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没认错，那的确是玄玉。
但如果不是擦亮眼睛，艾琳根本不敢去认。眼前的少女身着一身黑色大露背的晚礼服，腰间盛开着镶着白边的黑色百合花，戴着过肘的黑色手套，手中紧紧攥着流动着金色光芒的长柄法杖。
艾琳认得那根法杖。“那是你的法杖，你究竟对玄玉做了什么！”她掉头过不可思议地瞪着梅林，玄玉的气质实在变化太大，令她感到不可思议。
“我领她走上了魔法的道路。不过没料到她竟然能成为魔女，这在我的意料之外。”梅林老老实实地回答，然后又跟艾琳解释了何为魔女。“如何，带来魔力了么？”他向玄玉问着。
“是的！我尽可能吸收了足够多的魔力！”玄玉恭敬地将法杖交还给梅林，后者不知从哪里变魔术般地摸出一颗宝石。宝石通体翠绿色，被打磨成了非常光滑的球体，大小跟核桃差不多。
艾琳的眼睛微微睁大。“绿宝石？这么大颗的真少见！一定价值不菲吧，你从哪里得来的？”
“我是有钱人。”梅林轻笑，“这不过是我宝库中极不起眼的一件收藏品而已，不算什么。”实际上，这颗宝石连收藏品都算不上，以前被梅林随手仍在了艾特兰斯岛宝库的某个角落，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用上。
他单手托着绿宝石，口中轻轻念诵咒文，然后储存在法杖中的魔力源源不断地被输送到了宝石里。“宝石储存魔力的能力比木头要强很多。”说完，他轻轻将宝石放置在了法杖的两个犄角中间，悬浮在中间的那根短小的木刺上。“还有么？”
“没了……老师，为什么你不去秘地中灌注魔力？”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为了不想体验秘地和外界的强烈落差感，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梅林干咳一声，现场交给玄玉“冰冻”和“黑幕”两个常用的中阶魔法。玄玉带来的魔力虽然并不算多，但储存在宝石中能够有效避免魔力的自然挥发。
“艾琳长老，请带我们去找你的那个老相好……呃，不，我是说老朋友。”
艾琳瞪了梅林一眼。“刀锋谷距离这里最少有一千多里远，利用门派的传送门可以到达那附近最大的都市，但那之后就只能通过车马和步行前往了。”
无涯谷的传送门不是固定的，可以通过调节门的灵力来选择目的地。梅林没有半点灵力，玄玉则选择了魔力因此不具有灵力，只能由艾琳来操作。穿过大门之后，三人已经站立在了一座山丘上。
确切地说，应该是沙丘。
“我不是想质疑，但是，艾琳长老，你是不是传送错地方了？”梅林四顾，周围除了黄沙之外什么都没有。
“诶，奇怪了……”艾琳又回想了一下，突然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然后默默地低下头。“对不起，我……我搞错了，传送到了距离那个大都市——安明城西面三百里的沙漠中。”
“没事，回去再调整一次……咦，门呢？”
艾琳的头埋得更低了。“这是已经被遗弃的单向传送门……”
现场一片沉默。
“有时候，我有种想把你埋了的冲动。”梅林平静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艾琳眼泪汪汪，“下次我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你也知道是低级错误！”
“对不起啦！”
无奈地叹了口气，梅林举起手杖。“大地之神盖亚，请为迷途的旅人指明方向！安明城位于何方？”
空中出现一道绿色的光箭，箭头笔直地指向某个方向。“这边。”梅林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和灼人的烈日，迈开步子往箭头所指的方向前进。
沙漠之旅比他预料的要长一些，或许是化为魔女后玄玉增强了体力的缘故，一路下来她竟然没有请求休息，倒是梅林停下来喘了几次。当烈日偏西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一个小镇。
“喔，你们要去安明啊？今天是到不了咯！”镇口的老人在听了他们的话后，连连摇头，“安明离这里还有两百多里路呢，你们还是明天早上坐马车去的好。不过最近沙漠里不大安生，闹沙虫，据说有些商队都不发车了……这可不好办呐……”
“看来得在镇子里住一夜了。”梅林跟她们找到镇里唯一的客栈，“不过我有些在意他说的沙虫。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知道，没听说过。”艾琳摊手，“可能是一种讨厌的小虫子吧，我讨厌虫子。”
在镇里随便吃了些东西之后，他们各自行动。艾琳去附近勘探地形，梅林则带着玄玉来到镇子外继续开展教学。
梅林的知识量非常大，所学也特别杂。但为了教学需要，他必须整理出一套简单且单纯的学习理论，让单修魔法的玄玉修行。不过魔法从来不是一个单纯的理论体系，就简单划分，都有星象魔法、信仰魔法、自然魔法、宝石魔法等等不少于十多类，要将这些都教给玄玉，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魔法的种类繁多，法术更是数不胜数。为了将理论尽量简单明了地阐述出来，我个人将类似于魔法的知识分为几个大类。一是占星术；二是炼金术；三是巫术；四是纯魔法。前面三种，占星术重在预言；炼金术重在物质转换；巫术重在诅咒；三种类别都有量的攻击防御法术。为了让你能专精一类，我重点讲纯魔法。”
梅林伸出手，手心悄然凝聚起一团黑色的物质，似水非水，似雾非雾。
“魔力是构成世界的物质，魔法来自于魔力，而我们魔法师的目的就是利用魔力来改变世界，实现奇迹。魔法没有正邪之分，哪怕再邪恶的法术都能用在正途上，而再正当的法术也能用作坏事。你要记住，要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是的，老师。”
“纯魔法的划分有很多类，对你最有用的是黑魔法和元素魔法。”梅林从旁边的书上轻轻摘下一枚叶片，口中念诵几句咒文，叶片骤然枯萎。“这就是黑魔法。我教授的黑魔法是一种具有‘终结性质’的法术，跟元素魔法的火焰等不同，不存在外部破坏，而从内部进行消耗……”
梅林在讲授的时候非常认真，玄玉学习得也很专注，很快就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月亮从沙丘上爬上来。
“今天就到这。”梅林稍微歇了口气，“每天必须将学到的知识进行温习，等你完全掌握了，我们再进行下一阶段的学习。”
“感谢老师的教导！”
玄玉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却发现梅林没有动弹。“老师？”
“嘘——”梅林示意她安静。在一片寂静之中，似乎有什么声音正在接近。“有些不妙，你退后一些。”
刚说完，梅林脚下的大地一阵抖动，然后猛地炸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