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四壁空空,没有嘉铭在,我就不用在锅碗瓢盆里孤军作战了,但这段时间,竟然不好打发。
打开DVD,理·查德的钢琴曲就叮叮咚咚地敲在这静寂的空间里,抒情又闲雅。
回家来了,单位的事情,就不要再来打扰我吧。
我揉了揉额角,打开冰箱,找方便面。味道鲜美。
看书,上床睡觉,想起吕静,想打个电话,又想可能不方便,把那个号码按了几遍,每次要接通的时候赶紧按死,无聊。
又是晚上,又要睡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没什么是大不了的,什么事情都是时间的沉淀,又都将被时间荡涤的一干二净,什么是非功过,什么清规戒律,什么王权富贵,什么奇情轶事,南柯一梦而已。
睡吧,睡吧,明天太阳又是新的……
睡不着。
我最恨失眠,整个身体都疲惫到了极点,但眼睛和神经都清醒无比,即使努力闭着眼睛不睁开,还是没有办法休息好。白天的、以前的发生的事情,都如同跑龙套似的,统统都涌过来,脑袋都累得疼,记忆力却异常锐利!
见鬼!离了嘉铭这厮,我还真不习惯!他现在在做什么?他在哪里呢?
我翻来覆去,一时也安宁不了。
数羊吧。除了数青蛙,就是数羊。
我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好,不是失眠,就是做噩梦。一梦醒来,就像打了一场战争,汗流浃背,可那也比失眠强。
如果嘉铭在家里,他会陪着我数羊,我数数,他拍着我,就像哄小孩那样,我被他拍得很快就迷糊了;有时,他就陪着我起来看影碟,大多是恋爱的肥皂剧,我喜欢的,虽然知道里面的男女主人公都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举手投足都是惺惺作态,但我看得两眼放光,嘉铭却在一旁歪着睡着了,我就叫醒他,一起上床,那时,我也累极了,会很快入睡;嘉铭喜欢美国大片,最好是枪战的,我不喜欢看,他自己看,噼噼叭叭的枪炮声传过来,我就叫着烦,他就只好关掉……他曾经很疼我,事事都让着我……可是……
我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外面是残淡的天光。眼睛适应了黑暗,这屋子里的一切因为熟悉而清晰出来。
床对面悬挂着大幅的照片,是嘉铭精心选出来的我们的单人照,拿去用电脑处理后,合在一起的,效果非常好,照片上的我们都是二十岁,还在上大学。嘉铭说,我们应该地老天荒的在一起,虽然那时我们还彼此不认识,但照片可以弥补这个缺憾,所以我们从二十岁就已经在一起了。
现在,他在哪里呢?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他出差了,有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