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几天来,一直觉得乏力,我想我的体力和精力都已经处在透支状态,乏力只是正常反映。
嘉铭仍然对我采取冷冻战略,不再给我和他谈话的机会。
有时候他开门进家来,我看他,会在忽然间觉得我们好象是素不相识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我们住在了同一个房间里,我就开始恍恍惚惚地想,费尽心思地想,我们是怎么开始的,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我依然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在那个家里出来又进去。
所有熟悉的一切,在蓦然之间,就都让我有了匪夷所思的陌生感,吕静,我们单独见面的次数已经太少,偶尔在楼梯口与我迎面相撞,各自看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分开,向相反的方向走开,这是与我曾经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
是这样的?一点都不真实,哈哈,一点都不好笑。
曾经,他的眼神是怎样的热烈,手指传来的温度是怎样的情意浓浓,他的声音充满着怎样的眷恋……现在却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视而不见。
我瞪大了眼睛向前走,我想他已经转过了楼梯拐角,走远了,我不回头看,不敢回头,只当是,所有的以往和现在,都如眼前这空旷的走廊,什么都已经视而不见、想而不见罢。
阳台上的那盆杜鹃好象不知疲惫,开过了一茬,就迫不及待的开第二茬,红彤彤的,艳丽至极。让我时时记起嘉铭怎样为一盆花处心积虑地讨我欢喜……都过去了,就像秦始皇当初的锦衣华袍、高高在上,都一去不返了,不返就不返吧。
我需要安静、没人打扰,这是非常安全的状态,我不会有更多的情绪变化,只需要简单地按照时间的间架结构来做自己的工作和家务就可以,没有谁说起我的对错,这样,很好。
我很久都没有说话了,好象已经失去了这种能力。
在长城上的那些雄心壮志,那些豁然开朗,都在眼前狭小的天地里,接受严峻的考验。
吃饭的时候,我一个人,感到索然无味。
我孤单得已经没有了斗志,我就想,如果我有个小孩子多好啊,他在我肚子里,陪着我,和我同心同体,却可以让我充满希望和快乐的过日子;等我把他生下来后,我就会抱着他,给他喂奶,看他的小小的嘴巴颤动着吮吸我的乳汁,那时我一定要有很好的胃口,我要把自己吃得胖胖的,把我的小孩子也喂得白白胖胖;等他快要会走路时,我就扶着他的腋窝,看他在我的扶持下蹒跚学步,他还没有我的腿高,却会给我充盈整个世界的快乐……
我真的很想要孩子,可是,我和嘉铭只在一个多月前有过一次,那是我出差之前,忘了当时怎样的情景,冷战中的插曲,竟然是高亢而充满激情的。我忽然对自己的出差很后悔,如果不然,现在,我是可能做妈妈的……
嘉铭回到家,冷着脸拿着摇控器翻频道看,我看着,想对他说:“我想要个孩子。”话到嘴边,终是没有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