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疼呢!啊——黎红袖,你给我轻一点!疼死我了!”
丹绯衣大叫起来,埋怨地看着一点都不温柔的黎红袖!
还说不怕疼,她都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可还是弄疼了他。
“我都已经这么轻了,谁叫你有事没事往自己手上划啊,丹绯衣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这么划伤自己,往后你划一刀,我也在我手臂上划一刀!不想我疼死,那你便别再自作主张了!”
“往后再说,此时你给我轻些,我是你相公,不是你仇人!”
手臂上沾了水,疼得揪心,又一片血肉模糊,他干脆撇过了脸,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解开了沾了水与血的纱布,露出手臂上的那三道伤口,刚划伤的这一道还一直不停地冒着鲜血,似乎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她拧干了汗巾轻轻地擦拭伤口旁的血水,尽量地让自己的力度放轻,见他疼得不敢再看,黎红袖笑了笑,还说不疼呢!
往伤口处吹了吹,待洗净伤口之后,才将冰凉的药倒在上面,这才用干净的纱布一圈圈地缠绕上去。
最后打了个结,那伤口倒是没再流血,算是止住了吧!
“好了,不许你再乱动,一会儿沐浴的时候,老实点,万一碰到了水,自己包扎去!”
不给他一些警告,他就永远不知道何为安分!
丹绯衣这才哀怨地转过脸来,拉了拉被子,又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瞧了一眼被她包扎过的手臂,包扎得倒还算可以。
“冷......”
他说,声音很轻很轻。
“活该!”
黎红袖丢下了话,将被子往他身上裹紧了些,才又说道:“我去厨房看看水烧开了没有,你不许再乱动了!”
丹绯衣只有点头的份!
看着她离开,心里却是沉了沉,如今已让她识破了鸡汤里加的他的鲜血,往后想要为她控制玫瑰寒毒,只怕她再也不肯了。
他划一刀,她也划一刀。
想到她这么说,丹绯衣苦涩一笑。
要他答应妖姬的条件,很难!
他宁愿自己可以灰飞湮灭,也不愿意黎红袖离他而去。
又往灶里加了几块木头,一大锅的水也算是烧得差不多了。
还是热水器舒服些,想洗的时候多么方便,不用像此时还要烧水,真是麻烦!
找出那只他们沐浴的大浴桶摆到屋子的中间,先是从水缸里提了几桶凉水倒在大浴桶里,之后又提了几桶热水倒了下去。
伸手探了下,倒是热乎乎的,还是赶紧让丹绯衣过来热水里泡下,去去一身的寒气。
准备了些换洗衣衫,搁到一旁,这才走到床旁,掀开被子,拉着他下了床,拿开他身上披着的长袍,露出他完美的身子。
丹绯衣修长的腿跨进了大浴桶里,一浸到温热的水里,几乎打了个寒战,随即觉得浑身舒畅起来。
他睁开眼见黎红袖还穿着湿淋淋的衣裳,上面还有大片的污黄,便道:“进来一块儿泡着。”
“嗯。”
刚才忙碌着担忧着倒不觉得怎么样,此时被他这么一说,虽然不冷,但是浑身粘腻着确实很不舒坦。
便走到门边将大门给关上,又将开着的窗户也一并给关了,这才又折到大浴桶旁。
褪去了身上脏兮兮的衣裳,跨了大浴桶里,里面的水因她的进入溢了出来。
她窝在丹绯衣的怀里,将他受伤的手放到大浴桶的边沿,半眯着双眼,她道:“不许让伤口碰到水,否则自己包扎去!”
“是!娘子!”
丹绯衣笑了笑,以左手抱着她的身子,掌心底下的感觉,让他心猿意马的。
特别是她浑身泡在温热的水里,水中隐约可见她的美好。
靠在他的怀里,浑身让这温热的水包围着,倒是舒坦,睡意袭来,半眯起了双眼。
他一头青丝沾水,与她的青丝缠绕一起,丹绯衣在她的脸上印下一吻,便道:“你睡一会吧,这水热着,可以支撑好些时间,等会我再把你叫醒。”
迷糊中,她胡乱地点了下头,便沉沉睡了过去。
单手覆盖上她胸前的那一片柔软,可惜此时她这么疲倦,而他一只手也受了伤,否则他真想狠狠得要她!
细碎的吻沿着她的唇瓣一路往她的锁骨处,轻轻的噬.啃着,吮.吸着,直到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红印。
沉睡的黎红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缠绵的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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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汤早已凉却了。
桌子上几滴已经干涸的血迹,如红梅妖娆绽开。
丹绯衣将盖子盖好,放到了小灶上加热,往灶里放了几块木头,见木头已经不多,明天可要再去拣些木头回来了。
如果这一次喝完了这一蛊鸡汤,她顶多能撑个七天,七天之后,只怕又要一脸疲倦之色,甚至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他就担心她再也不肯喝!
特别是她的脾气这么倔强,他丹绯衣也要拿她没辙呢。
想起她倔强的样子,丹绯衣无奈地摇了摇头,得想个法子了。
小火又炖了好一会儿,见里面已经烧开了,冒出了热腾腾的香气。
兴许是因为经过加热,原本的血腥味道倒是少了许多,甚至闻不到。
当丹绯衣将加热好的鸡汤端进了房间,正见着黎红袖正在房间内聚精会神地研究东西,手里拿的是一条长长的线,线的另一端好似还有个钩。
将手里的鸡汤放到桌子上,他问:“你做什么呢?”
“我做个鱼钩呢,咱们去钓鱼回来放池子里养,等鱼儿养大了,就可以抓来烤着吃,还可以炖鱼汤呢!其实啊,这鱼炸了之后,再浇上一些酱油特别好吃,或者拿去红烧,你都不知道,这个红烧鱼是我老妈最拿手的,她一做这道菜,我定是第一个去捧场的!”
嗅到那股熟悉的鸡汤味道,倒是少了些血腥,黎红袖蹙起了眉头,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那一蛊鸡汤。
她道:“把这东西撤了,我不喝!”
“不可以不喝!你这身上的玫瑰寒毒一日不清,便只能靠着我的血来控制,大概五天喝上一次,否则便会连床都下不了,娘子,别让我担心好吗?”
嗯,嗯!原来她喜欢吃红烧鱼,那他得去学学了,应该不难才是!
“我就是连床都没办法下,也不喝你的血!”
“你嫌弃我?”
知道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丹绯衣还是沉下了脸。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放下了手里完成了一半的鱼钩,黎红袖怒目朝他看去。
“你就是这个意思!”丹绯衣偏是要与她杠上了。
听他还真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黎红袖立即急了起来。
“我......我要是嫌弃我,我还跟你成亲做什么啊!”
“谁知道呢!”丹绯衣失望地撇过了脸,似乎有些生气。
想了想又说:“其实你嫌弃我也是应该的,我没有本领保护你的周全,还害你让妖姬仙子下了玫瑰寒毒,却又不能去要回解药,害你那么痛苦,更是要你这么劳心劳力地照顾我,我想我真拖累了你吧!”
丹绯衣起身,带着几丝疲惫,朝着床的方向走去,半靠在被子上,眼里竟是一片沉寂。
“我......”
黎红袖有些反驳不了,什么叫做她嫌弃他了?她从未嫌弃过他的。
她中毒一事,也从未怪过他,她也不曾觉得是他拖累了她,能够在丹绯衣的身边,能够与他在一起,她只觉得那是一件很幸福很快乐的事情。
“丹绯衣,你少来冤枉我,我从未嫌弃过你,我甚至觉得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你若不好,我干嘛想着跟你在一起?我傻了我?”
死寂沉沉的眼里,闪过一抹生气,随即又很快地黯然了下来。
带着几分慵懒,他半眯起了双眼,听她这么说,又道:“是不是嫌弃我,你我心知肚明!”
黎红袖见他说得这么风清云淡的,本就心里有气了,这个男人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她一脚踹向了床脚,幸好这张床有经过加固,否则按照她这么个踢法,只怕是要嘎吱作响了。
看他无所谓的神态,眼里本是一片潋滟,此时却是满满的失落与沉寂,她只好拉上他的手,使劲地想将他拉起。
“丹绯衣,你给我起来说清楚,什么叫你我心知肚明,我从未嫌弃过你,我喜欢你,我爱你,在这里你就是我唯一的一个亲人,也是我唯一的依靠,你怎么可以这么怀疑我呢?你给我起来,不许你睡觉了!”
丹绯衣却是缩回了手,重新躺了回去,双眼微争,神色冷漠。
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那蛊鸡汤,他道:“那你把那蛊鸡汤全数喝了干净,我才要相信你的话!”
“哦——”
黎红袖一脸的恍然大悟,“丹绯衣,你刚才说那些话,就是想让我喝那碗鸡汤是吧?”
“是,也不是!”
他这话回得有些高深莫测的,见她露出那样的神色,又接着说:“算了,那鸡汤有我的血,你定嫌弃我脏吧,晚些我拿去扔了了事儿!也不用叫你这么为难着!今天开始,我打地铺睡觉,免得叫你嫌弃!”
说罢,这回他是彻底地闭上了眼,觉得有些凉,只得将被子往身上一拉,盖住了大半的身子。
“你......丹绯衣你给我记着,你敢给我睡地铺,看我怎么将你给扔出去!”
见桌子上那蛊鸡汤,虽然不想喝,碰都不想去碰,可是这会儿,心里有气,况且那一蛊鸡汤里有他宝贵的血。
先别说能够控制她身上的毒,就是没有这个功效她也不能眼见着被扔掉,与其如此,那便喝了吧!
于是往桌子旁一坐,盛了碗鸡汤,便气呼呼地喝了。
躺在床上的丹绯衣见她终于气呼呼地开始喝那蛊鸡汤,潋滟的眼里一片流光闪烁,唇角微微勾起一笑。
非要让他说些气话,她才愿意妥协吗?
不过刚才她所说的话,真是好听,他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他唯一的依靠,更是她最爱的人。
能得到这些,便已心满意足了。
没过多久,黎红袖擦了擦嘴,将碗往一旁推去,看向一旁假寐的丹绯衣,她道:“我全都喝了个精光了,你说我还嫌弃你吗?”
“我得检查检查!”
他睁开了双眼,比起刚才的沉寂,此时一片潋滟神色。
丹绯衣起身,朝她走去,见那一贾鸡汤确实让她喝了个精光,心里才高兴起来,他点头。
“嗯!娘子对我的心,果然不假!日月可鉴啊!”
说完他在她的唇畔上轻轻落下一吻。
他那神情却让黎红袖心生起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桌子一拍,怒目以对,“丹绯衣,你耍我?”
“才没有呢!”
丹绯衣一脸的笑意盈盈,抬手勾起黎红袖的小巧的下巴。
“娘子,你刚才说的话,真是动听,往后要多说几遍,喜欢就要说出来,别老藏在心底里!老让我没安全感的。”
她的唇角微微地抽搐,丹绯衣,她果然是让丹绯衣给戏耍了!
这么做就为了让她喝下那蛊鸡汤,还真是大费周章啊!
爪子一伸,拍掉丹绯衣的狼手,她道:“今天这鸡汤我是喝了,丹绯衣,我警告你不许你再伤害自己,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我黎红袖说到做到!”
“你舍得让我难过?”
丹绯衣反问,从刚才她所说的话语里,此时他是满满的自信!
“有舍才有得!”她下巴一扬!
“你......”
丹绯衣见她得意的神色,有些反驳不了,什么叫做有舍才有得!
看来他真是太宠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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锄松了屋子外的泥土,形成一垄一垄的,中间用一条两米多宽的大道隔开,以方便他们行走。
这些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因为......丹绯衣有法术嘛!
真要耕犁,他们谁也不懂,丹绯衣自是没有见过人间种田的,黎红袖以往倒是有见过几次,有牛有工具,也算是白搭。
于是丹绯衣便照着别人田地的模样,两旁各整出了几垄,泥土倒是松软。
种了几样的家常菜,黎红袖也不明白这四月的季节,宜种些什么菜,便全都给种上了。
黄瓜、白菜、茄子,菠菜,萝卜,凡是让冰儿与雪儿托人买来的蔬菜瓜果的种子,她一粒不剩地全部种上。
剩余了最靠近道路的两垅,一边一垄,倒是可以种些好看的花草,走回家的时候,一路花香萦绕。
映衬着这古香古色的屋子,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和丹绯衣一人一边,浇了水,她倒是挺期待这些刚种下的种子能够赶紧发芽,长出嫩绿嫩绿的叶子。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时过,兰花却依然,苞也无一个......”
小时候听这首歌的时候,总不大能理解歌词里主人翁那急迫的心情,此时,她算是体会到了。
那水刚浇下去后,真是恨不得把泥土挖开,看看刚种下的种子是不是已经发芽了。
一旁刚浇完水的丹绯衣看着她迫不及待地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他朝她走去,在她的身边蹲下。
“别看了,你再怎么看,这些种子也不会立刻发芽的!”
“那我就等,反正它们总是要发芽的!”
黎红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丹绯衣的视线却是落在她的掌心上,微微地蹙起了眉头,问道:“你这手到底怎么了?”
伸手要拉上她的手的时候,黎红袖却是立即缩了回去,下巴一扬,带着几分傲慢,她道:“不告诉你!”
让他知道了他定要施法给她疗伤,与其这样,她还不如等那几个磨起的水泡自己好,免得他施法之后,又要体力不支。
况且,他受伤都不愿意告诉她,凭什么她就要说呢!
见黎红袖竟然把手给伸了回去,丹绯衣哀怨地看向了她,目光潋滟,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把手伸过来!”
“不要!”她干脆将手握声了拳头状。
“别闹了,把手伸过来我看看!”
丹绯衣的语气带着几分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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