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日,无论莫里斯失落也罢,心痛也罢,黄金号还是向德意志出发了,此时的德意志虽然还有一个神圣罗马帝国的名称,但它既不神圣,
也不罗马,更非帝国,德意志诸侯都对神罗(简称)皇帝不感冒,
表面上恭敬有加,实际上北部的新教徒和南边的天主教徒早就磨刀霍霍,随时准备干一仗,干柴已备,只欠一把火,
但比起波兰和北欧,真是不知道有多太平,从这出发要比直接穿过卡特加特海峡要安全的多,卡特加特海峡是有名的北欧收费站,要想从
那过,不留下买路财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个海峡,瑞典,俄国和丹麦大打出手,北欧的战事大都由此而起,莫里斯可不想从这个厄运海峡通过,他还想多活两年
自从夏洛特离开以后,莫里斯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卡尔和格尔曼还有船上的人想进去看看他都被拒之门外,莫里斯躺在床上看着夏洛
特的画像,这是他和塞万提斯学习美术时,偷偷画的,
一直珍藏着,只在没有人的夜晚,他才取出来欣赏,如今画还在,可画上那个她却已不在,蓦然回首,君已陌路,
他翻开了放在桌上的《君主论》,这本书自三年前起,他便一直带在身边,他的法国老师曾无数次苦口婆心地劝他真正用心去理会,但他却只是应付了事,从没有真正地在这本书上花过心思。
而到如今,他才有些感同身受。
想想那天的自己真是感到好笑,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想放弃执政的位子,真是幼稚得可怜啊。否这是我的宿命,我是天生的统治者,肩上的担子没有人能代我去承担。
许久,他合上了书,走到了甲板上,格尔曼正拿着望远镜眺望远方,腰间别着还是那把剑,真像一个西班牙的探险家,自从夏洛特走后,自己已经很少和人说过话了,即使吃饭时也是一言不发,他甚至怀疑这样下去他会丧失语言功能
“格尔曼”莫里斯拍了一下拿着望远镜的格尔曼,平心而论,格尔曼这个人说话虽说难听了点,还有点傲气,但人还是不错的
“莫里斯,你终于解冻了,我还在想,你再这么把自己关在房间,会不会变成雕像呢?”格尔曼还是不改毒舌
莫里斯把手放在船身上,沉默了良久
“格尔曼,你说我应该做一个铁石心肠,冷酷无情的帝王好,还是做一个平凡的人好呢?”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可始终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从朋友的角度来看,我们大家都认为现在的你就很好了,但是,老弟,我要提醒你,你是奥兰治家族的继承人,你没有退路,你终将承继你父亲的位子,你必须为此而改变。
“东方有一种虫叫蚕,它的一生必须经过蜕变,尽管蜕变要伴随阵痛,可不经过这,它将永远无法飞上蓝天,这是你的蜕变期,你必须坚持住。”
“冷酷无情,呵呵,你父亲不也如此,你父亲不也是从一个富家子弟成长为一个执政吗,这是成长的代价,这是帝王的必修课,冷酷,心狠手辣,没有这些,你没有办法在这纷乱之世立足。”
“除此之外,你还需要勇敢,不被一点挫折就打垮的不屈,坚定,你的路还很长,放心,我会指引你走下去的”格尔曼抽了口烟,虽然才刚满18岁,格尔曼却早已看清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所拥有的,恰恰是莫里斯目前最为缺乏的。
“也许吧,也许吧”莫里斯长叹一口气,努力吧,做一个好执政,别忘了答应夏洛特的话,天边出现了绚丽的晚霞,格尔曼离开了甲板。
而莫里斯一个人则留在原地,一个人扶着船身,望着面前蔚蓝的大海,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