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江一中的校长位子，不是谁都可以做的。教育局、资深校友、家长会、名牌大学招生口等等，要面面俱到，还要让张江一中的金字招牌继续响亮下去。而且张江一中还是国立紫金大学的生源基地，是和清北天海交大一个水准的顶尖学府。
身为校长，刘松山没那么好糊弄，但同样的，他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哪怕面对的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学霸多如狗的地方，每一个学生，可能将来都是独当一面的大人物。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
林动面色平静，他知道刘松山不会立刻就着手查询张德作弊的事情。最起码，也要月考结束，才会判断是不是真作弊。
刘松山愿意和林动在这里面对面谈这件事情，一是林动本身的确优秀，年级前五从来没有跌出去过。二是林动的老子林振南，是张江市亿万富翁中的一个。振南纱业有限公司，在张江市，同样是前五的位子从来没跌出去过。
“好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不过你不要随便和人说。万一冤枉了人，对两个学生的影响不好。”
刘松山目光盯着林动。
肃然的目光并没有让林动有何动容，别说刘松山，就算是市教育局乃至市长，张江市的所有大人物，林动都面对面见识过，这点逼视，就是小意思。
不慌不忙地对刘松山道：“放心吧刘校长，我有分寸的。”
“好，希望你这次月考能发挥的更好一些。”
“谢谢刘校长。”
林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冷笑一声：“早就知道你不会立刻调查。”
下楼的时候，气定神闲的林动掏出一只手机，然后说道：“孙伟，跟你说个事儿。”
第二天英语考试结束的时候，张德还没觉得什么，等到下午考物理，他突然发现考场好像多了两个监考老师。
而且貌似还总是往自己这边瞟。
一时间，张德压力很大，心中暗道：这尼玛是什么节奏？一个考场仨监考老师？难道有人作弊？可为什么老盯着我啊？
最蛋疼的是，他只要停笔一会儿，就有一个老师在他和韩欣的过道走动，有意无意隔开两人……
卧槽！
张德心头一个激灵：不会是觉得老子要作弊吧？！
他目光扫了一眼那个监考老师，那老师眼神就跟盯着贼一般地盯着他，看到张德看他，还轻咳了一声，然后用不大声音说道：“大家要遵守考场纪律，好好考试，月考不是高考，小聪明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尼玛……果然是觉得老子要作弊！
张德顿时觉得憋屈，暗暗骂道：操，难道是阿狗这小子放昏话？
幸亏自己已经不是吴下阿蒙……可尼玛这更糟糕啊，自己考砸了貌似是实力是正常是理所当然啊。
纠结，非常的纠结。
想了想，张德还是估算了一下分数，大概有一百分之后，直接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
那监考老师低声喝道，并且阻挡了张德的视线，让他不能够看到韩欣。
“交卷。”
张德闷声说道。
“开考才十分钟，你就交卷？”
那老师大概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冷眼扫了一下张德，手却没有停，把张德的卷子和草稿都摁在了桌子上。
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张德黑着脸，一脸郁闷地离开了考场。
等他走了之后，这个监考老师自言自语道：“有我监考，知道作弊没可能，所以交白卷了吧？”
不过等他收张德卷子的时候，却发现答案已经写了不少，微微一愣，扭头一看旁边的韩欣，貌似也没答几个题呢。
肯定是胡乱填的。
心中如是判断着，这个监考老师将张德的卷子放在了讲台上。
几个监考老师都不是教物理的，也看不懂物理卷子，但偶有几个简单的，也是明白，发现张德还对了几个。
看来还蒙对了几个题。
三个监考老师的共同判断，甚至有个老师还说道：“他以前好歹也能考个几十分的，总不能考零分吧？”
而离开考场的张德，遇到了在外面有些焦急的陈运长。
“陈老师？”
“张德，哎，我就等你呢。”
陈运长人偏瘦，大热天穿着短袖衬衫，就更显得单薄。
“有人造谣说你作弊，抄三班韩欣的卷子，简直可恶。你千万不要多想，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堂堂正正，谁作弊都可能，就你不可能。你要作弊，早两年就作弊，何必年年倒数第一？”
陈运长有些恨恨然地说着，“真是捕风捉影，一个学生之间的比较，有些当老师的也在瞎掺和，简直胡闹嘛。”
“陈老师，我没作弊。”
张德低着头，情绪不太高。
“我知道，还用你说吗？”
陈运长将一瓶绿茶递给张德，“也不知道谁在瞎传，早上要不是有个三班的语文老师，说什么三班赢了之后，学生们要带老师一起庆祝。然后还委婉提醒我，说我们班有学生为了赢，不择手段！呸！”
差点眼镜掉下来，陈运长扶了一下：“把我给气的，不择手段？学生能有什么不择手段？我就怕谣言害你心情不好，所以就守在这里，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出来了。应该是提前交卷了吧？有情绪也是正常的，换我我也提前交卷。”
见陈运长在那里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张德笑了起来，好半天才说了一句：“陈老师，我肯定考五百分。”
“一定要考，气气那些人！”
仿佛是不解气一样，陈运长叉着腰好一会儿，“正好，反正没事做，我们吃饭去。”
说罢，师生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学校，跑“三四五”快餐店搓了一顿。
而教学楼的空调间里，隔着窗户批卷子的老师有些累了，起身在窗户口伸了个懒腰，看到了过马路的陈运长和张德，然后笑道：“嘿，这老陈还真是……这张德作弊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这次月考的卷子难度很高，数学是老倪批的吧？这张德有一百多分。语文是洪老师批的，也有一百多分。像话吗？这比好些学生都考得好，能是真实水平？”
“哎，老李，你们班那个韩欣，年级第一吧？怎么会帮人作弊呢？给这个张德抄试卷，有损你们班集体的荣誉啊？”
“韩欣品学兼优，不会做出帮人作弊这种事情的。”
三班班主任眼神严肃地说道。
“哎，你们说，会不会是张德威胁韩欣？毕竟，这个张德好多学生都挺怕他的。”
有个老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顿时让三班班主任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