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了——”以赫双目无神坐在椅子上,呢喃道:“我用一生中最珍贵的年华忘却他们,已经够奢侈了。我好不容易用时间治愈了伤痛,现在我只想以最好的姿态为自己而活着,那些微痛的青春就让它们如云飘散吧!”
笑笑看着他失神的样子,心口如万箭穿过般难受——
当年,所有人都惊叹于苏家出了一名奇才。从小到大,他所表现出来的才智与能力都远非同龄人可比,在无数赞扬和叹服中,他的成长轨迹近乎完美。有人认为,他会从军,追逐他父亲的脚步成为一个赫赫有名的军官;还有的人认为,他会从政,凭借苏家在国家中枢的势力和自身的实力成为某市一名历史上最年轻的市长;更有的人认为,才华横溢的他会因为某一个人的期望,成为娱乐圈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王巨星!
然而,人们所期望在他身上看到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九年前那个下着大雪的夜晚,对于当年那个十六岁的少年来说,无疑是一场毁灭般的灾难。很快,随着他的不告而别,那个京都城中最耀眼的新星就这样悄然陨落。
一切就好像梦一样,徒留余音缭绕——
她凭什么责怪他呢?
他一个人远在他乡,无依无靠地度过了这么多年,能够忘却那个噩梦,安然无恙地回到原点,期间所承受的苦楚又会比谁少呢?也许,令她为之气急的是,在他最无助的时光里,她却没能让他好过。
不知不觉的,笑笑红了眼眶,说:“你回来便好——”
看着她情绪失控的样子,以赫也莫名的有些感伤。忽然发现,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了。这对青梅竹马在同一个大院里长大,一起见证了彼此的成长印记,是知己,更是姐弟,不是亲情却更甚于亲情。
她之于他而言,正如同他之于可卿一般。
以赫拭去她眼角的泪花,柔声道:“我很好。这些年来,我没有自暴自弃自甘堕落,相反,在另一个领域我得以升华,将来,定能过得比以前更好。”
笑笑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很快便笑了起来,说道:“这点我当然没有怀疑。只是我没想到,自小性格就很孤僻的苏大少爷竟然进化成了一个心理学家,在欧洲业界名声大噪不说,还被母校剑桥大学受邀为名誉教授,而且你丫的竟然还拒绝了,来南都大学这种小庙受周源那小人的气,真是奇葩!我说,你这人生履历也是有够玛丽苏的啊!”
以赫笑了笑说:“在自愈的过程中,上帝赋予了我治愈他人的能力。这是使命。”
“再者,人各有志。在心理学方面,我们还处于极为落后的状态。我想,比起剑桥的学生们,我们华夏的学子们也许更需要我。至于周主任嘛,我确实不太喜欢他的为人,不过,我就当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那道坎得了。”
笑笑鄙视地说:“得了吧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这小心眼的家伙会这么慷慨大义?”
以赫抓抓脸,嘿嘿一笑:“如果有机会,我确实很想扁他一顿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