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和玄玉听得呆了。
“不是邪魔干的？！”
“什么是谷主！？”
对于同一个故事，玄玉和梅林发出了不同的询问。
梅林看了看玄玉，耸耸肩。“世上从来没有什么绝对正义之师，大多数战争的正义都是自己标榜的正义，就跟世上没有绝对正义的人一样。我所好奇的是，你故事中的掌门跟谷主似乎是不同的两个职位？”
“对，掌门负责门派的日常运营，谷主则是名义上的最高领袖。”
梅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就跟国王和摄政大臣一样。难怪你愿意让我来当掌门，因为你才是国王啊！”
“因为我肩负师兄的遗命。”艾琳垂下眼睑，“那场战役过后，师兄重伤昏迷三百年，终于驾鹤西去。从那之后，我就拼命努力复兴无涯谷，但每次都受到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百般阻挠。”
“不过为什么那些门派不彻底灭亡无涯谷一脉呢？以你一人之力，恐怕无法抵达他们。”梅林不解地问。
“因为围攻无涯谷的只有四个门派，他们遭到了另外四个门派的质疑和谴责。再说，如果九仙门之一的无涯谷彻底灭亡，这个联盟必然会分裂为两派，然后爆发大战。”苦笑一声后，艾琳轻声说，“如今无涯谷，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存在，一个两大阵营之间的缓冲带。”
一时间大家都没说话，气氛陷入的令人难受的沉默。
“对不起。”默默走了一段时间后，玄玉轻声说，“我不知道……还有这段历史。”
“很多时候可怕的并不是邪魔，而是所谓的正道。”走在前面的艾琳微微点头，“邪魔我们可以防御，但披着正道外衣的恶人我们防不胜防。”
玄玉再次不语。
这座地下城市的结构有些奇异。从崖边进入的时候开始，他们便踏上了一座吊桥，走过去后是一片圆形的广阔区域。建筑物等都以月牙状环绕着中间的这一片区域，这种风格看起来很是奇异。
“两边的亭台楼阁都是内门弟子及长老等的居住、生活之所，中间则是演武场。由于无涯谷的传承比较特殊，所以场地比较大，而且质地坚硬。”艾琳指着演武场最中间的石柱，“看见那个矮石柱了么，顶上镶嵌的是黑灵水晶，配合这里的阴灵气，能短时间内提升触摸者体内的阴灵气。”
梅林走上前，轻轻将手放在那圆形的黑水晶之上。
顿时，力量充满了他的全身。
似乎源源不断的魔力淌入梅林的身体，他的躯体犹如干燥的海绵充分吸收着这里充沛的魔力。然后，他身上亮起了光芒，那是冰蓝色的光芒，就像冬季最寒冷的冰块。
“蓝色……”艾琳所有所思。
“升起吧，午夜的太阳！用无尽之神的双眼俯瞰大地，让光芒洒满此处！”梅林单手指天，蓝色的光芒腾空而起，化作一轮灿烂的金色太阳，将这个黑暗呃空间照得有如白昼。
这次，轮到艾琳睁大了眼。
“师兄……”她口中喃喃。梅林那周身澎湃的蓝**力和瞬间使用的强大法术，令她下意识想到了自己的师兄、无涯谷前任谷主。直到玄玉轻声呼唤她，艾琳才猛然清醒过来。“小子，你的法术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口诀好生奇怪。”
“这就是秘密了。”梅林嘻嘻笑着。浑身充满魔力的感觉简直是太好，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阿尔兰特，回到了自己曾经学习魔法的时候。“魔力……还达不到大魔法师的水平，不过当个寻常魔法师都是完全够格了。不够，远远不够啊……”他自言自语。
“喂，你在说些啥？”艾琳根本听不明白梅林的喃喃自语。
“长老，我们来无涯谷这么久了，还没听你说过无涯谷的修行系统。”梅林转头问，“对于无涯谷的仙术，我们该如何学习呢？”
“啊……呃……”艾琳踌躇了好一阵才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不大会教学。”
“那你以前当掌门是管啥的？”梅林眼睛都耷拉下来了。
“很多好不好，上上下下的后勤啊，还有别的……书库的登记啊……虽然基本上这些事情都有具体负责人，但我可是主管！”
梅林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现谷主其实啥都不会。本来还指望着对方多少能教自己，看来当初不是这女人谦虚，而是真教不了。
“话说，你能有半点作用么……”梅林已经开始用嫌弃的目光来看艾琳了。
“我有作用啊，我可以充当打手！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很强的！”说完艾琳长老一连在这里释放了好几个大招，都是攻击类的仙术，以证明自己的长处，“如何？”
“如果我能恢复当年的实力，你这种程度的，我一般称作渣。”
艾琳长老愕然。“我有用的，真的！我能做饭……”
“黑暗料理。”
“我还能做衣服……”
“你是说找裁缝那件事？”
“我还能、还能……”一时间找不到适合的词语，艾琳委屈得眼泪汪汪地蹲在了地上。“反正我有用的……”
梅林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她拉起来。“好歹你也是谷主，刚才的气派哪里去了？好了，反正今后一切有我，你只管看着就好。”
“不愧是掌门，有你我就放心了！”艾琳办了个鬼脸，然后伸出大拇指。
“我是代·掌·门！”梅林没好气地白了这个没啥用的谷主一眼，“既然你说不清无涯谷的修炼体系，又没办法教学，那我来好了。”
“你说你说。”艾琳连连点头，“只要能振兴无涯谷，都听你的。”
“从书库中书籍的分类，基本上可以分为八个等阶，七种系别。具体我就不说了，我觉得这种分类不大明晰，建议改成：学徒、魔法师、大魔法师、魔法师之王、魔法师之神，分别对应无阶和初阶、次阶和中阶、后阶和高阶、升阶、超阶。系别我看只分为：攻击系、防御系、辅助系三大类比较合理。”
艾琳和玄玉认真地听着。
“之前归类的什么治愈系、娱乐系，都应该归类在辅助系的范畴中……话说娱乐系是什麼鬼！”
艾琳嘿嘿一笑。“不用在意这些细节，继续，你继续。”
“还有，而且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们不应该再像之前那样，树立一个等级森严的系统。”梅林一字一句地说，“不论实力如何，也不管脾性怎样，甚至是进入我们这个团体的先后也不打紧，关键的是我们是一个团队，一个整体。”
他索性在地面坐下。“我知道其他的门派是个怎样的情况——掌门，长老，还有弟子们，一代弟子二代弟子三代弟子……但是我希望我们的团体不要变成这样一个政治色彩浓厚的机构。无涯谷追求的是无尽的知识，所以没有必要做得跟官僚机构那样。”
“可是大家都是这样做的呀。”艾琳无奈地耸肩，“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办？”
“这并非唯一的组织形式。按照我的想法，无涯谷不应是一个门派，而应该成为一个……”他轻咳一声以强调，“公会。”
艾琳跟玄玉面面相觑。
“公会？那是什么？”艾琳问。
“所谓的公会，是一个为了共同目标而努力的群体。这个群体没有太多严肃的等级制度和死板的规定，相反，公会的组织非常自由。”梅林露出笑容，回想起以前自己参加魔法师公会的那些日子，“平时，公会中将发布一些任务，并且有任务完成后的奖励。而每当有重要事务的时候，公会中的每一个成员，都将作为重要的战力为团体而奋战。”
艾琳想了好一阵，没能在脑中构建起所谓“公会”的画面。“那么师父这样的角色总有的吧，要不然谁来教授典籍？”
“本来也是没有的。不过我觉得结合本地的情况，可以考虑设置一两个类似的职位，以培养新人。”梅林微微点头，“公会的首领是会长，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职位了。我认为可以建立元老会，跟全员大会一起决定重要事项。”
“我呢？”艾琳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副“我应该是会长吧”的期冀模样。不过梅林当然不可能将那么重要的职位交给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你还是当谷主好了。”
“可是在你的职位表里根本没有谷主这个职位啊！”艾琳不依不挠，“不管，人家要当官！人家要受到尊敬！”
梅林叹了一口气。“喂喂，你好歹是长老吧？先前的尊严模样哪里去了？别以为混熟了就可以撒娇耍赖，话说回来，你个几百岁的老人家对着我们这种新入弟子撒娇耍赖真的好么？”
“你才是老人家，你全家都是老人家！”艾琳一抱手，托起丰满的胸部，“我不管，要是不给个说法，本长老今天就不允许你搞这些改革！”
“行，行，你赢了。”梅林摊手，“这样，既然有长老会，那么你出任长老会的首席长老，如何？”
首席长老？听起来好像很有威严的样子！艾琳嘿嘿笑了，点头同意。“好，本首席长老同意掌门的意见。”
“是代掌门！”梅林纠正，“不过从今之后也就没有掌门这个称呼了。以后要叫我会长。”他看了看一直没吭声的玄玉。
“是的，会长师兄。”
“呃，不用加师兄两个字。你看，我们没有所谓的师父，所以你叫我会长就行了。”
“没问题，会长师兄。”
梅林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