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天,医院热闹得不得了。
医院里各个科室里,医护人员们人心惶惶,对这样的祸从天降,感同身受,都觉得胆颤心惊,这是个什么职业!出力不讨好。
新闻记者们蜂涌而上,院长得相关领导办公室外挤得水泄不通,大家都想抢先得知最真实的相关内幕,但结果是,几天之间,各大报纸以不同版本,刊载本院的凶杀案,如同影星绯闻一样花花绿绿:情杀、仇杀、内讧……
一时间,我的医院扬名在外,病人却明显减少了很多。
院长为此焦头烂额,一天里通过内部广播召开了n次会议,安抚民心、集思广益。
公安局的也来这里上班,天天有人来这里取证、调查,我和王霄已经不知被录了几遍口供了,明明昨天才和他们“老实交待”了,今天他们一坐在那里,表情严肃,口气冷漠,问着和昨天没什么区别的问题,又耗上一上午,让人发疯。
有一天,我坐在那里,又接受审问,我都有冲动说:“人是我杀的,你们把我枪毙了算了。”
但这时候不能随便说话,这叫作伪证,犯包庇罪。
我还不能保持沉默,态度要良好。
王霄和我一样,毕恭毕敬,孙子似的。
心情坏透了。
我突然记起张谭对我说的那句话:生活的手术无处不在。
对极了,手术有很多种,有慢工夫的,有快的,只要你还有感觉,手术最终都会让你感到难受,感到痛苦。
折腾够了,再凶险的事情也渐渐风平浪静发,病人们又多了起来,像以前一样,我对张谭的愧疚,却与目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