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所有视线从梅林那里转向云梦。不过在云雾笼罩下,所有人都看不清对方真容。
“看来,梅林跟你说了不少呢。”云梦居然没有否认,“不过我也支持他,如今的九仙门已经腐朽,无法承载起担当修道者们后盾的重任,从缺席的两个门派就看出来了。今后的世界,将是仙道跟魔法共存的世界,能否让娇生惯养的修道者们存活下来,就看新仙门的了。”
“作为不参与新仙门创建的人,您为我们考虑了很多,感谢您。”尊者微微颔首。
之前大家还不明白为什么云梦泽要帮梅林说话,但尊者的表态让他们立即懂了。
“是的,因为我们云梦泽,并非修道者。”云梦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众人的视线,“跟梅林一样,我是站在魔法这一边的。”
云梦泽加入九仙门长达数千年的岁月,所有人都想不通今天这究竟是怎么了。
“我……我脑袋有点乱。”陆云杉坐回到椅子上,“可是阴灵气使用者是我们的敌人吧?在遗迹之中就很明白了。”
“那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虽然同样是魔法师,但我们并不跟尼福尔王国的家伙们交好,因为对方是侵略者。”梅林指了指自己,“我们才是九州本土的魔法师。为了捍卫家园,我们有责任跟他们斗争到底。”
“总之,现在敌我的分辨已经不能用灵气或者魔力来判断了。梅林……会长如今是我们修道者的强大同盟,我们需要对付的是名为尼福尔王国的敌人。”尊者简要总结道,“梅林会长的强大相信你们已经体会到了,而他的组织还有比他更强的存在。可以说,没有什么比他更可靠的盟友了。”
“前提是他真的是盟友。”许锦难得地叹了口气,“我明白了,前几天的地震,应该就是您跟梅林……会长打斗的结果吧?”
“很遗憾是的,我确认过,没有什么伤亡报告。那么我们来谈谈新仙门的事。”尊者很随意地岔开了话题,“根据梅林会长和云梦掌门的主动提议,无涯谷跟云梦泽退出九仙门。因为混乱无法平定,也将澜沧山移出九仙门。”
“那么昆仑岭呢?那里不是也同样乱七八糟?”万丛闷声闷气地问。
“现在已经不乱了。”梅林指向坐在最远处的叶无尘,“而且新任掌门不就坐在那里么?”
“什么!?”
包括叶无尘自己在内,几乎所有人都一起喊出了声。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十方会的长老们已经拥趸了一位名叫无明的长老作为新掌门……”还没等莫弦说完,梅林就用一句话、五个字,简短地结束了她的发言。
“我把他杀了。”
我把他杀了……
把他杀了……
他杀了……
杀了……
了……
现场一片突然安静,安静地只剩下众人强烈的呼吸声。
“我……知道‘十方会’的力量,他们有着十位非常强大的长老作为首领,而且门下的弟子多达数千,是决不可忽视的力量。梅林会长,您究竟出动了多少精锐,才将他们的领袖杀死的?”说到这里,单凌几乎都快崇拜梅林了,因为就此地的一两个门派全力出动,也未必能拿下那个“十方会”,毕竟那可是排名第二的门派——“昆仑岭”的真实实力。
“喔,我就在刚才去的,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很遗憾无明被我烧成渣了没法捉来,谁让他反抗得太厉害呢……其余的成员被我灭杀了七人,长老太丁在内的三人因为投降了所以还活着。”
现场再次一片静寂。
“咳咳,总之,在副掌教霍山闭门不出的当下,如今‘天剑使’叶无尘是唯一的正当继承者。而且我相信门派内应该没有人会再反对他了,挺好的,不是么?”
虽然大家都知道叶无尘的品行端正,但梅林的作为简直像是个不讲道理的强盗。不过这个强盗并没有做错事,而且实力又强大得咂舌,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终究还是尊者不愿再等沉默蔓延下去。
“如此一来,九仙门就只剩下六仙门了。不过我提议采用梅林会长的建议,不再用六仙门这个名字,而改成‘新仙门’。所有门派都属于这个新仙门的分支,不再区分你我,大家将前所未有地团结在一起……”
这时,西风道之王万丛“哗”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要玩团结友爱的游戏你们自己玩去,我没有兴趣。如果九仙门从此不再,那么我西风道,现在就退出九仙门!”他两三步走到梅林身边,凑近了这位年轻的领袖,“你不是很强么?有本事就把我西风道灭了!我西风道之王万丛,不怕你。”
说完,壮汉的身影离开了这个会议室,一时间气氛比之前更加沉闷了。
“尊者大人……”
“我明白,九仙门现在处于分崩离析的边缘,或者已经开始在崩裂了。但我坚信在我们的努力之下,一个更好的仙门正在建立起来。修道者将在这个新仙门的庇护下,在天球交会中,以及之后的世界生存下去。”
“这件事,轻容我们思量之后,再答复您。那么,我等告退了。”莫弦微微行礼,也离开了这个会场。单凌微微摇头,叹息着向尊者致意之后紧接着离开。
“我相信您的意图是好的,但我不会接受一个霸权者。”陆云杉瞪了梅林一眼,向尊者行礼之后消失在原地。
会议室里的九仙门成员,只剩下流光派的许锦和刚被任命为掌教,正处于混乱中的叶无尘。
“尊者大人,我等会追随您到最后。”许锦以坚定的口吻说。
“谢谢你,不过……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啊,这个会议。”老人无力地坐了下来,“是啊,老夫太过理想化了。”
“不用着急,尊者大人。任何人在冲击性的事实面前,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所以我完全理解大家的态度。不过一旦当他们理解了现实之后,应该就会回到新仙门的怀抱了。”梅林笑着安慰道,“数千年来,这些门派都在和平的环境里享受了太久,等天球交会降临,他们就会尝到凄风苦雨的味道了。”
梅林咧嘴一笑。“自然选择……可是残酷的。”
数日之后,远在北方地区的森林之中。
这里是有着“魔法师塔”之称的“尼福尔王国魔法师集会所”。这栋外观看起来并不怎么大的建筑里,外号“骨头架子”的阿瓦克正接受芬诺·亚卡的召见。
走在空荡而且有点黑的走廊上,阿瓦克心如止水。那扇大门推开之后,光线并不明朗的大厅映入眼中。虽然经过一次的人员筛选,但大堂里的空座位依然还是多,看来前方那位带着银面具的大人并不想用数量来代替质量。
“阿瓦克·索拉克里安,向伟大的芬诺·亚卡大人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