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伸出舌头的时候真的很诱人,只不过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要护住那一碗米饭。
玄墨入了座也懒得再搭理她,看着桌上的菜色,确实是很一般,他说:“给我盛碗汤!”
“你自己没手没脚啊!”
黎红袖挑眉带着不屑,端着碗在他的对面坐下。
“为奴为仆,难道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人类,快些!”
“先把血玉拿来!我才真正为你为奴又为仆!否则,没门!”
“不肯是吗?那我便......毁了血玉!”
玄墨将白皙的掌心往上一摊,一颗温润的泛着光芒的血玉呈现在他的掌心内,玄墨笑得几分得意,他看向血玉,眉眼中带着几分冷意。
又说:“反正这血玉现在不过就是稍有价值的废物一个了,不肯盛汤?那好,我便捏碎了这个东西!”
在玄墨作势要捏下去的时候,只听得黎红袖大呼了一声,“且慢!”
“怎么样?”
玄墨挑眉问她,心里一阵得意,又多了一样东西可以威胁她了。
“不就是盛汤嘛,这个简单,我会,我来!”
她放下手里的碗,拿了个干净的碗真想往里面吐口口水,鄙夷地看了一眼玄墨,这才给他盛了碗汤放在他的面前。
“吃吧!”最好吃死他!
玄墨瞥了一眼碗里的汤,微微蹙起了眉头,“怎么只有汤没有鱼肉?”
“啧——”
真拿她当下人了啊!靠之!
黎红袖虽然不满,但是见着他掌心内的血玉,只得忍了!
这血玉对丹绯衣那么重要,她坚决不能让血玉被这变态给捏碎!
于是又拿起一旁的筷子夹了一些鱼肉放到他的碗里,往他面前一推,带着愤怒。
她说:“快吃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吃吧吃吧!怎么就不是毒药呢!
玄墨只是瞥了一眼,见碗里有根突兀的鱼骨头,又说:“把鱼骨头拿掉!”
“你——”
她桌子一拍,见他紧握了握掌心,只得又是一脸地赔笑。
“我、我马上把鱼骨头拿掉,免得这该死的东西卡住了您美妙的喉咙,穿破了您悠长十八弯的肠子,而导致消化不良,肠胃溃烂!”
话虽这么说,可她额头处的青筋已经突突地跳了好几下。
这该死的妖孽,别让她给抓到把柄,否则她便将他给扒皮炖汤,万年的黑蟒,应该是补品中的大补吧!
说不定吃了他还能像吃了唐僧肉,长生不老,待她长生不老后,必定能与丹绯衣斯守终生。
想着想着,突然咧着唇看向玄墨,露出一脸贪婪的笑意。
玄墨见眼前的女子笑得这般怪异,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倒也不难猜出她的心思,不用读心术便能读出她的心思。
只怕此时是想着将他熬成汤吧,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领!
把鱼肉里的骨头一根根地挑掉,碗里的鱼肉也差不多让她搅烂了,她将鱼汤递了过去,恭敬地说:“您请喝汤!”
拿血玉威胁他?
将来她也看看他有什么弱点,威胁死他,让他为奴为仆,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
虽然颜色丑了点,里面被她搅拌过的东西实在是不堪入目,不过玄墨还是喝了口汤,满意地点头。
“你这鱼汤烧得还不错,味道正好!去,再去给我烧一碗米饭!”
正吃得津津有味的黎红袖听到这话的时候,拿起筷子指向他,恨不得将他一双深邃而迷人的蛇眼硬生生地给夹了出来。
“不去!”她一口回绝。
“真不去?”
玄墨挑眉问她,目光再次看向手里的血玉......
“我去......”
她一番咬牙切齿之后,又说:“您别冲动啊,万一血玉碎了扎到您金贵美丽白皙匀称的手,您说我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死啊!”
愤怒地起身,她踩着熊步朝着厨房的方向走,恨不得将地板踩出一排排的大洞,来发泄心头上的愤怒!
煮饭?
煮就煮呗,就当作是学习,将来她每餐都亲自煮给丹绯衣吃!
这个女人对于血玉,还真是费劲心思呢!
玄墨将掌心内的血玉隐藏了起来,这才开始吃她亲手烧的菜,虽然菜色平平,不过看得出来倒是有几分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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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为仆!
他还真是玩上瘾了!
而她每天除了一日三餐要下厨之外,还要打理她所住的地方,若只是她所住的地方那还好,主要是还有玄墨住的地方。
整整一座阁楼,因为玄墨所说的为了方便伺候他,所以她在他大房间旁边的小房间住下了。
而玄墨这死变态的还是个洁癖者,那大房间,一天要打扫两次,被子每天都要拿出来晒,洗衣服的活儿也落在她的身上了,一天一整套,幸好件件都是黑色的,随便洗洗也看不出来哪儿脏了,更何况他天天换,也脏不到哪儿去。
只是这冬天......那溪水冷得她的心都凉了。
洗衣服是她每天必要的一件事!
本以为一人到溪边洗衣服便有逃跑的机会,谁能料到那条变态蛇竟然怕她被溪水给淹死,所以对她那是寸步不离。
一边哀怨地搓着手里那件黑色的外衫,一边看向旁边坐在干净大石头上看着为他卖命的她。
老大这溪水好冷的说,洗这些衣衫,他用法术整下不就可以了,竟然卑鄙无.耻地拿着血玉来威胁她。
不乖乖听他的话,他就捏捏捏捏碎血玉!
这东西真是无.耻到了极点啊!
伺候他比伺候丹绯衣还要累好几倍!
“洗干净些,轻点,那袖子都要让你搓去色彩了!”
一旁悠闲坐着的玄膜带着浅浅的笑意看她,伸手沾上溪水,又勾起一笑,“这溪水真凉啊!”
“玄墨,你真可以再无.耻一点!真的是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像你这般无.耻的!”
“才跟在我身边四天就这样,黎红袖,你要想想看,你还要这么跟着我九年又三百六十一天。”
有她在身边,至少这十年,他会过得有趣一些,若是她合了他的味道,也不介意让她再多留几年。
“不用九年又三百六十一天,再这么折腾下去,我看我也差不多该去趟地府了!”
她现在就已经开始有气无力了。
要是让她家的丹绯衣看到她现在这个模样,一定会心疼死的。
玄墨摇头,将她的哀怨看尽眼里,他从怀里拿出丝帕,擦去手上沾湿的水迹之后,将丝帕扔到她的面前。
“放心,要死的时候跟我说声,我定不会让你再这十年之内就死翘翘的。”
看着飘落在她面前的白色丝帕,她气得牙痒痒的,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于是打算沉默是金,只要他觉得无趣了,便不会再这么为难她。
做好了作战计划,黎红袖秉承着沉默是金的千古流言,将落下来的丝帕往旁边一放,继续咬牙切齿地搓洗那堆衣衫。
果然有趣,沉默是金吗?
那便让她沉默着吧,惹急了,他看这个女人性子挺刚烈的,只怕还要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情来,到时候,他去哪儿找个这么有趣的人类?
回到院子里,在玄墨的监督之下,将衣衫披好,正打算可以好好休息一番的时候,玄墨又开始下令了。
“我看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长出了几棵小杂草,黎红袖,你便去把那些草拔个干净吧,拔完之后,顺便浇浇花!”
她哭的心都有了!
有这样欺负的人吗?
这妖孽果然是地主,恶毒的地主!
黄世仁啊,欺压杨白劳的黄世仁!
幸好她没有闺女,否则就是白毛女的命!
她挽起袖子大有与他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只不过在他将掌心要往上一翻的时候,她便泄了所有的气,一副妥协的样子。
她知道这只死变态又想拿血玉过来威胁她了,不就是拔草嘛,不就是浇花嘛,又不需要动用大脑,她干!
看她妥协的样子,玄墨这才满意地笑了,“我去小憩一会,你拔完这里的草再去烧菜做饭,晚上记得要有鱼有肉,顺便在我的房间内拿壶好酒出来,别妄想逃走,这里我都施了法,一般的小妖精进不来也出不去,更别提你这个一无四处的人类了!”
这里地处偏僻,他就不相信碧泠能够找得到他们!
烧菜、做饭、拔草、浇花、洗衣,她都可以当得上贤妻良母了,还说她一无四处?
看着玄墨已经走远的黑色身影,黎红袖再一次握紧了拳头对着天空大喊:“绯衣,救我啊——啊、啊、啊......”
这里,有玄墨的地方,她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黎红袖崩溃地发泄着,最后看着那一大片花草,她还是先拔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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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衣,救我啊——”
心里狠狠地震疼起来,他好似听到了她的声音,近乎抓狂的声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她这般求救他?
心里慌慌的,丹绯衣拿出幻生镜念了个诀,幻生镜内出现了黎红袖正仰头对着天空抓狂地大喊:“绯衣,救我啊——啊、啊、啊......”
“红袖......”
丹绯衣看着里面的一切,最后将视线停留在那一大片陌生而崭新的建筑上,那里又是玄墨所幻化出来的,为奴为仆,她就在那里拔草吗?
见她没事,丹绯衣轻轻地笑了起来,唇角勾起的是漂亮的弧度,带着暖意,他看得出来这女人在想他!
“是红袖姐姐,三少爷,我们怎么才能去救她出来呢?”
凡雪看着幻生镜内的一切,除了黎红袖是他所熟悉的,其余的建筑物他从未见过。
“这是玄墨幻化出来的地方,具体的位置我也不清楚在哪儿,不过我们可以从这幻生镜里直接进入镜中的世界。”
“哦!那我们赶紧去救红袖姐姐吧!她怎么在拔草啊......咦,怎么连花都给拔了?这样的红袖姐姐看起来好可怕啊!”
凡雪胆小地缩了缩身子朝着丹绯衣靠去。
丹绯衣看着幻生镜里的画面,看着那蹲着身子喃喃谩骂着的黎红袖,真的很期待下一刻的相见,若她知道他已经恢复了记忆一定会很开心吧!
数千年来的记忆如潮水汹涌而来,一切都变得清晰。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一无所知的丹绯衣,却依然是那个需要她疼爱包容的丹绯衣,也依然是那个病弱得需要她照顾宠着的丹绯衣。
丹绯衣见前面有一棵大树,于是施法将幻生镜挂在大树上,这才拉上凡雪的手,带着他进入了幻生镜里的世界。
原本有着画面的幻生镜,从丹绯衣与凡雪进去之后,画面就全部隐去,看起来不过是面比平常镜子来得好看些的镜子。
长得很是茂盛,果然是玄墨施了妖法幻化出来的,现在都已经大冬天了,这些花草的长势还这么好,丝毫不见有半片黄叶子,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色。
反正这些东西是不存在的,于是黎红袖管它是花还是草,边拔边骂,拔到后面已经是不亦乐乎了。
她想这估计是拔出了快.感!
一次性拔光所有的花草,看玄墨还会这么叫她来拔草吗?
而且顺便省去了等下的浇花程序,试问没花没草了,让她浇土地吗?
只不过她好似忽略了件事,等她拔光了所有的花草,玄墨只需要念个什么诀或是那黑色袖子一挥的,就能够恢复刚才的模样,只怕那死变.态蛇还会变出更多的杂草来压榨她吧!
拔了那么久的花草,看着自己肮脏的小手,拍了拍上面的泥土,她还是去做饭吧,至少做好的饭她还能吃上一半,这些花草......先弃一边好了!
于是起身,又拍了下裙角沾染上的泥土,回头的时候,看着那一袭如火的耀眼长袍,她愣在了原地。
眼眶一红,泪水划落脸颊,她这是不是想太多了,还是蹲太久产生了幻觉?
“绯衣......”
黎红袖看着日思夜想的人竟然出现在这里,正要跑过去抱他的时候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眼前一身红袍的丹绯衣还有凡雪可是玄墨幻化出来的影象?
谁知道那条变态的蛇妖是不是又闲得过火了,变谁不好,变出了他们。
况且现在的丹绯衣失去记忆,法力又只记得那么一些,他怎么可能会带着凡雪过来?
难道是......凡雪带他过来的?
这个想法很快就让黎红袖给推翻了,因为凡雪的法力并不强,据她所知,玄墨为了不被外界打扰,这个地方他也施了法。
丹绯衣看着她脸上挂着的泪水,还有明明想跑过来的为何下一刻又停下了脚步,看着他的时候眼里染上了疑惑。
“娘子,怎么不过来呢?”
丹绯衣勾起一笑,带着满满的妩媚神态,还不忘朝她微微眨了下眼,潋滟的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她的呼吸几乎就要停止,这样的丹绯衣既是熟悉,又是陌生,像是很久以前的他,可是......
“红袖姐姐,你怎么不过来呢?”
一旁的凡雪若不是让丹绯衣给拉着,真想跑过去,他很想念她的怀抱。
“你们,你们两个是不是玄墨那条变态蛇给幻化出来的?”
就如同这一座屋子里的一切一样,全都是他幻化出来的?如果是,那该教她怎么失落?
“当然不是!”
丹绯衣笑着,松开了凡雪的手,袍角曳动,划出漂亮的弧度,他朝着黎红袖走去,双臂一伸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紧紧的,再也不容许她离开。
“娘子,为夫的可来找你了,不是玄墨幻化出来的,是真实的属于你的丹绯衣。”
“真的不是幻化出来寻我开心的?”
她还是有些不相信,黎红袖抬头,看着眼前那张所熟悉的绝色容颜,眼里带着满满的期盼,若是假的,她要怎么办?
这些天,她白天里徉装着坚强,到了晚上,又是担心又是想念的,没睡过一个好觉。
看她的泪水越来越是汹涌,他伸手轻轻地擦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摇头,“当然是真的,我来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别哭了,哭得真丑!”
“哪里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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