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头顶的手掌温暖之极,透过发丝直达心底,苏杏受惊般跳开:“你你也早点休息。”
她咣的把门关上,差点撞到墨胥的鼻子。
墨胥愣住,这是……被讨厌了?
一门之隔的苏杏则想的简单:墨胥是不是有病?不然怎么说话喜欢挨着人那么近?
她心里头一向不装事儿,没想明白便作罢,从窗户翻出去,在房子周围布下禁制,确定周边那些虎视眈眈的孤魂衣鬼不能进来,才又回到房间。
洗完澡后,她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一缕白烟悠荡荡飘出来,一个少女模样的鬼影子成形,一成形她就开口数落苏杏的不是:“我都快化为灰了,你才来放我出来。你不是说要帮我找人吗?把我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小瓶子里到底是要闹哪样?”
苏杏默默擦着头发任她说。
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是她回丰城的飞机上遇到的,叫卫双双。当时卫双双在飞机上到处捣蛋,不是打翻这个人的水,就是把人家头顶上的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搞得人心惶惶,却没有人看得见她。
苏杏当时盯着她看,不料被她逮着正着,兴许是寂寞太久,她就粘着苏杏不肯离开了。声泪俱下的哭诉自己那一听就是杜撰出来的身世,苏杏知道是假的却也没戳穿。她说她在等一个人,等得她连那个人的名字都忘记了。
她认定苏杏可以帮她,便缠着她一直磨到她烦不胜烦答应了为止。
苏杏之所以没有超渡她,是因为卫双双根本没死,算是生魂,却又有些虚弱,应该是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比如植物人这类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魂魄一直在飞机上游荡。依照她自己的说法,在遇到她之前,她都没办法离开机舱。
说了大概十多分钟,卫双双见她不说话,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有求于人,随即扬起一脸笑,变脸跟翻书似的:“苏姐姐,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不会。”苏杏说,“答应别人的事情我从不反悔。”
“那就好。”卫双双长吁一口气,这个松一口气的动作由一个鬼做出来,实在是有点奇怪。
苏杏想起隔壁墨胥,放下毛巾叮嘱道:“你以后只能在这个屋子里活动,千万不要出去,更不要出现在我雇主面前,他怕鬼。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就去找别人。”
卫双双嘟着嘴,刚才谁说答应别人的事情从不反悔的?这就开始威胁了!
苏杏睨着她,卫双双眼珠子乱转,一个鬼没一点儿鬼样,一看就满肚子坏点子。她冷着脸,语气云淡风轻:“人鬼殊途,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还有,附近有不少孤魂野鬼,这一类不归我管,它们不来招惹你,你就别去招惹他们。知道吗?”
卫双双被她神情骇住,乖巧的点头。
苏杏看她在屋子里飘来飘去什么都好奇的样子,暗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一时心软带了个麻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