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这里吧。”在汉娜的指示下,维纶被留在了一个名叫柯罗佳的小镇里,当然,身无分文的维纶还得到了一枚银币,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只有傻瓜才会把钱白送给别人”是维纶一直信奉的一条准则。
望着马匹离开所扬起的尘土,维纶终于松了一口气:在自己看来非常牵强,完全是临时编撰出来的一套说辞,那位汉娜·卢盖特却无比单纯地相信了,并且,她毫无怀疑,也从未试探维纶,这一切不禁让维纶深感意外。
“如果她真的那么蠢,肯定会被封为圣人吧。”维纶撇了撇嘴,他不知道对方的想法,索性也不再去恶意揣测对方,他现在得想想自己的事儿了。
柯罗佳距离奥塞斯库城仅有一天不到的路程,这是帝国在大丛林地区的中心,那些对帝国人保有恶意的蛮族很难通过帝国的重重关卡袭击这座城镇,所以这座城镇显得非常和谐:马车与旅人比比皆是,人们对外来者不像外围那些聚居地那般抵触,他们只是觉得维纶的外表有些异样,多看了两眼,却也没有显露出任何鄙夷的情感。
“虽然在这里生活好像也不错,但说什么,我还是得回奥塞斯库城啊......”望着安静和谐的小镇,维纶明白,这里并没有发生如他脑海中预料的那种内乱。
没有大规模的内斗自然再好不过,但韦伯斯特男爵与卢盖特公爵之间的权力斗争是肯定存在的,虽然之前他们之间的冲突还没有到达你死我活的境地,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卢盖特公爵出手毫无顾忌,不光派人暗算韦伯斯特,还为了自己的目的挑起原本臣服于拉斐尔皇子的三大部落的纷争,起码在维纶眼里,这场博弈不会就这么简单就收场了,韦伯斯特男爵和卢盖特公爵,二人只能留下一个。
“有什么方法能够解决这场纷争呢?如果安德莉亚在就好了,起码她会给我一些实用的建议......”想到这儿,维纶却摇了摇头,毕竟,他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安德莉亚·斯卡莱特现在正在帮助拉斐尔皇子召集那些从北方逃难而来的流民补充军力以应对一位强敌所发起的战争,根本顾不上自己这点小事。
“还是得靠自己!”他揉了揉脑袋,走进了一间专供来往旅人居住的旅店。
“咯咯咯——”老化的门板在维纶的推动下发出了诡异的声音,显然,这间旅店的主人并不在意他旅店的外表。
踩在旅店的木质地板上,维纶发觉脚底下的木板不停抖动着,不禁让他想起了之前乘船南下时候的那种糟糕的感觉。于是,维纶忍不住建议道:“老板!你的店真应该好好修缮一下!免得到时候,有人掉到你的酒窖里去偷酒喝!”
但他的建议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应答,事实上,这间旅店里寂静无声,维纶看不到一个客人,或是店员。
“这里没有开张吗?”维纶皱了皱眉,他觉得这事儿有蹊跷,旅店的柜台上摆放着各种各样还未饮用完的饮品,桌椅上散落着一些食物碎屑,地板上泼洒的酒水甚至还未干透,显然在不久之前,这里还是招待顾客的,为什么现在却空无一人呢?
“就是他!”正当维纶还在思考之时,门外突然闯进来一群手持武器的人,一下子就把毫无防备维纶给击倒在地,紧接着,他们用非常麻利的动作将维纶用绳子捆住,拖出了旅店!
“呵呵,你终于送上门来了!杀人凶手!”领头的那人吼道。
“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维纶环视左右,发现这些人全都是普通村民,身上没有穿甲,手里的武器也都是棍棒之类的钝器,既不是盗贼,也不是佣兵,纯纯粹粹都是普通的平民。
“你这个凶手,贪图钱财,就谋杀了这间旅店的店长,现在人赃俱获,你有什么可狡辩的?”领头的男人非常年轻,他恶狠狠地跪在地上的维纶,骂道:“等着神圣的裁决吧!恶魔!”
“大哥,看看他腰上的这家伙!多么锋利!”说着,他们搜出了维纶身上的匕首,一个年轻人盯着那把匕首看了好久。
“他就是用这把刀杀死店长的!”一个声音在维纶背后响起。
“多么恶毒!愿他的灵魂永受煎熬!”有人咒骂道。
“我想你们搞错了——”维纶刚想说话,结果头上就挨了一记,这让他暂时“安分”了许多。
“带走!”临头的年轻人大手一挥,众人便簇拥着把维纶带走了。
这段时间里,维纶想了很多,他既然不是凶手,为什么这些人要搞这么一出呢?自己身无分文,别人既不是求财,也不认识自己,为什么要认定自己是凶手呢?
既然自己现在成了凶手,那么接着是审判呢?还是直接上绞架呢?
“但愿他们还给我一个辩解的时间。”维纶的双手被绑在背后,但他却发现,这些人打绳结的手段并不高明,也许,他能够找个机会挣脱绳索。
一行人押解着维纶通过街道,镇民们望向维纶的眼神也彻底变了,他们开始恐慌,当维纶的眼睛朝向他们的时候,他们赶忙避开了眼睛。
还有许多人在咒骂着维纶,似乎整个镇子里的人都已经认定了维纶是凶手。
“我是第一次来这个镇子,怎么可能谋害这里的人?!”
“闭嘴!你这个凶手!”年轻人一拳就打在维纶的脸上,维纶躲闪不及,整张脸被打得通红,眼睛边上也渗出了血来。
“不禁让我回想起小时候在萨马尔......”沉默了,他想起了之前在萨马尔贫民窟里的生活,那是怎样的一种无奈?如果不去偷窃,就要忍受饥饿,偷了吃的,还要受一番毒打,有时候你明明没有偷,别人也会当你是偷了,将你打一顿出气。
维纶叹了口气,被众人拖拽着向前走去。
与此同时,一个头发苍白的年轻人走进了之前那间旅店当中,他望着一片狼藉的旅店,笑着说:“呵呵呵......他们不是说好了,要把宝物的位置告诉我吗?怎么,连一个人都不敢来?”
摇了摇头,年轻人离开了旅店,不知朝哪个地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