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嫡姐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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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面相

皇后婉转的哦了一声,护甲轻弹在小几边沿,脆哒哒的声儿敲在耳朵,很是悦耳,‘这倒是极好的主意,近来因皇上的龙体欠佳,确实少了聚宴,这宫里人多了,或许正巧为皇上冲喜呢,明儿太仓促,不如后日双头日初十,讨个巧,也好给人一个准备。’皇后慢慢说道,尚有疑虑的面上渐渐浮现出喜色。

贵妃附和道,“娘娘说的是,那一会儿臣妾陪姐姐参酌那些夫人的名单可好?”

本来就是贵妃提的建议,皇后自然应允,何况贵妃对那些夫人知根知底,不至于偏差。

在婢女的引领下,才人由远至近,行礼平身入座。

贵妃笑目相迎,无奈那才人生就一副奴颜婢膝的骨子,一眼看高,一眼看低。对皇后毕恭毕敬,对贵妃,则依旧是爱理不理,目中无人的德行。

惯常高位的人哪能参不透这点伎俩,只这牡丹虽贵,也需绿叶来衬伴。贵妃甘当绿叶么?怕的是即使她有意,却是会夺了主人的风头,得不偿失。才人,正当得那葱葱郁郁,可惜的是,枝枝叶叶太过单薄,那牡丹的繁华,岂是单靠她一己之力能撑得住的。

席间,才人殷勤侍奉皇后,皇后身后立着的婢女竟是入不得手,大眼瞪小眼,对才人吹鼻子瞪眼,心中不知偷偷腹诽了多少遍。

皇后仪态端庄,并不曾薄了贵妃,每每有新菜上桌,便会亲自给贵妃加菜。

才人执箸的皓腕一顿,纳罕的是皇后何时与贵妃这般亲厚?怎地她倒成外人一样了?搁不久之前,皇后不是还那个恨之切的吗?才人心底不是什么滋味,都道是女人善变,还真就是这么回事。猜度归猜度,手下却是不减利落,皇后身份尊贵,当然是受得起,任她再殷勤,皇后自始自终都是怡然自得。

身份啊,身份,同一个男人的女人,一个妻,一个妾,天壤之别,不能逾越。

用膳过后,按照惯例喝了一会儿茶,才人道,“臣妾这隔一日未见小殿下小王姬,心里就空空的没着落,眼前啊总晃悠着这俩孩儿的笑脸。”

皇后微笑,“瞧瞧,这谆儿炯儿给才人宠的,本宫有时也瞎想,这朝夕间俩孩儿就长起来了,你们说这孩子开口喊人,该别喊错了人呢,别把才人当作亲母了啊。”

才人盈盈笑道,“娘娘拿臣妾说笑的呢,臣妾就是有心也实是无力啊,皇后娘娘不为母后,谁人敢当得。”

皇后唇畔笑意犹在,眼梢却微显冷瑟,直瞟贵妃,此话她当是扔给贵妃的,无奈才人那愚笨脑瓜还以为奉承了皇后正沾沾自喜呢。

皇后终有道出口来,贵妃心下一松,比才人还要谦恭道,“谆儿炯儿有姐姐庇荫,实是他们兄妹的福气。”

皇后满意的颔首,唇角的笑意灿若春花。与聪明人打交道,很是省心。

才人急不可耐的请求皇后去探看阿哥王姬,皇后也是两个时辰未有过去婴儿房,暗里思度这贵妃想必更是望眼欲穿。遂应了一声起身。处于皇后右侧的贵妃,眼见皇后胳臂微倾,便心领神会,贴身搀挽住皇后,才人一双美目滴溜溜的转,这情景,怎么看怎么不舒畅,贵妃不是忒清高么?竟也甘心伏低做小?

东边太阳西边雨,这一出一出的,才人磣得牙痛。

皇后弱不禁风的由着贵妃才人扶持进了婴儿房。

婴儿房暖风扑面,比起温暖的前厅更胜一筹。

谆儿似睡未睡,似醒未醒,靠在奶娘怀里含着***,双目紧闭,一张小嘴时而吃吃,停的时候更长些,大约是累了吧。

皇后半俯身,探出玉手,在谆儿的肉脸上抚过。

那边床上,炯儿一个响亮的哭声作起,另一奶娘赶紧抱起,先是换了尿布,又是安抚着轻拍背,待得炯儿哭声化小,这才坐下妥适喂奶。果然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操守,值得信赖。

谆儿已抱在皇后怀里,大而有神的眼眸紧盯着皇后的脸,啊唔着呓语,才人道,“瞧这秀眉凤眼,与皇后像极了。”

皇后宽厚的笑笑,“后|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这谆儿生就一副仁和相貌,老人儿打眼一瞧,就晓得是一富贵主儿。”

贵妃应承着道是,再无多言。皇后的心思已经了然,还需置嘴吗?

谆儿忽然痛了一样哇的便大哭起来,皇后哦哦的哄着、惦着,也只是无用功,谆儿哭的更厉害,贵妃一旁干着急,因为皇后都没有把谆儿给她抱的意思。

危难时刻显身手,太子林勋进来,“怎么?哄不转了?”边说边大踏步往里走,皇后多少有一点尴尬,她递给林勋,顺手拍打着身上皱了的衣衫。

林勋跟老父亲一样宠溺的眼神望着谆儿,又是颠又是抛,不一会儿,谆儿竟裂开了笑嘴儿。

才人不失时机道上一句,“咱们谆儿与殿下这般投缘,殿下让我们这帮女人都失了色。”

林勋回头倾城一笑,“像不像亲爹?”

众人无语,看林勋嬉笑脸色,似是玩笑,然扯及皇上,这就不是一般了。才人张口结舌,皇后白了太子一眼。太子倒不以为然,对她们的大惊小怪不置可否,他自己就觉得最配当谆儿的爹爹了,她们一群无脑女人怎么能参透这么深奥的道理呢?白说了。

林勋与谆儿乐颠乐颠的,像一对傻瓜,一个大傻,一个小傻。

炯儿吃完了奶,皇后伸手欲抱,却听林勋道,“还是吾来吧,不然又是一个哭鼻子。”

皇后只得做罢,她眼看着林勋几个步伐就转到了贵妃跟前,心里立时就明白,林勋这鬼货,不过是藉由口罢了。

贵妃抱过谆儿,神色不由得添了细腻温存,软软蠕蠕的小家伙咿呀学话,却是无人能懂;两条胖胖的小腿可着劲儿蹬啊、顿啊,像极了旱地上的青蛙。贵妃看得眉开眼笑。

皇后才人如木桩一般生生杵着,索然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