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嗯，就是这里了，如何？”
“啊……进去了，热热的……”
“感觉如何？如果不舒服的话就说喔。”
“很舒服，好舒服……啊……嗯……”
梅林叹了口气，敲了玄玉的脑袋一记。“我说，你能不能别发出这种让人误会的呻吟？好歹我心性可是千锤百炼的，要换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还真把持不住。”
“对不起，师兄。”玄玉赶紧道歉，她刚体会到灵气入体的感觉，生怕唯一能教自己的人撒手不管了，“师兄，我还要！”
“你啊！”
在教导玄玉如何灵气入体之后，梅林开始按照书中的教导打通玄玉体内各个穴位，穴位打通之后，灵气会在通常的经脉内运行，产生温热的错觉。
花了半个月教梅林识字之后，玄玉正式变为了梅林的学生。虽然入门级的功法都不是特别难，但梅林阅读和理解的速度简直惊世骇俗，最让玄玉五体投地的是，梅林竟然还能记住自己看过的书的内容。
所谓天才，不外如此。
然而这个老师自己却始终无法调动起哪怕一丁点的灵气。
“……”
在休息的空档，梅林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他的手有点肉肉的，而且颇为粗糙，跟以前自己的苍白双手截然不同。有时候他会想，要是换一双手，会不会就能施展出仙术呢？不过这自然不可能。
“真是，跟傻瓜一样。”他自嘲地一笑。
这一个月来，他几乎吃住都在书库，前排十列的书籍几乎都被他看完了。书库的分类非常清晰，在每一列的书架侧板上，都挂着个牌子，上面简略写着是何种功法、等阶如何之类。他目前已经看到中级二等仙术了。
虽然书籍多，不过按照梅林的理解，基本上可以分为八个等阶，七种系别，分别是：无阶、初阶、次阶、中阶、后阶、高阶、升阶、超阶；攻击系、防御系、治愈系、召唤系、增益系、辅助系、娱乐系。
按照他在一本叫做《无涯史摘》的纪实性文学作品中看到的，创建无涯谷这个派别的先祖，应该是升阶等级。所谓升阶，也就是升腾而上，从人类的范畴升华为仙人。但达到这个阶段之后，还不能说是真正的仙人，只是无限接近于仙人的“准仙”。只有斩断尘缘，才能升为“超阶”，也就是仙人。
而无涯谷历史上最强盛的时候，派内共有三个升阶、十个高阶、三十一个后阶、七十个中阶和七十个初阶。
“好小的门派……”读到这里，梅林忍不住摇头。而艾琳长老，怎么说都应该是高阶等级以上。
“师兄，请教我防御系的法术！”在听了那本书的讲解之后，玄玉请求道，“到现在为止，您教我的都是攻击性的，我想学防御性的。”
“你记住，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梅林放下手中的书，“上次采购的东西快吃完了，你去买一些回来。”
玄玉微微嘟起嘴。
“上次都是我买的，师兄你跟我一起去嘛。”
梅林挠了挠头。“好吧，正好我有点事情要去镇上。你去把衣服换好，我们这就走。”
在无涯谷之内，梅林和玄玉都穿的是无涯谷的统一外袍。这是艾琳长老特地去镇上为两名年轻人定制的，但那女人却死活不承认，只说是以前剩下来的。三百年的衣服还能穿？反正梅林是不信的。
说起门规，无涯谷的门规可以说是史上最简单自由的规定。
主要有三条：第一，绝对不可给门派丢脸；第二，绝对不可叛离门派；第三，绝对不可为非作歹。除此之外，便无更多。就连门派的制服都不是强制穿着的，所以为了尽可能低调，二人去镇上都会换上便装。
至于艾琳，当时在一本正经地跟两人宣布而来门规之后，居然自己到镇上喝酒去了。
无涯谷并没有全部化为废墟，有几乎一大半的建筑是完整保存下来了的，其中包括大量的住房、几个闭关室、书库、一个大的演武场，以及提供日常生活之用的其他建筑。平时日常的饮食是由玄玉在镇上买来之后，自己在伙房料理完成的。
梅林不会做饭，但玄玉很乐意为他做——用伙食来换取教学，怎么说都是一件非常划算的生意。至于买东西用的银两，则是长老时不时给的，梅林也懒得问她从哪里得来。
玄玉很有天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在梅林的教导下她就从无阶升入到了初阶。
而实际上，即便是这种划分也有些模糊。玄玉的攻击系法术的确是升到了初阶的水准，但其他的则依然一塌糊涂。也就是说，一定要划分的话，只能勉强算作攻击初阶，其他的无阶。那么总的来说又算是个什么等阶呢？不仅玄玉不清楚，梅林也搞不懂。
梅林就这个问题还特地问过艾琳长老，关于其他门派的等级问题，以及是否有统一的划定标准。对此艾琳长老给了一个确定的答复：在目前的仙门之中不存在统一的标准，虽然也有真人这样的称呼，但只要够强大，谁都可以自称真人。从无阶到超阶这样的划分只在无涯谷内部有效，放到其他门派就不能一一对应了。
二人走到山壁上那道大门跟前，梅林取出掌门令，令牌上泛起光芒。在光芒的影响下，大门处出现了水波般的纹路，这意味着通往外界的道路开启了。
因为出去过好几次，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激动的地方。
这道门连接着外界一处临近森林的石壁，距离城镇不远，但由于处在崖壁之上很难被人发现。“那么我去买蔬菜和大米。”玄玉向梅林说，“师兄，你呢？”
“我去找一个木匠。”梅林指指不远处，“还记得我的木桨么？因为太大了，我让这里的木匠帮我改一改。”
“说到底，你那个木桨究竟作何用处呢？”玄玉不解地问。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女孩羞怯的性格得到了很大的改变，或许也跟梅林的教导和时常跟人打交道有关。
“自有用处，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说。”梅林看看天色，“傍晚之前在这里集合。”
本来如果可能的话，他要找的不是什么木匠，而是专门打造法杖的大师。但梅林不认为他能在这边的世界找到什么法杖大师，作为替代，他向人询问到了本地最好的木匠，并将自己设计的图纸交给对方，按图制作。
即便如此，他也不抱什么期望。
木匠的家不在镇子上，但距离不远。沿着小路穿过一片树林，在一处空旷的草地上的木屋子就是了。
梅林下意识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树木，然后才走向小屋——这是他长年以来的习惯。比起矿物制作的法杖，木杖能够储存更强大的魔力，而且韧性也更好。缺点当然也不是没有，木杖耐久低，容易磨损，所以寿命比较短。
所以每到一处，梅林都会四处寻找优质的木料来作为制作法杖的材料。
走到小屋跟前，他轻轻叩了叩门，却发现大门没有关。
“我进来了。”他喊了一声走进屋里。屋中的光线有些昏暗，木头的边角料和各种工具摆放得到处都是，除此之外还有捆成卷的牛皮和山羊皮，以及麻绳麻布等杂物，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梅林艰难地在杂物堆里找寻落脚点，好不容易走到了里间。
然后他听到了呼噜声。
这个呼噜声实在是很特别，并不是他之前没听到，是因为听到了也难以注意，因为这呼噜声实在是像极了水壶烧开时候的鸣笛。以至于刚才他一直以为木匠在烧开水。
里间是木匠干精细活的地方，用来做刻字雕花等细致的工作。当梅林进去的时候，正看见木匠正靠在椅子上舒服地打着呼。中午的阳光透过他前面的窗户洒进屋子，落在面前的木桌上，映得桌上的东西金光闪烁。
“喔……不错嘛，虽然只是个木匠。”梅林微微睁大眼，上前轻抚着桌上的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