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你找死！”
明月眼中寒光一闪，捻起一个兰花指，背后的剑鞘嗡声大作，隐隐晃动，即将出鞘。
中年大汉脸色剧变，一个侧身，挡在了洛小寒的面前，单手捏个法诀：“佛法·佛像金身！”
一尊一人高的金光佛像挡在洛小寒面前，周身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双掌骈出，硬接了白衣男子的一剑。
砰……
一股强烈的气流以佛像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旁边几十年的老槐树竟吃不住力，硬生生地在横腰断成了两截，半截树冠砸在河里，激起两层水浪。
“我的亲娘……”
洛小寒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素日里打架和现在一笔，完全是天壤之别。
“噗……”一股鲜血从大汉的口中喷出，洒在佛像金身上。
佛像金身应声破碎，化为一道道揉碎的金光。
“大叔！”洛小寒疾呼一声，虽然和中年大叔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和那两个娘娘腔的兔儿爷相比，明显这个豪气的大汉更对他的胃口。
“哼哼……”明月冷笑，“油尽灯枯的老秃驴，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护得了这小畜生多长时间，本仙要当着你的面，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活剐了。流云·天剑！”
周边的天际一下子暗了下来，明月的身后凭空出现了无数把银色短剑，相互交击，发出嗡嗡嗡的撞击声。
“不好！”
中年大汉脸色骤变，左手抓起洛小寒的衣袖，爆喝一声：“走！”
洛小寒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高高抛弃，脑海一片模糊，一股温热的液体似乎喷洒了自己一脸，黏糊糊的，等到再次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落在了城外的护城河里。
“噗通……”
护城河外是嘈杂的街区，进城要缴纳一两银子的入城费，一些从周围村里担来售卖农活的农户就在城外就地叫卖，
听到有东西落水，大家也都是司空见惯，时常有一些不开眼的醉汉掉进水里，醒醒酒，自己会爬上来。
洛水人家的娃娃，三岁会游泳，五岁会打渔，
洛小寒在水里扑腾了两下，翻身爬上了河岸。
经过河水的洗礼，鼻尖处还若有若无地飘荡着一缕血腥味，
洛小寒脸色变得惨白，没想到那两个兔儿爷出手毫不含糊，如果不是刚刚那大汉替自己挡了一剑，自己恐怕已经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
他似乎还清晰地感受到剑锋穿过大叔胸口，喷洒出来的一缕热血。
“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佛法，犹如觅兔角，离开这里，不要回头……”
耳边似乎还回想着大叔口中诵念的声音，这恐怕是和大叔的最后一面。
“大叔……”洛小寒神情一黯，知道那两个兔儿爷肯定会追过来，他最后看了一眼城门方向，转身朝着村子跑去。
…………
尘埃落定，脚下的青石板四处龟裂，露出下面夯实的黄泥。
原来聚赌的石桌早已看不到踪迹，只留下一个两丈深浅的凹坑。
中年大汉静静地躺在凹坑中间，依然没了生息。
“他怎么样了？”
“死了。”明月摇头，“自断筋脉，攫魂术无法施展。”
“真是可惜，不然就可以探查他的神识，得到千机图的下落了。”
明月挑着剑尖，在中年大汉的身上扒拉了几下，原本就布满刀痕的布衣四下散落。
露出里面虬结的肌肉和一身的刀口，
旧伤未愈，新伤又生，
如同一条条蚯蚓爬满身躯，触目惊心，血液早已流干，饶是医仙重生也难以救活。
明月皱了皱眉，强忍着心中的不快，蔑视道：“倘若早巅峰状态，我还怕你三分，被师祖重创，十成功力只剩一成，再加上噬心毒，还妄想逃脱，真是愚蠢。”
“都说佛宗弟子以韧为本，修身立命，倒也不假。”清风道，“不过……，千机图不在他身上，难道被这小子藏了？”
“不可能。”明月摇头，“你我师兄弟一路循着他的气息寻来，他没有藏匿千机图的机会，更何况，千机图乃是上古大禹留下的宝物，重中之重，凭他谨慎的性格，定然会贴身保存，绝不会放在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把握的地方。”
“既然如此，千机图又会在哪里……”清风沉吟片刻，突然脸色一肃，“莫非……，是那个小孩？”
明月点点头，方才大汉维护少年的场景一幕幕出现在眼前，愈发觉得可疑，渐渐的，明月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厉色：“追。”
两个人几个鹄落，稳稳地站在了城楼的高台上。
目光如鹰隼，神识外放，探查洛小寒的去向。
许久，明月才摇头道：“真没想到，那块臭石头还在小孩子身上布置下了隐匿结界。”
清风冷哼一声：“一个小孩子而已，论脚力，又能走得了多远？看看洛城周围有哪些村子，大不了一个个搜过去，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小孩找出来。”
明月迟疑道：“师兄，这恐怕不太好吧，这里毕竟是天心宗的地界……”
“天心宗？”清风冷笑，“天心宗又能如何，若是三百年前，或许我们还要敬他三分，可如今的天心宗，只不过是一个名存实亡的空架子，三百年没出一个金丹强者，就连门派守护兽也在百年前被击杀，那掌门筑基七层，还比不上我们流云宗的一个长老。”
明月道：“话虽如此没错，可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我们惹怒了天心宗，岂不是自讨苦吃？”
清风道：“师弟放心，此事我自有较量。北面有一个村子，洛水村，是天心宗历代弟子的墓葬所在，只要我们不去惊扰那里，想必天心宗也不会为了一个凡人和我们流云宗作对。”
明月道：“那万一天心宗也知道千机图，我们又当如何？”
清风嘴角一咧，划过一道诡异的笑容：“那就只能神识传书给宗主，请他老人家出面，清理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