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活着就要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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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从王若云那里离开后,很长时间里,蔡鸿雨的心情都没平静下来。那是一个特殊的夜晚,一个让蔡鸿雨通宵未眠的夜晚,那个夜晚让蔡鸿雨终生铭记。

那夜,晚上十一点多了,天凉凉的,在王若云这个女孩的宿舍里,蔡鸿雨既有一种对王若云的敬畏与神圣感,又有些恍惚,仿佛觉得这一切有些虚幻,尽管只有一个窗子,且已关闭,并拉上窗帘,蔡鸿雨还是觉得浑身有些许地颤抖,这擅抖应该不是因为冷,天并不冷,窗外也没有风声,那自己为什么有一种打摆子的感觉呢?噢,当然不是打摆子,那是自己身心的一种反应吧,是就要与爱人同衾相偎的一种心理调适吧。

爱人是那样的可人,偏瘦而健康,不是刻意锻炼的结果,而是天生如是;爱人过于文静,也就更让人疼爱,蔡鸿雨想,婚后,这女人是打不得的,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动手,对这样的女人动手,那真是极大地犯罪了。蔡鸿雨不时把王若云拥入怀中,王若云笑而不语;感觉了爱人的真实存在,蔡鸿雨慢慢从虚幻中走出,回到了真实,不时看一眼王若云,王若云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嗔道:“你老是看着我干嘛,不认识了?”。蔡鸿雨脸一红,只好以低头含笑作掩护。

起初,往被窝里钻时,都穿着内衣,衬裤衬褂,相互之间隔着层布,那是他们相亲相近的最后一道屏障。

蔡鸿雨捱着王若云,很是紧张地躺下,他们肩并肩,脸朝上。今天真是一个美妙时刻,今天发生的事是真实的吗?不是幻觉吗?蔡鸿雨像是又回到了虚幻似的。

“我真是和王若云睡在一张床上了!这是真的?不是幻觉?不是做梦?”蔡鸿雨转过身来,看着王若云,“这是真的吗?我们在一起了?”

王若云脸色潮红,双眼更加水灵,面颊异常干净,润泽,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好看。“你说呢?你看我是不是真的?”王若云拉起被子,把自己的脸罩住,蔡鸿雨不依,拉开被子,将脸贴过去,印在王若云的面颊上,顺势搂住王若云那瘦小绵柔的身躯。王若云没有反抗,也没有退缩,两个人紧紧搂抱着,亲吻着,他们的血液在沸腾,两颗心在剧烈地跳动着,彼此融为一体,有一种快乐的窒息感,不用松手,不要分开,把生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永远。他们沉静下来,没有言语交流,没有肢体动作,如雕塑一般,就这么静止在彼此的肢体交错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半个小时,也许是一个小时,他们溶化到了对方之中,分不出你与我,此与彼,热气慢慢蒸腾起来,肌肤相亲,尽可能的贴在一起。蔡鸿雨不愿放开那如钳的双手,与王若云就那样地缱绻着,缠绵着,盘根错节,严丝合缝,生怕一不注意,王若云会飞走似的。泛着金色的白炽灯泡,太亮,有点刺眼,这个时候,也该让它歇歇了,蔡鸿雨抽出手来,拉一下开关线绳,那白炽灯灭了,床头桌边,有小台灯,小台灯光亮小多了,有些暗柔,却正合着这屋内的氤氲。在梦境与现实之间,蔡鸿雨仿佛进入太虚幻境,他的双唇不住地在王若云的耳朵眼睑面颊脖颈嘴唇间滑动,每滑向一处,都让他激动不已,不能自持。第一次与心怡的女孩靠得这么近,又是在这样一个没有干扰的夜晚,一个完全的两人世界,一切都可以任着性情发挥……这是一个放任自我的时刻,这是一个与爱人共浴爱河的涅槃,这是一个偷吃禁果的世外桃园。原来人生还有这么美妙的时刻,还有这么铭心刻骨的瞬间,把这个瞬间延长吧,延长到天水之间,延长到无限宇宙,延长到地老天荒,为这一刻而活,不罔此生,与爱人相拥,死而无憾。

小屋内寂静无声,小屋外月光如镜,天地万物都沉去了,连不肯稍停的冷风也藏匿了起来,地球像是停止了转动,飞鸟尽,虫声绝,天地安,万物隐,这一晚,属于他们,属于他们的两人世界。

与王若云交往大半年来,第一次同床共枕,耳鬓厮磨,啊!人生至美莫过于些,这美妙时刻,多么让人兴奋,又是多么幸福啊,今夕何夕,蔡鸿雨感叹,拥在一起已经是快乐无比的了,接下来,不知要到达到何种仙境,此种境界还能留存人间,还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真是奇妙无比,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这样拥着她,抚摸她,呵护她,生怕她遭受哪怕一点点不快。

“和老婆睡在一起真好!”蔡鸿雨感慨系之,自言自语。

“谁是你老婆?”王若云嗔道,只是把头更深地埋进蔡鸿雨怀里,喃喃地说,“老婆,我是你老婆了!”王若云梦呓般的话语,蔡鸿雨听来如天籁般悦耳动听。

“哈,你这个家伙,现在还不承认。我马上让你变变变,变成我老婆。让你嘴硬,我要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逃不掉了。”说着,蔡鸿雨的手不老实起来。

这是与王若云的第一次,也是蔡鸿雨今生第一次。蔡鸿雨想,今晚与王若云发生的事,将是一件自己曾未经历的事,又是自己从小学就朦胧知道的事,中学时,对这事已有清晰的认识,参加工作后,更是渴望已久,尽管没有这个体验,却在自己脑海里无数次幻想过。此刻,这幻想马上就成为现实了,真的不敢想像,真的如在梦中。事已至此,无可逆转,王若云呀王若云,你也有今天,你今天落在我的手里,我要好好整治你一番,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今天由不得你了,啊!从此,我要好好爱着你,护着你,抱着你,搂着你,把心交给你,让你一刻也不受冷落,让你永远与我合二为一。也许,王若云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不愿和自己发生实质性接触,管她呢,自己肯定要奋力一试了。如果她真的不愿意,那也不能强求,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强求不得。想到这里,蔡鸿雨有些清醒,有些恐惧,有些害怕,怕王若云真的不愿意。事非经过不知难,这事迟早总要发生的,无非是有所提前而已。

“脱下来吧,啊?”蔡鸿雨央求道。王若云不答,把脸盖住,喘息声尽管轻微,蔡鸿雨还是听得很清晰。蔡鸿雨边抚摸,边开始动手,手不停地在王若云身上滑动,那肌肤滑如凝脂,好像稍一用劲就会划破似的,比凝脂还要柔滑的肌肤,让手指不忍卒读,每到一处,都让蔡鸿雨流连忘返,如触电般不知所终。游走起伏的手指划动着静止着,却不想呆在一处过于久长,即便呆在一处也不愿无所作为,手指一直在动,滑向那敏感地带和关键部位,滑向向那两座小小的山峰,慢慢攀爬,却又阻力重重,那上衣,没有完全脱掉,那没有解开的保护罩,纽扣依然扣着,蔡鸿雨要去攻克它,一次两次,纽扣仍然,扣的那样紧,那样严实,缜密,蔡鸿雨费透了劲,把那纽扣一点点解开,这下,双手有了用武之地,颤抖的手指找到了明确的目标,终于滑向了那渴望已久的山峰,把那羁绊剥离,彻底地推开,手指就更加自如、从容,。手可以到的地方,全身心都到了,蔡鸿雨像一个发着高烧的痴狂病人,身体有些哆嗦,浑身的血液不听使唤地狂奔起来,要冲出血管,冲出束缚,暴发开来。王若云想反抗,这反抗不管是真是假,总是要做一下的,毕竟,这是与蔡鸿雨的第一次,即便做个样子,也得做的,不让蔡鸿雨这么轻易得手,王若云这么想,也想这么做,她想拿离那浮在山丘上的手指,想奋力拿开,阻了一下,又阻了一下,只觉得浑身无力,体轻如燕,如浮在温水中,飘飘然,茫茫然,起起伏伏,旋旋转转,这双手怎么也拿不开,不是因为那手太重,也不是因为那手太大,而是自己太无力,“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安能对面成盗贼?”不知怎么王若云想起了杜甫的这句诗,觉得好笑,觉得这小蔡就是“南村群童了”,这小蔡就是“盗贼”了,我是甘愿被他欺服了。王若云觉得自己轻巧得要飞起来了,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斗不过小蔡,无望地飘浮着,干脆作罢,放而任之,随它去吧,小蔡你有本事都使出来吧,我没有办法抵抗了,王若云这么想着,紧闭双眼,不置可否。啊,这两座小山峰被攻下了,这是重大胜利,这是辉煌一刻,值得铭记,却不能停息。这胜利,是无以言表的,是天翻地覆的,是强悍而从容的,一种俘获王若云的胜利,一种被王若云纵容的胜利,让他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

窗外的月亮似乎更亮了,不知是夜半几许,微风乍起,似有风声,却传不真切,管它呢。蔡鸿雨要阅尽此身,不留空缺,只是觉得双手如不听使唤的小讨气,不知呆在哪里,停在何方。激情燃烧着蔡鸿雨,让他不能自已,双手大着胆子,昂扬着游走在王若云那平原之地,沟壑之间,翻山越岭,迂回曲折,左突又冲,时而徘徊,时而奋发,不断探入险境,有时稍遇阻力,那是王若云那双不知如何是好的手,跟着蔡鸿雨的手,又难以跟得上,只得偶尔一碰又旋即离开。当蔡鸿雨左手要褪去那小小的三角裤头时,王若云拦了一下,再褪,再拦。这个时候,不要说王若云拦得无力,就是有点力气,也难挡这激情澎湃。其实,当蔡鸿雨说,今晚不想去隔壁睡觉时,王若云已明白了八九分,此时,再设阻一拦,无异于螳臂挡车,一点作用也不起了。

月光如水,透窗进来,好像在说,你们不用害怕,我保护着你们呢,看,我把周遭照亮,把寒冷带走,留给你俩的是我的一片冰心和祝福。今晚有风,却听不到风的啸叫,这风在为你们伴唱,却又那样知趣,只想给你们增加欢乐,一点也不想打扰你们。多好的夜晚呀,这夜晚如此宁静而知情,不打扰这对恋人,又尽可能为这对恋人创造气氛和晴好时空,天亦有情,人何以堪?月色淡雅,浮云片片,偶有飘过,也是匆匆一瞥,暗淡一下月色,尽管无意,也会很不好意思地马上离去,生怕离去慢了,会惹月光生气似的。

啊,原来恋人之间是可以无师自通的。世间学问都是难学的,比如学一门外语,先音标,再单词,拼不好念不准的单词太多了,别说连在一起读句子了,哪一个环节不需要下苦功夫学习呢。不努力学习,不刻苦练习,不花个几年时间,想学好一门外语,那是不可能的。然而,这恋爱,这男女之情,却是可以不用老师的,也是可以不用课本的。什么叫天性和本能,也许,这就是天性,这就是本能,当然,其前提是爱,是更进一步的爱,是爱的升华,是爱的高级境界。

高级境界竟是这样的美好和崇高。如今,蔡鸿雨已攀升到了这个境界,他可在王若云玉体上为所欲为,恣意妄为,尽情欣赏,陶醉其中了。标准的一个初学者,尽管显得手忙脚乱,还是很快的进入了。蔡鸿雨感觉一阵眩晕,仿佛浮在仲夏的河水中,那水面起起伏伏,时而舒缓,时而急促,水浪时而拍打着自己,时而吸附着自己,阵阵暖流激荡。这小床如荡在水中,颠簸摇晃,时而冲向浪尖,时而没入水下,时而漂在水上,给蔡鸿雨一种缥缈玄幻感。

蔡鸿雨想回到现实中,体会这美轮美奂时刻,这种时刻只应存于天上,怎会留在人间,怎容自己体验?蔡鸿雨浮在水面,又像悬在云端,虚虚幻幻,飘飘渺渺,迷离恍惚,浑身虚脱,仿佛失去了重量,步入了婵宫,流连忘返,寸步寸景。初尝云雨情,恋战何其难!此刻,他有些害怕,怕王若云怀孕,若如此,双方都会措手不及,想到此,蔡鸿雨强制着自己,终于把最后的快乐克制在了外边,憋住是不可能的,流在外边就安全了吗?当然不安全,此刻蔡有这样的意识,却无力停止这样的行为。

回到现实中的蔡鸿雨,整整一个晚上,思前想后,回味咀嚼,如电影镜头般在大脑中过来过去。他们仍然相拥着,仍然交错着,仍然亲昵着,蔡鸿雨没有困意,无法入眠,双手不肯离开王若云一小会儿,是夜也许有入眠之时,可又是那样短暂,留在蔡鸿雨记忆里的,仍是无眠之夜。黎明时分,蔡朦胧中对王若云耳语:“怎么会一夜都这样,一点困意没有?”

迷糊之中的王若云,抚慰着蔡鸿雨,像是自言自语:“结过婚就好了,时间长就好了。”王若云摸摸蔡鸿雨的脸,似有不忍,露出笑容,又有些昏沉。王若云想着,“这一夜,我又何曾睡着过呢。”只是不好对蔡鸿雨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