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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风筝回到家,桌上的分手信依旧还在,只是上面压着的笔拿开了,风筝想大海也许已经看过了吧。但是又有一丝想法,大海也许没有看到这信,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然后默默地折起来,放进了口袋,
大海回来,一直逃避她的目光,一句话也不说。明显大海已经看过分手信了。
接下来的三天,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就像陌生人一样,一丁点交流也没有,就算睡在同一张床上,中间也隔着空空的一段距离,两个人都封闭了自己,将对方死死的排除在外。
第四天早上,风筝刚从洗手间洗濑回到卧室,大海醒了,望了她好一会,然后说:你写的信,我看了。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风筝以为他这几天都没有交流,是很生气自己的提出分手,以为他会挽留,没想到这么干脆。虽然这几天下来,风筝是有点后悔了,但是听大海这么一说,又放不下自尊心说自己不想分手了,只好硬着头皮说:好。那我过几天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不用,我搬出去。
风筝看到大海的眼睛红红地,对着她说:快去上班吧,不然会迟到。
风筝听到心彻底破碎的声音,真相原来一直都在这里,只是风筝不敢揭穿,不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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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风筝下班回家的时候,大海已经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走了,没有高大的他来回走动,房间一下子大了好多,但空荡又冰凉。
风筝再也抑止不住心底的悲凉,趴要被子上嚎啕大哭,感觉要把心脏脾肺都要哭出来一般,有一种连根拔起来的痛。
哭累了,睡一觉醒来,天还只有微微亮,再无睡意,洗了个澡,坐在床上发呆,等着闹钟响起来,和以往一样去上班。
接下来的日子,风筝每一分钟都在后悔自己提出的分手,爱的卑微又怎么样,他没有那么爱自己又怎么样?至少还有一个人在身边,在精神上有个依靠。风筝抓狂地想念大海,他宽厚的手掌,坚实的胸膛,还有温暖的拥抱。
一个星期后,风筝再也忍不住这种折磨,给大海发短信,一开始就是轻描淡写地问他还好吗?住在哪里?,后来就是问冷静思考地怎么样?我想我们还是继续在一起吧?
这些短信都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信。风筝只好在短信里苦苦求他,深刻认错,想一切回到从前。但是,依旧没有回音。
大海像一阵风,出现在那个有着阳光的下午,站在马路边的石墩上朝她微笑招手。现在又像一阵风一样,刮过她的生活,消失地无影无踪。
张爱玲说有一种爱就是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再开出一朵花来。风筝将自己踩进泥土里,却也没有开出一朵让人怜惜的花来。她不想再作践自己,一切挽回都是徒劳。
风筝试着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琴姐的另一家专卖店正好也开业了。于是忙着两家店,来回跑,天天加班,晚上近十一点到家,已经没有任何想法,倒下就睡,早上闹钟一响,立马跳起来,又是连轴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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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在大海搬出去后第二十天的一个下午,突然发短信给风筝,问她在干嘛。
风筝正好在清点库房,立马停下来,心又开始怦怦直跳。立马回短信,想表达的不要太热情,也不能太冷漠,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复是好。打上字,又删除,又打上字,又删除。反反复复几次后,回了一句:正在上班,你呢,最近好吗?
发送了之后,满怀期待地等待回复,却落了一场空。
正是这种像猫爪挠心一般,让风筝原本被工作磨得平静地心,又开始有了各种期盼,各种憧憬。但是,之后大海接下来,几天又没有短信了。
风筝想这算是几个意思啊,以前自己那么求他,他视而不见。现在突然又来撩她,却又消失,是想把她折磨到什么时候。
风筝受不了这样子,她一定要再见大海一次,无论如何。于是接下来几天,每天12点准时发信息:大海,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见一面吧。大家也冷静了这么久。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周后,大海回复了,定了时间地点。原来大海就住在对面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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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以为再次见面,自己会情绪激动,或者又会掉眼泪。万万没有想到,两个人见面之后,她反而平静了,之前的那种难受、痛楚、不甘、卑微等等全部都得到了释怀。
他和她就坐小区公园里的椅子上,相互微笑着,说了一会话,两个人都那么有默契地不提分手、复合等等,那天天气挺好,阳光的感觉刚刚好,不炽烈、不刺眼,偶尔吹来一阵微微的风,有一种岁月静好,时间或所有的故事结局就应该在此刻停止一般。
见面差不多半小时,大海告诉风筝又换了一个工作,现在帮一个小公司老板当司机。风筝没有告诉大海,现在升为经理了,下面管理着两个店,薪水又涨了。但没有说,只是淡淡地微笑,听大海说。
这次见面回来后,风筝所有的负能量都消逝了,当琴姐说晚上聚餐,让她叫上大海的时候,她很平淡地说我们分手了。在之前那段时间里,风筝是不敢和外人提大海,一提就感觉撕开伤口一般。
琴姐惊讶了几秒,然后说聚餐完后,我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和你说。风筝想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会就要张罗着给我介绍新男朋友吧。
没有想到,琴姐说的重要的事情,也是开启一段新生活,但不是新男朋友,而是新的事业。琴姐的老公收购了南方一个服装厂,打算做自己的服装品牌,盛情邀请风筝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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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琴姐的邀请,风筝当然很心动,这样的话,自己就有了一个更大的发挥自己能力的舞台,她享受这种创造价值,证明自己的过程,她想拥有更好的生活。如果大海能一起去就完美了。
于是风筝发短信给大海,说一起吃个晚饭吧。大海同意了,吃饭当中,风筝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却又不想破坏了这刚刚平静地,往着修复方向去的情感。
吃完饭,大海问风筝,要不要去他家,风筝点了点头。
还是一间十几平方的房间,公用洗手间。风筝心里有点悲凉,看到桶里的脏衣服,什么也没有说,提到洗手间的龙头下,开始一件一件清洗。大海依在门上,呆呆地看了几十秒,然后回到房间里,不再出声。
晾好衣服,风筝把桶子放到房间里,和大海说:衣服晾好了,我回去了,你送送我吧。
大海起身抱住了她,低下头,甜蜜而绵长的吻,紧紧地拥抱,坚实的胸膛,所有的这近一年的回忆全部点点滴滴的涌入风筝的脑海,不由自主地留下了两行眼泪,不管之前是如何开始的,至少自己那么真切地爱过眼前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是她的初恋啊。大海不曾问过,风筝也从未告诉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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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大海不再联系风筝。风筝再也不想像以前那样卑微的去乞求这份爱,她觉得自己值得拥有更好的爱情,那种彼此深爱对方的,那种有着共同目标和价值观的。
但是如果大海可以挽留她,哪怕一次,就像风筝一样苦苦挽留他一般的挽留一次,风筝愿意放弃所有跟着大海挤在那个十几平的房间里,给他做饭、洗衣,忘记自己想飞得更高,看得更远的梦想。
琴姐通知风筝把房子退了,因为两天后,就准备飞到那个南方城市,开启生活的新篇章。风筝拨通了大海的电话,告诉他自己要走了,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希望那一天可以去送她。
大海说好,我来送你!
风筝拖着行李,一直不肯过安检,她想等大海。只要大海一出现,只要他挽留,她就打算头也不回地跟着大海回去。
只是,最终大海没有出现,他打来电话说老板要去附近的省市出差,他请不到假,必须去。所以不能来送了,祝她一路顺风。
风筝听完后,像个无助地孩子一般,蹲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机场大厅里哭泣,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身体因为抽泣而抖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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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到达这个南方城市二个月之后,突然收到大海的短信,大致意思就是累了吧,回来吧,我真的需要你!
但是一切来得太迟了,很多时候很多决定,错过了之后,也就真的错过了。时间无法倒流到机场的那一刻。风筝回复了三个字:太迟了!
之后大海再也没有发来信息,更也没有电话,十年过去了,风筝偶尔会在梦里见到大海,有时候他们在手牵手散步,有时候梦到那半盆枣子。
这十年,风筝也谈过几场恋爱,但是都无疾而终,自己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全身心的投入去爱,也慢慢学会了保留,也学会了各种物质匹配,和谁在一起,她都会想到大海。
十年后,她再次回到这个城市,买了一套大房子,可是身边没有人,一个人住着一百多平的房子,她偶尔会冒出一个冲动的想法,要去找大海,哪怕翻遍这座城市,但是最终还是会平静下来,觉得自己很幼稚,也许大海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英俊不再,但那笑容肯定还在,就像那个下午,他站在马路边的石墩上,挥着手,微笑着,让风筝第一眼就看到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