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7年,初春,格罗宁根军营,橙白蓝的三色旗飘扬在风中,训练场上军乐队吹奏起荷兰的国歌《威廉颂》
我,拿骚的威廉;
流淌着日耳曼血液。
忠于祖国;
坚守这信念,直到死亡。
我,奥兰治亲王
自由又无畏;
西班牙的国王,
我永远尊重。
我所皈依者
就是上帝呀,我的主。
您是我所依靠,
我从来不想背弃您。
请赐勇气于我——
您永远的仆人。
赐予我消灭那让我痛心的
暴君的力量。
(在一般的场合下只唱第一节,如果还需要唱一节,一般是第六节。)
莫里斯身穿一件蓝色的火枪手的上衣,头戴一顶黑色的宽边帽,下着一条黑色短裤及绑腿,和身穿铁甲和衬衫的士兵站在了一起,耳旁吹来三月的微风,莫里斯只觉心情大好,忍不住笑出声来。
“军人要有一个军人的样子,给我严肃点,笑什么笑,不许笑了,这里是军营”一条长长的马鞭照着莫里斯的肩膀打来,一个头戴尖盔的军官说出一连串的德语,一时间唾沫横飞。
“是,长官”莫里斯意识到这是在军营里,便捂住了嘴,顾不上抚摸受伤的肩膀,便匆忙整了整衣服,恢复了正常的站姿
“我叫德波尔,从今天起,由我负责训练你们,我们知道你们有的人的出身不同凡响”军营特意看了一眼莫里斯
“但是在我这里,不分高低贵贱,全部都是士兵,你们能做的只有服从,明白了吗?”德波尔从副官手中接过了军官手杖,怒视着眼前的士兵
一帮吊儿郎当的新兵,射击的水平差得连民兵都比不上,行军的速度连牛都比不上,他们除了吃,还会干什么?德波尔是普法尔茨人,18岁时参军入伍,到如今已有了二十个年头,他曾在西班牙和神圣罗马帝国军中服役了十年,从一个小兵升到了团长,五年前因负伤被迫退役,直到今年才被荷兰雇佣来训练格罗宁根的第三军团。
荷兰陆军的无能,他早有耳闻,他才不愿意训练这种垃圾士兵呢,自己率领过的军队,西班牙军队可谓战力强悍,用起来也顺手,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虽说民族成分错综复杂,又是雇佣军,但毕竟和奥斯曼人打了那么多年的仗,战斗力虽比不上西班牙,但也差不到哪去,无奈佣金丰厚,便只好离开家乡前来。
训练前弗雷德里克特别叮嘱了有关莫里斯的事,但德波尔不为所动,不会给莫里斯任何优待,相反他还会对莫里斯“特别关照”,
他生平最讨厌饱食终日的膏粱子弟,莫里斯如此文弱,自然是不会得到他的任何好感,而这一切,莫里斯却浑然不知。
“现在开始射击训练,射击不合格的话,今晚的晚饭就和你们说再见了
还有,从今天起,军妓一律不得进入军营,任何人不得进入妓院等场所,一经发现,交由军事法庭处理,一律开除军籍,严重者即刻处死,军官一律取消休假,训练不合格的,扣除佣金,以五盾起价,官职越高罚的越重,听明白了吗?”德波尔挥起了手杖,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令人胆寒的弧线,治军必须严格,任何人都不得例外。
“明白了”士兵们有气无力地答道
“大声道,我听不见,你们这帮臭小子”德波尔用手杖在每个人的肩膀狠敲了一下,伴随着愤怒的咆哮,令空气中都有些升温。
“是,长官”
“闭上你们的臭嘴,射击开始,”德波尔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用脚踹了每个士兵一脚,催促着士兵们
“皮耶,这场训练由你监督”德波尔对身旁的副官皮耶嘱咐道
“请少校阁下放心,这里就交给我吧”
“预备,装填弹药”皮耶向德波尔行了一个军礼,举起了军刀,命令着士兵
莫里斯接过了火绳枪,好沉,他险些当场摔倒,但还是艰难地拿起了一个Y型的木棍架住了火绳枪,这个时代的火绳枪足有7-11公斤重,必须用Y型木棍或战斧(俄国射击军装备)作为支架才能射击
他从身旁的士兵手中接过绘有插图的火绳枪射击图,仔细地看了一下,便开始装弹,拧开装火药的小瓶,将火药从枪口倒入;
他清理了一下引火孔和引药锅,便将引药倒入引药锅.并合上引药锅盖,将预先含在嘴中的弹丸,从枪口装入,从枪管下抽出通条,捣实弹丸和火药,点燃火绳,把火绳固定在火绳夹上,闭上了眼,扣动了扳机
“七环,卡尔斯,打得不错,再看看这帮杂鱼,五环,四环,都是些垃圾”德波尔望了一眼训练场上的靶子,不觉恼火万分,这帮臭小子打得太差了,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莫里斯第一次开枪,就能打出七环的水平,此人有一定的天赋,必须对他多加磨砺
“卡尔斯,从今天起,你就是他们的队长了,带上你的人,进行射击训练”德波尔厉声叫住了莫里斯,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手上没有老茧,还是很白嫩,这个小子还需要锻炼。
“是,长官”莫里斯一脸异样地看着德波尔,这个任命来得太突然了,他是想磨练一下我,看来他并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虽然他的训练对于这个时代的士兵确实有些残酷,但只有这样才能将这些杂鱼训练成一支能打仗的军队,才能让我从一个文弱的书生变为一个冷静,果决,不畏惧生死,敢于承担责任的男人,想到这他还对德波尔充满了感激,
这才是我军人生涯的开始,他抬头望了一眼蔚蓝的天空,便奋力赶上了前面人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