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夫一看这阵势就明白了个大概,一定是这张大户得罪了云啸。偏巧这家伙又贪心,想讹外乡人。结果提到了铁板上。现在就算是讹诈的罪名不城里,聚众谋刺国侯的罪名在这里明摆着。
虽然只是未遂,但张大户一家的性命算是丢定了。
灌夫的心中有些不忍,这张大户平素里虽然横行乡里。但是对灌夫却十分的恭敬,还经常送些礼物巴结灌夫。如今见他落得这个下场,便生出了恻隐之心。
“侯爷哪里用得着跟一个贫民如此认真,这张大户平日里刁顽了些。有什么冲撞侯爷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当他是个屁放了就完了。这张家也有些银钱,不若让他纳些罚金,侯爷您饶过他的性命如何?”
灌夫认为张大户这样的家伙,攒足了劲得罪云啸,也得罪不到哪里去。说不定还能花钱消灾,可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灌夫没有想到。云家现在已经是富可敌诸侯国,怎会将一个小小的富户财产放在眼里。
云啸没有搭理讲情的灌夫,对着乡勇们说道:“这张家讹了你家侯爷的一个铜锭子,给爷找出来。”
“诺”
乡勇们虎狼一样的就冲进了屋子,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云啸的命令被坚决的执行着,就算把张家烧成一片白地也要找出这颗铜锭子。
不多时,一名黑甲武士恭恭敬敬的将一锭铜饼子递到了云啸的面前。
“弄醒他。”云啸看了一眼地上的张大户。
一桶冰凉的井水兜头便浇到了夫妻二人的身上,夫妻俩打了一个哆嗦。看见满院子的黑甲武士,立刻跪了下来对着云啸磕头如捣蒜。嘴里念念有词,囫囵个的也听不清楚。
“你不是说我没给过你银钱,那么你告诉本侯。这锭铸有云家铭文的铜锭子是哪里来的?”
“侯爷饶命啊,小的猪油蒙了心,不知道您是侯爷。求求您饶过小的这一次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张大户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灌夫,你也听见了。他亲口承认讹诈本侯,地上的这些杂碎也是意欲行刺本侯的刺客。既然你说这里是魏其侯的封地,那么就请魏其侯来处置一下吧。若是魏其侯处置不公,本侯便要告到陛下的驾前。到那个时候,怕是面子上都不好看。”
云啸背对着灌夫,看都不看他一眼。云啸根本就不将这个莽夫看在眼里,不就是手里有几个游侠么。有什么了不起,云家的防护好像铁桶一样。别说刺客,就算是金太保那样的高手不一样被撕成两半。
灌夫见云啸一点都不鸟自己,而且还让自己做人证,顿时涨红了脸。
等了好长时间,窦婴终于赶到。今天一早他去长安给太后请安,结果太后身体抱恙。他就提前回来,还没进家门就得到家丁的禀报。一头雾水的窦婴立刻赶了过来,路上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询问了一下。
询问的结果窦婴更加的疑惑,云啸这是什么意思。这张大户不法乡里平日里自己也听说,不过看在他十分恭顺而且逢年过节孝敬的不错。这才睁一眼闭一眼,就这么个货就是踩着梯子,也够不着得罪云家得罪到家主亲自出来的地步。
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也不对啊,这个张大户只不过是自己封地的一个富户而已。既不是自己的门客,也不是自己的家奴。云啸若是对付,自己手下有大把的部属门客还有家奴可以对付,为什么要对付这样一家人?
百思不得其解的窦婴匆匆赶到了张大户的家里,远远的一瞧心中更加的疑窦丛生。好家伙,骑兵都派出来了。看这规模没有八百也有五百,为了一介富户居然出动了这么大的阵仗。这云啸要干什么?
“你,快点回家吩咐所有家将着甲来这里,要快。”
窦婴觉得不能不防,若是云啸对自己下黑手也得有个防备。等到家将到齐,窦婴这才敢进入张大户的家中。
“哎呀,临潼侯。听说昨日临潼侯就到了,为何过府而不入啊。窦婴可要挑临潼侯的礼呦,莫非嫌弃窦家的门厅窄了不成。”
窦婴一进门就扔出了窦家,毕竟长乐宫里的那个老太太还健在。窦家在朝廷中实力雄厚,云啸也不得不忌惮。
“哪里,魏其侯言重了。只是昨日临近日落,天又下着雨。云啸才没有叨扰魏其侯,可是这一家狗才居然讹诈不成,还企图行刺本侯。既然魏其侯来了,就给本侯一个交代吧。”
“魏其侯,我们不知道是临潼侯啊。若我们知道,借我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对临潼侯不利啊。求魏其侯救救小人一命。”
张大户跪在地上,一见窦婴来了,以为来了救星。连哭带嚎的向窦婴求情。
窦婴差一点没被气死,自己这还没问呢。你个糊涂蛋都招了,还怎么为你开脱。还救你一命,你不被切碎了喂狗就算是万幸。他家可养了一只很厉害的豹子,说不得喂的就是人肉。
“呃……既然人犯已经交代清楚,那么云侯要一个什么交代?”
窦婴紧张的看着云啸,不知道这个小子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来。若是太过分,今天的事情说不得就得打到刘启那里。真要是那样窦婴心里还真没有谱,就连刘启宠爱的南宫都嫁到云家做妾室。这小子的圣眷之隆可见一般,自己这个表弟与女婿之间,难说刘启会向着谁。说不得,还真得往长乐宫求一下姑母。
“交代?我不要什么交代。这位张家大嫂曾经发下过誓言,若是贪墨了我的铜锭子,即便被扒皮也不冤枉。本侯想成全她的誓言,就将他们全家的皮都扒下来,由云某带走即可。”
满脸横丝肉的张大户婆娘立刻一翻白眼便昏了过去。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胡诌的话,这位侯爷居然当了真。
张大户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屎尿齐流。窦婴与灌夫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想到云啸居然会这样狠辣的对付这一家人。他们究竟是怎么得罪了云家,居然会得罪的这么狠。弄得云啸非要置他们于死地不可。
“临潼侯这样非刑处置,恐怕与律法不合吧。”
窦婴觉得云啸的法子过于残忍,总不能让他在自己的封地。将属民扒皮抽筋吧,这不但是扒张大户的人皮还是扒了窦家的面皮。
“本侯只是成全她的誓言,并没有于律法不合。这誓言是她自己说的,又不是本侯提出来的。既然发了誓言,就要兑现承诺。这个官司即便是打到陛下那里,恐怕魏其侯也未必会赢。”
“呃……这个……”窦婴实在没有办法,誓言是自己发的,又不是云啸逼着她说的。真是个败家娘们,发什么誓不好非要发个扒皮的誓。这下可好,碰上个较真的。就的想护着你家都不行了。
“既然魏其侯没有异议,本侯就缉捕人犯了。”
“他们夫妻二人都在这里,还缉捕什么人犯?”
窦婴立刻紧张起来,难道这小子要借机发难?慌乱之下忙向后一步,退到了家将的身后。
“他们夫妻是在这里,可是这妇人发下的誓言是全家扒皮。这里只有夫妻二人,本侯打听过了。她家有三子两女,两女已经出嫁可以不算数。但是这三子均未成家,可以算作她的家人。”
窦婴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的看了看地上已经吓得瘫成一堆泥的张大户。
心道:你究竟就是怎么得罪了这个小子,居然要将你全家斩尽杀绝!
“好,既然临潼侯没有异议。来人,将他的三个儿子给本侯抓来。”
“诺”
云啸一声令下,一群黑甲武士狼一样的冲了出去。窦家的家丁没有得到家主的命令,没敢阻拦任由他们肆虐乡里开始抓人。
张大户的大儿子就在院子里,被第一个拿住。过了不过两个时辰。跑到出嫁姐姐家的两个小子也被抓了回来。两个小子的脑袋肿的好像两颗猪头,鼻血还在缓缓的流。
云啸的嘴角掠过一抹残忍的弧度,吩咐道:“将他们带到河边的沙地。”
张家一家五口被带到了河边的沙地,窦婴不明所以。好奇心驱使之下,也跟着来到了沙地。
张大户的女儿远远的看着,不敢哭号也不敢过来。只能远远的看着,见到爹娘和哥哥弟弟都被押到了沙地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来人啊,一人挖一个坑把人埋起来。只露出人头即可。”
云啸冷着脸吩咐,黑甲武士们轰然应喏。拿起铁锨开始挖沙子。窦婴更加认定云啸早有预谋,谁他娘的出门还带着铁锨。
此刻河边围观的人群已经是人山人海,短短的一段河道被挤得水泄不通。土坡上树杈上,爬满了看热闹的家伙。这些人都是听说一位国侯要活剥人皮,都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个剥法。浓烈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越来越多的乡民赶过来观看这场难得的扒皮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