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自强帮龙一从酒店取了行李,整个工作就算是完成了,龙一在付款给郭自强的时候郭自强说什么也不肯收……
龙一:“阿强……说实话耽搁你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就收下,我们还是朋友,你帮了我太多太多,谢谢你!如果以后到中国怎么也得找我,我必须亲自下厨给你做几个好菜,好好喝上一顿……”
龙一回到托尼家,壁炉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一家人在静静地听老人龙春风讲一个漫长曲折的故事……
龙春风:“七一年啊!爷爷奶奶带着不满二十岁的龙常海漂洋过海返回阿姆斯特丹,本来在年轻时就已经通过做珠宝生意积累了大笔的财富,可惜了时局不得不再次离开故乡……至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爷爷发誓再也不回中国……”
龙一点点头说道:“那么算起来,龙常海有个哥哥在中国叫龙常山,至于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来阿姆斯特丹也无从知道了。”
龙春风点点头,目光看向窗外:“爷爷对过去的事绝口不提,后来我听父亲讲,父亲一家来到阿姆斯特丹后,出于没钱没地位,爷爷组建了当时最大的华人帮派,几年的时间就达到数百人的规模……捞偏门……什么赚钱做什么……晚年组建Dragon钻石工厂……”
龙一问:“那爷爷现在Dragon工厂还在吗?”
龙春风:“八九十年代经营得不错,父亲逐步把精力转到工厂的生意,但是父亲快六十岁的时候把工厂给了我……大概零九年吧……而我又没有做生意的手腕……金融风暴撑住了,那一年你进才叔刚刚出生……没几年我父亲就过世了,最终还是没撑住……公司被收购,那会儿你叔应该还不太能记事。”
龙进才点点头:“我什么都不知道,记事的时候爸爸是珠宝设计师,当然了我也子承父业,也是珠宝设计师。”
龙春风:“我生在荷兰,长在荷兰,父亲从小教我们说中国话,一家人都能说中国话,都有中国情结……现在七十多岁了,真的好想到爷爷奶奶父亲生活过的中国看看……”
龙一点点头:“爷爷……可以的……我们明天就去办签证,是时候回去看看了……要是您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移民到中国。”
龙春风摇摇头说道:“移民不必了,你奶奶Fannie在这边,我要留下来陪她,要是大家喜欢中国就移民回中国吧!”
龙一看了老人一眼,心中很是佩服,对一个逝去多年的人还念念不忘。
龙春风:“托尼……你去我房间把抽屉里的木盒拿来,我有东西给你们看。”
等托尼取来木盒,龙春风打开木盒,里面装了三个小盒子,龙春风把三个小盒子放在桌上。
龙春风:“这里有三枚戒指,我现在拿的是一枚墨玉扳指,上面刻着龙,是当年爷爷帮派的信物,今天就送给你了……不是你的话我们一家可能永远也不能再见。”
龙一接过扳指用袖子来回擦拭一番,用料考究,其漆黑如墨,色重质腻,纹理细致,光洁典雅,一条龙盘旋于扳指上栩栩如生……
珍妮:“哥!我看看……我还没见过呢!”珍妮接过龙一的扳指仔细把玩起来……
龙春风:“这一枚帝王绿戒指是爷爷生前的宝贝,就算最艰难的时候,我也不敢拿去卖……今天就交给进才了……也算是一份念想。”
龙进才接过戒指也有些惊诧,戒圈以四爪的方式轻轻擒住了祖母绿主石,周围镶嵌钻石设计后璀璨夺目,如此贵重之物市价早已过亿。
龙春风最后打开小盒子说道:“这枚50克拉粉钻戒指就交给Zora,是你奶奶留下来的,以前Fannie都舍不得带……”
Zora接过戒指,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因为她也知道价值不菲,完全没有办法估价,要是遇上特别阔的买家上十亿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场的人无一不为三枚戒指所震撼,唯有龙春风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一样一身轻松……
第二天,递交完签证的资料后珍妮和托尼吵着要带龙一好好逛逛阿姆斯特丹,珍妮提了几个地方,龙一都说不想去了,托尼隆重介绍去梵高博物馆,龙一心想难得兄妹积极性高,于是点头同意。
到了博物馆不远处,龙一看到的是仿佛三块积木堆成的建筑物,整体方方正正,除了玻璃窗,墙体大部分为灰色,对面是一栋接近半圆的建筑物,同样为灰色调,矗立在枯黄的草地上,几棵同样没有生机的没有一片叶子的树旁……
龙一:“我喜欢这样的建筑物……沉稳!”
托尼:“半圆型的是新展馆,设计者是日本的建筑大师黑川纪章,对面的是老馆主展馆的设计者是著名设计师李特维德,他既是建筑师,也是家具设计师……”
龙一点点头:“珍妮,你哥懂得不少啊!”
珍妮吸了下鼻子说道:“那是!好歹也是学建筑的,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龙一:“那你呢?对什么感兴趣?”
珍妮:“我是学服装的,对什么都感兴趣,一会儿啊就让我给你介绍梵高作品吧……”
三人一边看作品,珍妮一边给龙一讲解,还算是知道的不少。
珍妮:“荷兰后印象派画家,1853年生,1890年就自杀了,早期只以灰暗色系进行创作,直到他在巴黎遇见了印象派与新印象派,融入了他们的鲜艳色彩与画风,创造了他独特的个人画风……”
珍妮就《天空星夜》、《新向日葵》与《小乌鸦的麦田》大讲特讲,似乎在炫耀一个非凡的天才,崇拜之意无以言表。
龙一:“珍妮……你刚刚不是说梵高的一生无疑是失败的,他不善经营,贫困潦倒,十年来仅售出一幅作品——《红色的葡萄园》吗?”
珍妮点点头:“是啊!”
龙一又问托尼:“托尼,你怎么看?”
托尼:“我不懂油画……不过梵高作品无疑是现存难得的作品,随随便便一幅卖几亿?”
龙一点点头:“我想说说的是……为什么一辈子就卖出一幅画?难道是那时的人不理解他的艺术,现在的人却理解了?”
珍妮:“梵高用这些代表阳光的颜色表达自己内心沸腾的热情和渴望,让人们永远感动于他生命的激情,有什么不对?”
龙一笑笑:“在我看来……梵高作品是成功的商业运作,这个美术馆收藏有梵高黄金时期最珍贵的几百幅画作,但是我看完还是认为梵高的艺术性被高估了。”
托尼和珍妮骇然,珍妮睁大眼睛问道:“为什么?”
龙一:“你们想想看,一个完全不被认同的人死后作品那么贵,什么割耳、自杀、精神疾病这些元素是不是具备炒作价值?再有后来国家负担经费建美术馆、提奥还有妻子乔安娜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托尼:“什么角色?”
龙一:“当然是商业运作……梵高死后,有人开始说好,渐渐地说好的人多了,画开始贵了,最终价值高到无法估计,但是我还是认为是炒作所致,品牌价值被放大了……而不是什么作者本身热爱生活,对生活的所感所悟才成就了今天的高价……”
珍妮问道:“热爱自己工作的人在为了他们自己的目标而努力。梵高毕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大家可以喜欢他的画,我想现在他可以欣慰了,因为大家都喜欢啊!”
龙一摇摇头:“梵高的画贵在品牌影响力……我敢打赌……就算把龙季平画的夏冰放到这个博物馆同样价值过亿……你信不信?”
托尼和珍妮都点头表示同意,但是却还是不承认梵高被高估。
三人坐上小游轮,开始体验水城风情,从中央火车站出发,经过安妮?弗兰克故居、国立博物馆、Leidseplein广场等,最后回到中央火车站,最后找了一家咖啡屋走了进去……
咖啡屋有些隐蔽,极易被人错过。咖啡屋里坐满了当地的老老少少。兄妹两人找了靠近壁炉的上层位子坐下来休息,托尼正忙着与诙谐幽默的调酒师聊天……
寒冷的季节里,咖啡屋是躲避严寒的理想之所,也是亲朋好友交流的好去处,用珍妮的话说,荷兰人都有着那么多的时间。
珍妮笑着说:“哥!嫂子漂亮吧?”
龙一扭头奇怪地看着珍妮问:“你不是在视频上看过吗?你觉得呢?”
珍妮:“我是问你啊!我当然看过……”
龙一满意地说道:“当然漂亮啊!对了,你觉得我这么样?帅吗?”
珍妮嘴角上扬,眼睛盯着龙一看了又看说道:“帅!”
龙一点点头说道:“哎!没有办法……谁让我那么帅!不过珍妮也蛮漂亮的呀!应该不少男孩子追吧?”
珍妮:“那还用说?不过厉害的是我哥,从我记事以来就开始不断换女朋友……哎!对了……等到了中国一定要带我好好逛逛,我都不知道去哪里逛。”
龙一笑道:“放心吧!一定抽时间带你们去四处走走,我想你嫂子也会喜欢你的。”
珍妮认真地点着头,不经意抬头朝托尼的方向望去,托尼正和一个中国女孩子在聊天,阳光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