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幼儿园里故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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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按下葫芦浮起瓢 (4)

兰馨妈妈给兰馨讲完三个故事后,兰馨还缠着妈妈让跟她玩而不让妈妈去工作。兰馨妈妈耐心跟她解释着:

“妈妈要工作。妈妈若不工作,就没有钱去给你买玩具买漂亮的好看的衣服啦。”

“我不要玩具不要衣服,我就要妈妈。”

“就算你不要好看的衣服。但是妈妈和你总还要吃饭吧?人不吃饭就会饿死的。”

“饿死就饿死。”

兰馨立刻表态说。兰馨妈妈知道这么大的孩子,靠说教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于是,她开始许愿说:

“那你乖乖听话,妈妈一会儿给你去买玩具。”

“那我现在就去。”

“妈妈要去挣一会儿钱才能去买。妈妈现在口袋里还没有钱。”

“那你快点回来。”

兰馨妈妈迅速离开女儿,来到诊室。

诊室内,一位50多岁的女家长已经等她二十多分钟了。这个家长也是慕名而来的。兰馨妈妈表示了抱歉之后,让她诉说基本情况。原来,这个家长是为上高中的女儿的问题来咨询的。

她女儿在学校每次考试没有出过前三名。但在家动不动就撕床单,用利器撬木地板。谁劝都劝不住。兰馨妈妈从来还没听说过这样的病患。她刚想细问。兰馨却推门跑进来:

“妈妈。我不要玩具了,我要你跟我玩。”

“听话,妈妈正在工作。”

“不,我不嘛。”

兰馨妈妈火了,拿起电话马上给诊所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让她们过来把兰馨带走。兰馨也生气了,冲妈妈大叫着:

“你是坏妈妈,你不爱宝宝。你不跟宝宝玩,就是坏妈妈。”

兰馨妈妈没理睬她,转眼,工作人员很快过来强行将兰馨带走。兰馨拼命挣扎着哭叫着:

“坏妈妈,坏蛋。坏妈妈。坏蛋。”

“不好意思,你接着说。”

兰馨妈妈很快把自己调整到职业状态。她微笑着冲自己的服务对象说:

女家长犹豫了。

女家长发现眼前这个心理咨询师还不如她自己。她女儿小时候又听话又乖。而眼前这个咨询师,连自己这么小的女儿都管不好,还咋有可能有好的办法管好别人家的女儿呢?

“呀,好像我家煤气阀我出来的时候忘关了。不行,我得先回去了。回头再说吧。”

兰馨望着匆匆离去的女家长,心里直冒火。她当然能猜到对方突然改变主意是因为不信任自己,而这不信任的根本肯定是因为兰馨的出现。

“唉,兰馨还小,也怪不得孩子。”

兰馨妈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这样想。

虽然从职业的角度,她失去了一个有挑战性的患者。但跟女儿的一生幸福比,这也算不了什么。她拿起电话接通工作人员后,询问了一下兰馨的情况。

工作人员说她手头也有工作,她把兰馨送到她呆的房子就走了。兰馨妈妈不放心女儿。便又起身去兰馨的房间。

兰馨妈妈一开房门,她便勃然大怒。

也只是几分钟的功夫。兰馨已经把整洁的房间弄的乱七八糟的了。睡觉盖的小被子被拿来玩铺到地上给她的小洋娃娃睡觉用。喝水杯子喝完后也没放正,里面的鲜榨橙汁流的地上到处都是,加上兰馨跑来跑去玩的踩踏,小被上,地面及地面上的各种玩具小食品都被污染了。

兰馨妈妈一步冲过去,对着兰馨的屁股就是几巴掌。兰馨又大哭起来。

兰馨妈妈愤怒的样子在兰馨眼里,就跟凶残的坏蛋没两样了。兰馨妈妈忍无可忍地冲兰馨高声吼叫起来:

“你咋这么不懂事呢?你长脑子没有?我要养你挣钱还要给你弄吃的喝的。你都快把我累死了你就没看见?累死我你只能送福利院。看到那儿有没人会像我一样爱你。到时候你肠子悔青了都没有用你知道不?”

兰馨被吓得一下子放声大哭起来,她边哭还边委屈地不停说着:

“馨馨要跟小朋友们玩。馨馨要跟小朋友玩。”

“不许哭。”

兰馨吓得一下子止住哭声。同时下意识地躲避着退后退到墙边站着。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她妈。

兰馨妈妈看到女儿可怜胆怯的样子,一下子心就软了。她一下子扑过去把兰馨拥在怀里,直说:

“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不好。”

兰馨又委屈地放声大哭起来。兰馨妈妈忙不停又继续哄着:

“不哭,宝贝,是妈妈不好。妈妈给你联系幼儿园。妈妈保证,让你上一个更好的幼儿园。不管多贵,妈妈有钱,妈妈有钱。”

兰馨妈妈说着自己也忍不住小声哭起来。

东方第一幼儿园下班前做放松操的习惯也是裴美娟发明的。每天二十分钟,累计成加班费。一小时加班费20块钱。

裴美娟最初的目的也是给全园员工多建立一个交流的平台。平时,每天大家在澡堂可以交流,午餐可以交流,但总是分波,缺少全体员工在一起交流的地方和时间。

说是放松操,实际上舞蹈的比例大大超过了一般做操的范围。作为女幼儿老师,舞蹈是基础。她们就是不专门学,跟着溜就会了。但对于五个男幼师来说,幸一有跳交谊的功底很快掌握了,李皓照猫画虎跟着能动几下之外,夏辉顺,金剑龙,寇阳就是舞盲。闻喜第一天就跟他们讲:

“你们也不用学,跟着溜就行,时间长了自然就会了。”

夏辉顺当时就强烈表示反对说:

“上了一天的班,都累的差不多了。别再做这种表面文章了。”

闻喜一边随着音乐舞动着一边冲夏辉顺解释说:

“夏老师,做做你就知道了,这种活动跟上班干活完全不一样,愉悦心情放松心情真的做比不做要强。”

“就当领导找了个理由给大家发钱了。让你放松还给你发钱,世上还哪找这样的好事情,快别说了跟着做吧。”

阮文玉凑近夏辉顺在他耳边小声补了一句。

夏辉顺还是不服气。发钱的理由多了,他反到认为裴美娟也是富人见不得穷人吃馒头。给发点钱还非要想办法把人折腾一下。夏辉顺不满归不满,但除他之外的四个男老师都做了,他也只能跟着音乐做起来。

每次他们五个男老师一做放松操。在场的女老师们都会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夏辉顺像在打猴拳。夏辉顺虽然也是幼师毕业,但舞蹈课就没及格过。他认为他天生没有这方面的基因,所以,也没想着去攻一下。

寇阳动作像僵尸。他从小到大就是放学回家好好学习,除了学习再没有时间做别的。

金剑龙不会跳只是站在原地不动手跟着音乐节拍动脚。他知道自己这方面就是做也做不到最好,所以,从小到大,他只发展自己能走到人前的项目。他每次做这种操的时候,都边做边想,晚上回家要跟着电视好好练一下。不需要做得太好,不丢人就行。但是,每天晚上似乎都忙得就是抽不出这几分钟的时间。结果,晚上在家一次也没练过。

李皓虽然小学参加过学校的舞蹈队,但因为时间太长了,早都忘的差不多了。所以,手腿到最后也没跟上节拍。

只有幸一,没过几天就找到了感觉。

药贞从来不跳这种操。按说她那么胖,最应该多活动身体。但她自尊心受不了。每当她看到别的女老师舞动那么美妙身体,再看自己动一动浑身肥肉直颤的样子,她心里就堵得慌。她跟裴美娟说她上了一天的班,再做操心慌的受不了。裴美娟当真,也就同意她不做操。

裴美娟对外就跟别的老师讲,药贞心脏不好。别的老师也没意见。不做操不拿加班费,也说得过去。

夏辉顺从入园的第一天开始,每天都做操,但一直都没发现药贞从来不做这种放松操。这天下午接完孩子之后,全体老师们再到操场做放松操的的时候,夏辉顺突然就发现了做放松操的现场人群中没有药贞。于是,他就随口问身边的卜艳艳。

“药贞咋没来?”

“你见她啥时候来过?”

卜艳艳随口反问了夏辉顺一句。夏辉顺立刻就不服气了。他又问:

“她为啥就能不做?”

“她妈说她心脏不好。”

“啊,那就更要减肥了。”

“我看是懒得动,反正她又不缺钱。”

卜艳艳又冲夏辉顺说。夏辉顺当时也没再说什么。

做完放松操之后,夏辉顺就直接到园长办公室去找裴美娟。

“请坐。”

裴美娟心里实在不想单独见夏辉顺,但做为园长,她还得表现出大度的样子。

“我就站着说。”

“哦,你那些合理化建议,我都让闻喜报给公司技改办了。如果上面给咱们拨资金,我想实现起来也都不难。”

“园长,我今天不想谈这个事。”

裴美娟想不来夏辉顺除了工作之外,还关心别的啥事。于是,她随口问:

“那你——你是看上了那个姑娘让我去当说客?”

“我这辈子压根就没打算结婚。不是这事。”

“那?”

“全园的员工都做放松操,药老师为啥就能不做?”

夏辉顺用生硬的口气质问着说。裴美娟立刻心里不悦,但嘴上还是解释说:

“药贞心脏不好,有医生的证明。你要心脏不好,有医院的证明也可以不做。”

夏辉顺更来劲儿了。

“我心脏好得很。园长。整天不动心脏能好就闹鬼了。你这个妈咋当的?也不管管她。再这样下去,那就不是心脏的问题。肥胖能引起无数病,光糖尿病综合症就能要命。园长,我不是危言耸听。”

“我——谢谢你的提醒。只是——”

“没啥只是。除非药老师是垃圾箱捡的不是你生的。

裴美娟阴沉着脸接话说:

“我是她亲妈。”

“亲妈——那就更应该严格要求好好管。园长,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了。你们城里人可能从来不想这个事。我们农村人都知道。猪肥了可以卖好价钱都是上个年代的事。女的再肥了——”

“你可以走了。”

“园长,你咋也是不识好人心。我——园长,那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我也不想做这种****也不稀罕那破加班钱。药贞能不做,我也能不做。药贞能到医院开来证明。我也能开来。抽空我就去开去。”

裴美娟欲回击,夏辉顺已经愤然离去。裴美娟气得咬牙切齿。

裴美娟也算是见识广的人,但她还真没见过像夏辉顺这样缺心眼儿的人。裴美娟不由在心里直爆粗口骂着夏辉顺:

“狗娘养的。你才不是人生的。”

药贞跟于雪红正拎着洗澡的东西穿过操场走向澡堂。幸一在后面叫住她们。

“药姐。”

药贞止步,于雪红自己继续往澡堂方向走。幸一很快追过来。药贞先解释说:

“那个要电话号码的事,我跟我妈和闻喜都说了。一会儿洗衣完澡我再催催她们。争取明天早上给你。”

“那不急,我有别的事情麻烦你。”

“跟我你就别客气了。你说。”

“你妈他们又遇上难事了。”

“啥事,没听说有啥事呀?你咋知道?”

幸一没告诉下午他在带实验班实班的孩子们在操场进行户外活动时,曾经看到闻喜,李皓他们走出会议室时脸上凝重的表情。刚才做放松操时,他又细细观察了闻喜。闻喜虽然也跟平时一样认真做操。但脸上明显没有平时的轻松和愉悦。

“你没看你妈跟平时不一样吗?”

“我从早上到现在还没见过她呢。咋了?”

“肯定有事。晚上你问一下你妈,别说是我让你问的。然后,你发短信给我。我认识人多,看能不能帮上忙。”

“行。我替我妈谢谢你。”

“别。短信见。”

两人分手后,幸一向幼儿园门口走去。

当天晚上,药贞如约用短信向幸一汇报了她从裴美娟那里打探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