁、灿烂。
“谢谢你。”莫宇杰也笑了。
“谢我干啥?”秦震像个大男孩一样露出三颗雪白的牙齿,“你们应该谢的,是你们自己啊。我只不过是帮了你们一点忙而已。”
“嗯。”莫宇杰用力地点了点头。
“亲爱的,”莫远雄高兴地说,“咱们儿子真的长大了啊。”
“嗯。”姚巧珍轻轻地闭上了眼,眼眶里流出了两滴幸福的泪。
越来越多的工作人员们涌入了场内,开始准备颁奖典礼。逐梦队众人回到了替补席上,等待着这期待已久的光荣时刻。
莫宇杰假装无意地往另一边看了看。白圣泉已经带着星海队众人回到了更衣室,一句话也没说,更没有什么祝贺的动作。古越是最后一个回去的。他没有立刻跟队友们一起回去,而是靠倒在了椅子上,失魂落魄地看了莫宇杰和秦震几眼,再一摇一晃地往更衣室走去,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通往更衣室的通道口之前,他还差一点被地上的一个纸盒子给绊了一跤。
十分钟之后,为冠军们准备的颁奖台搭好了。贵宾席上有两个人站了起来,在一堆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场中。一个是陈幻宇,另一个就是那天陪同市委钱书记一起去帝王大酒店赴宴的体育局局长。观众席上的掌声响成了整齐的一片,不知道是不是专门为了迎接领导们。
陈幻宇和体育局局长同时站到了场中央。一大波人簇拥在他们的周围。
“请冠军逐梦队上台领奖!”解说员的声音响彻全场。
“咦?”郑天豪感到很奇怪,“老大,怎么直接就开始领奖了?不是要先让领导们讲一大堆话吗?”
“那是等我们上去了以后再说,”莫宇杰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手一挥,“走吧!”
逐梦队众人上了领奖台。秦震没有动,只是抬了抬头。毕竟他只能算是顾问,上去不太合适。
许天豪一马当先,一个箭步冲向领奖台,来了一个跨越式跳远,一下子跳到了那不够宽的领奖台的边缘上,差一点摔下去,挥舞着胳膊晃了好几下,才勉强稳定住身体,让自己站稳。全场响起一片哄笑声。莫宇杰也忍不住笑了。
观众席上,苗向军突然低下了头,像一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了自己胸膛里。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自己曾经被许天豪击败过而羞愧。
“下面请本届大赛赛委会主席、市体育局郭局长为冠军致辞!”解说员故意把声音放低。
郭局长高举右手,向观众席上用力挥了两下,从一旁的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了麦克风,清了清嗓子。
“咳,咳咳。首先呢,我要恭喜逐梦队,获得了这第一届‘幻宇杯’篮球挑战赛暨选拔赛的冠军。逐梦队的队员呢,这努力拼搏、努力进取、团结向上、艰苦奋斗的精神,值得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学习。从这支逐梦队身上,我看到了我们国家青少年篮球的发展和希望。我祝愿他们将来能在职业赛场上取得好成绩。”
掌声响了起来,但很不热烈,其中夹杂着很大的敷衍成分。显然大部分人都觉得这几局套话很没水平。这跟“艰苦奋斗”扯得上半块钱的关系吗?当然,在场的每个观众基本都不知道,许天豪、郑天豪和萧敬臣的家庭条件都不怎么好。
“下面有请本届大赛赛委会副主席、幻宇集团董事长陈幻宇先生致辞!”解说员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陈幻宇扶了一下眼镜,轻轻地从工作人员的手里接过了话筒。还没等他开始说,掌声已经响了起来,由近及远,从最近的几排观众席一直传到了最远处。
“恭喜你们。”
“哗哗哗”全场又是一片掌声。
“俗话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你们已经步入了青年,自然更要自重,自强。我知道,你们八个人,来自于不同的家庭,不同的成长环境。但你们因为同一个梦想,同一个信念,而走到了一起,组成了一个团队。”
“梦想,是一个人的灵魂,也是一个人成长中必不可少的目标。没有梦想,没有理想,就等于没有了进取的信念,没有了奋斗的目标。我知道,在现在这个功利主义和物质追求至上的浮躁社会里,大多数人的所谓理想也好,梦想也好,无非就只是挣很多的钱,当很大的官。但一个没有理想的人,就算他拥有再多的物质财富,再高的权势和地位,他的内心也始终是空虚的,灵魂也始终是不完整的。”
“你们的队名,逐梦,给了我很大的感触。我跟你们一样,也是因为一个埋藏在内心中的梦想,才开始努力奋斗。如果没有那个梦想,就没有我的今天,就没有今天的幻宇集团。在你们身上,我看到了我年轻时候的样子。我感觉,你们就像是我生命中的那段难忘的奋斗岁月的投影一般。”
“我是因为我女儿才真正地喜欢上篮球这项运动的。现在我想,如果此时此刻,我还有一个儿子的话,他肯定也会非常喜欢篮球的。”
说到此处,陈幻宇突然下意识地看了萧敬臣一眼。萧敬臣一愣,心底突然传来了一阵说不出的激动,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一下。
“如果你们每个人都能在不久的将来为我效力,这将是我的荣幸。我很期待我们未来的球队建成的那一天,更期待我们共同夺得无数荣耀的那一天,共同实现我们共同的伟大梦想的那一天!”
就在陈幻宇把话筒放下的那一刻,全场掌声震天,几乎快要把整个天花板都给顶破了。无数观众再一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热烈地鼓掌。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陈佳怡。这一刻,她是为自己有个优秀的演说家老爸而自豪。
“请郭局长为冠军颁发奖杯!”解说员的声音又落了下来。
两个工作人员端着一个奖杯走了过来。这个奖杯是一座鼎,下方是一个铁制的基座,上方是一个四足巨鼎,开口朝上,周遭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当然,它肯定不可能是纯金做的。至于它究竟是什么做的,恐怕只有制作它的人才清楚了。
郭局长吃力地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了奖杯,把它递给了莫宇杰。这奖杯虽然不算很大,但它确实很沉,端起来感觉跟真的鼎差不多,要不然也不需要两个普通人来端了。从这一点来判断,它很有可能是有点价值的。
莫宇杰轻舒猿臂,毫不费力地从郭局长手里接过了奖杯,用双手把它举过了头顶。
欢呼声又提高了好几十分贝。与之一起提高的,还有惊呼声。不少观众被莫宇杰的力气给吓到了。
紧接着,又有两个工作人员举着一张四十万元的大型支票上了场。
“请陈幻宇总裁为冠军颁发奖金!”解说员又提高了声音。
陈幻宇轻轻地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了支票,把它递给了莫宇杰。莫宇杰把奖杯交给了许天豪和赵嘉明,轻轻地向陈幻宇鞠了一躬,才接过支票。
“哎,”观众席上,铁龙用胳膊肘捅了捅拉菲,“战神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那是人家有礼貌。”一直眯着眼的主流突然睁开了眼。
莫宇杰把支票也举过了头顶,四处挥舞。整个体育馆变成了欢乐的海洋,到处是欢呼声,鼓掌声,以及塑料棒的敲击声。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为冠军喝彩。都在为逐梦队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