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三天过去,焱的身体还没康复,殷却开始虚弱,因为接受了过多的日光照射。但她一直掩饰着不表现出来。一来焱的身体很难带她回去,二来,她喜欢神族,能多呆一天都是好的。
早上殷端药给焱,她竭力抑制着自己的不适,但焱还是发现了她的脸色苍白。他喝完药,坚决要走。
朝熠说:“你觉得以你现在的体力,能带殷回去吗?何况你是偷偷出来的,你是无所谓,但殷肯定不能从正路回去。”
焱撑住自己的身体,咬了咬牙说:“我不能让殷有事。”
殷红了眼,说:“但是朝熠说得对,你根本不能动,那样的话你的伤会更严重的。我不想你有事。”
焱摇摇头:“不行,而且我出来几天了,再不回去随会有危险,暗界也会有事情发生。”
在焱的执意下,朝熠无奈之下和辰墨及雨影送他们到那天他们来时的通道。
水在侧面涌动着,阳光照射在上面,折射出耀眼的光来。
殷用手遮住眼睛,长吁了一口气,回头望望无垠的绿意,无限遗憾地说:“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这个美丽的地方。”
雨影微笑着:“总有机会的。”
挥挥手,不再留恋,进入回去的通道。
水蔓延到全身,眼耳口鼻。能让不懂水的人感到深深的绝望。
殷就有这种感觉。无处落脚。无处藏身。一切虚空。
焱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他不想让她害怕。从今以后,他不想再放她一个人。
浮出水面,拨开莲花,上得岸来。
小以一直在池塘边焦急地打转,看到他们,眼泪都掉下来了:“陛下,你们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焱是用尽全力才支撑到现在的,伤口已经裂开,背上全是血。
殷扶住焱,冲小以说:“别说了,赶紧弄点热水。”
小以看着王背上的鲜血,吓得捂住嘴巴,也不敢再多说,赶紧跑了去取热水和毛巾来。
殷帮焱包好伤口,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小以犹犹豫豫地问:“陛下怎么了?”
殷摇摇头表示不想说,随口问:“这几天没出什么事吧?”
小以瞧了瞧四周,轻声说:“出事了。”
原来焱当初离开时,只对了贴身的侍卫随讲了去神族的事,原本打算一天的行程却因为焱的受伤而不得不多待了几天。朝熠已经派人通知了采苻,而采苻明知道事情的经过,却把过错强加在随身上,怪他没照顾好王,将他绑在祭坛的神柱上,并下令要惩罚他。
殷看着昏迷不醒的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噙烟阁的外围还存在着那无法看到的结界,看不到,却并不代表不存在。没有人能出去。也没有人能进来。如今,要该怎么办。
忽然,殷的目光停留在焱的脖子上,那儿挂了一个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个黑色的水滴形的宝石。
传说中,只要有焱的黑灵石,便能在暗界自由走动。不知道能不能破他设下的结界。
下了决心,殷小心翼翼地从焱的脖子上取下黑灵石,还好,焱还是昏睡着。嘱小以好好照看焱,自己朝外走去。
小以心里着急又没法阻止已下定决心的殷,又不敢吵醒王,只好一边看看沉睡的王,一边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只希望殷一切平安才好。
殷拿着黑灵石,慢慢地朝前走着。她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但总得尝试一下。
不知道走了多久,殷回过头望了一下,已经离噙烟阁很远了,原来真的走出来了。殷把项链挂到脖子上,藏在衣服里。如果给采苻看到,又是一个罪过。
殷匆匆忙忙往祭坛赶去。采苻其实要的是初莲,要的是她的命。所以应该来讲随暂时不会有事。
祭坛周围站着暗界的侍卫,围了厚实的一圈。祭坛上立了一根柱子,上面绑的正是随。他的头低垂着,头发散乱,身上全是血,可见受了很多的折磨。
殷的手脚冰凉,摸着初莲的手在颤抖着。她鼓足勇气喊:“放了随。”
人群开始骚动,有人飞快地去禀报。
采苻得了消息后很快赶过来,看到单身一人的殷,眼睛一亮,但还是不紧不慢地说:“怎么,你居然能够出来,你可知道是犯了更大的罪。”
殷看着采苻美丽却恶毒的嘴脸,心里一阵发寒,她说:“你不用说别的。你做那么多事,也不过就是想得到我的初莲。别人或许不晓得,我却知道。我今天来这里,就是要用初莲和你交换随。”
采苻站在祭坛上,从高处俯视着这个瘦瘦的,看上去柔弱不堪一击的白衣女子,她的眼神坚强倔强。采苻很是吃一惊,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沉默的她是一个脆弱的瓷器,好看,或许也有点硬,却不会强。现在看来,是她错了。还是,她得到了什么?
想到这里,采苻紧了紧衣服,说:“你很聪明,也笨。你不知道,在这里,除了王外,还没有人敢对我不敬。你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就凭这点,你就没有和我谈条件的权利。”
殷冷笑一声:“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谈什么条件。你只有这个选择。如果你要杀了我,你就得考虑后果。一方面,你不会用初莲。另一方面……”她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为了她这样做,她在他的心里,如果没有她想的那么重要的话,她必死无疑,“王也不会允许你这样做。”
采苻愣了愣,仰天大笑起来:“你用王来压我。太好了,我倒是想看看,王是会帮你这个小丫头还是会把我这个母亲置之不理。”
“你不是他的亲生母亲。”殷沉着地回答。
四周窃窃私语。这个在暗界算是个秘密,没多少人知道。当初上一任的王在时,就让早早失去了母亲的焱认采苻为母亲,严令禁止暗界传这件事的。所以到现在,没多少人知道采苻不是现任王的母亲。
采苻厉声喝道:“谁允许你这样乱说的!”
我只是在赌一把,赌焱的爱。殷在心里凄然想着。她说:“那么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哼!”采苻转过了身,眼里全是怒和恨,“你是暗界的灾难,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现在繁花守护者已经说了,只有把你杀了,再把初莲献给繁花,暗界才能安定。你自己选择吧,是要他们动手还是你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