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丰年间,南离一统天下,届时国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是夜,雷声轰鸣,闪电似要分裂这天地,稍时,暴雨便乘着狂风,倾泻而下。
【皇宫清禾殿】
侍女抱着阵阵啼哭的婴儿站在一旁,等候主子指示,眸中含着一丝不忍。
“青儿,把他送走。”
女子半卧于床榻之上,乌发披在肩头,掩去面上憔悴之色。
“娘娘,您…”
“或者杀了。”语调平缓,不见喜怒。
青儿听闻,惨白了面容,怎么说这也是主子十月怀胎所生,为何能如此狠心…
“奴婢,带他走。”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坚定道。
“拿着桌上的匣子,去吧…咳咳…”
女子不再多言,缓缓躺下,阖上眼睑,似很疲惫。
“娘娘,您保重!”哽咽着,对着床榻上的女子,郑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女子,没有睁眼,静静的聆听,听着越行越远的穆青,听着孩子的啼哭声渐渐消失…眼角划过一丝泪痕。
澈儿,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长大,娘对不起你。
【翌日】
“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纳兰凌宇已怒气冲冲的进了主卧,待他看到那人未起后,不顾礼法,几步上前,就要拽起女子。
“花若…”
手上冰凉的触感,惊颤了纳兰凌宇的心,他见女子紧闭双眸,胸口好像没了起伏,顿时有些错乱。
“来人,快传御医!”
突如其来的惊吼声,吓煞了门外的侍从,一时间手忙脚乱,声响之大。
纳兰凌宇额上青筋暴起,拳头紧握,在屋内来回踱步。
他本没有要置她于死地,孩子虽不是他与她亲生,但怎样也是他的骨肉,那个他爱了许久却得不到的人…
“老臣…”
“闭嘴,快来看看皇后。”
李庸抬手抹了把脑门上的汗珠,提着药箱赶忙上前探脉。
“如何?”
“回…回皇上…皇后殁了…请皇上节哀。”他赶紧跪下,舌头像打了结,断断续续道,深怕皇上会迁怒于他。
“什么…”怎么会…她怎么忍心丢下孩子…对,孩子呢?
纳兰凌宇一把掀开摇篮的帐子,哪里有婴儿的影子?只有一封信,横躺在那。
慢慢将信拿起,不知是因为怒气,还是过度悲伤,指尖竟有些许颤抖。
“花若,为何死了还要骗朕…”信上竟然说那孩子,是他自己的…叫他如何相信…明明都捉奸在床了,还想狡辩!以死来让朕放那孩子一条生路…
呵,花若啊花若,你这是何苦。
“皇上,奴才有事禀告。”
门外尖细的嗓音,止住纳兰凌宇的沉思。
“进来。”
“皇上,天牢传来消息,顾大人自尽了。”
纳兰凌宇感觉一阵眩晕,抬手按着心口处,那疼的他几乎窒息,花若死了…顾今也死了…
“皇上,您怎么了…”
“啊…来人啊…皇上晕倒了…李太医…”
【一个月后】
一妇人,背着包袱,手里抱着孩子,走在皇城的大街上,看着人群往一个方向而去,不禁疑惑,拉住一人问道:
“小哥,你们这是要干嘛去?”
“那边贴皇榜,说是皇后病重殁了,这不,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什么…皇后死了?”
男人见妇女神情木纳,口中直直叨叨,便不愿再理会,随人流而去。
“娘娘…”
她眸中续着泪水,搂紧抱着的孩子,喃喃道:澈儿,别怕…以后我便是你娘,我会照顾好你的。
这时有一妇人同时抱着婴儿,手里捧着画像,拦住了穆青,打听着画上之人:
“不好意思,请问您有见过这个人吗?”
穆青低头,心中一怔:
“没有…”
“哦,谢谢。”心中微苦,顾今,你到底在哪…
一年前相公因考取功名要远赴皇城,她本想跟着,奈何有孕在身,只得让他一人独自离开,可是,这么久了,他却依然未归…
妇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处,刚打开门,就见好心收留她的张大娘向她走来,面上一副焦急的模样。
“顾家媳妇,你可回来了…”
“张大娘,你找我有事?”
“哎哟喂,出大事了!你相公我帮你找到了…”
“啊!真的吗!”
见年轻妇人欣喜的样子,老妇人有些于心不忍:
“大娘下面说的话,你得忍住啊…”
“没事,您说吧…”不管他是不是另娶她人了,她都不在乎,只要好好的就行。
“顾今,也就是你相公,在大牢里畏罪自杀了!”
“不…你骗我…张大娘…你骗我的对不对,我相公他绝不可能畏罪自杀…不可能…”
【十年后落霞寺】
“方丈,以后澈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施主放心,此子与佛有缘,老衲定会善待。”
穆青行礼,转身欲离去,却被人抓住了衣摆。
“娘…你要去哪…”
“澈儿,我不是你娘…这个匣子你收好,这是你亲娘留给你的。”
他接过她手中之物,缓缓道:
“娘,你不要骗澈儿了…澈儿有听话,每天都有好好练功,不曾偷懒…”
穆青暗自垂泪,面上冷硬道:
“够了,你原姓纳兰,这么多年我一直唤你澈儿,只因你并非我亲儿。”
“娘亲,你要去哪?”纳兰澈再一次问道,对他来说,穆青就是她的亲娘。
“报仇。”
“还会来接我吗?”
“会。”
纳兰澈目送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难过。
他早知她不是他得亲娘,因为,他生来便带有记忆,可是那又如何…
“走吧,随为师去佛堂。”
“您要当我的师父?”亲自收他吗?纳兰澈有丝不解。
“是。”了凡微笑,眼底一抹深意。
“我有一个要求…”
“好。”
“我还未说,您便许了?”
“无论你说何要求,为师都会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