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瑞看着面前的谢未朝,打趣道:“不错,不错,自从我进入一品初段,还没有遇到过一位像样的对手,今日便和你较量较量!”
“后生小子,你可莫要后悔!”谢未朝怒不可遏,三十二名好手,只余章泽、田曾被救出,其余全部死于青河剑阵,要是再连这个后生都办不了,那么神世红树域还有什么脸面立足于圣光城脚下。
“恐怕马上要后悔的人,便是阁下了。”青瑞向着谢未朝越去,几个起落间,步法连贯成游龙,形影迅猛惊辰星,此步法正是天星流。
“哼!”谢未朝镇定自若,双手浅色青光泛起,四周的人,无不感受到,那双手究竟蕴含着怎样的惊天力量。那谢未朝的左手运起真武之力,脚下的沙石随着掌力而起,一掌挥出,沙石快如疾风,向青瑞驶来。青瑞仿佛根本未把这沙石放在眼里,他竟然穿沙石而过,没有撞击声,只有沙石的落地声。青瑞大喝一声,左手并指如剑,直攻谢未朝咽喉,谢未朝顷刻挥起右手与之相迎,一股巨力即将反噬自身,二人连忙收力退后。
秋如雪自语道:“青瑞方才破沙石使得应该是江月同风,只是这招本是一品中段才可修成,为何他在一品初段时就可以使了呢?难道,他们青河谷的人都是天赋异禀吗?”
宁天杀笑道:“秋少主,我们青河谷是江北小派,门人资质平庸,哪有如此多的天赋异禀。”
秋如雪似是对着宁天杀道,又似乎对着自己道:“不对,他的枫林晚行画得是情意浓浓,潇潇洒洒,若不是天赋异禀,又怎会……又怎会画得出呢?”最后的这几句温声细语,仿佛连她自己也听不到了。
宁天杀身侧的白衣女子朱唇微启似是想说话,可是又未说,她多么想告诉秋如雪,那个作画的人此刻便站在你的面前。
这咫尺间的距离,对秋如雪来说是未知,是天涯,若是没有那个缘字来打破这一切,人又该何去何从呢?
“你呀,真不知是为了些什么?”白衣女子微皱秀眉对着术平嗔道。
术平并未在意,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虽然发现秋如雪粉面如玉,身姿动人,一袭淡红衣裙,配着她不可思议的美,恍若仙子玉立在他眼前,只是术平的眼睛却没有一丝波动。
“宁大侠,是不是定要与神世来个鱼死网破?”谢未朝厉声道。
宁天杀冷冷道:“要鱼死网破的人是你!”
青瑞笑道:“死鱼和破网也是你。”
谢未朝身后的数百位紫衣人,耸动不已,显然极是愤怒。
“呛!呛!呛!……”数百人拔剑而起,愤怒的火焰在每一名紫衣人的胸口中放肆燃烧着。
谢未朝急道:“慢!青小子,老朽不愿看到双方厮杀,你我一战决胜负如何?”
青瑞道:“我要是胜了,该当如何?”
宁天杀朗声道:“不错。”
“青小子,老朽劝你莫要太过自负,否则输赢是小,丢了性命那可来不及了。”谢未朝抚了下白须继续道:“青河谷胜,这三十条性命,神世既往不咎,如若老朽胜了,还要劳烦宁大侠,相借蓝冰尺!”
宁天杀冷哼一声,道:“那也得看红树域有没有这个实力来拿!”
“有没有实力……这就是实力!”谢未朝整个人突然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势,整个左手臂,被一种中青色光芒笼罩。
“一品中段!”在场的数百人无不暗暗心惊,宁天杀吃惊道:“没想到,谢前辈竟然留了一手。”
术平与青瑞交会了一下眼色,二人心领神会,青瑞还是淡然以对。一品中段虽然比之初段真武之力更为雄厚,可是青瑞分明未放在心上。
宁天杀轻声道:“青师弟,你看他能胜吗?”
术平轻笑道:“呵……没有十分的把握,三师弟是从来不会冒险。”
“我懂了。”宁天杀舒心道。
白衣女子悠然道:“一年没见他,他还是这么的骄傲,这么的自信。”
谢未朝一个起身单掌劈向青瑞,青瑞身若轻羽向后飘去,青瑞深知谢未朝势在必胜,攻势强猛,不由得小心应对,青瑞半空跃起,左腿击向谢未朝,谢未朝双掌泛青,一一化解。
“不过如此。”青瑞转身潇洒落地,青瑞突向谢未朝越去,惊雷暴起,速度不止快了一倍,谢未朝何成想到青瑞会突然实力大增,他运气真武之力急忙护体,青瑞双掌纷纷向谢未朝击去,谢未朝与之相接,四周土石沙块纷飞,众人看不清二人究竟如何了,“咳咳……”谢未朝面色惨白,强撑着躯体,不愿倒下,段长水立刻奔到谢未朝身侧,口中担心道:“师兄!”
谢未朝仰天出了口气道:“不碍事……宁大侠,老朽自当履行承诺,不过老朽在走之前,还要向你讨教个问题,蓝冰尺到底在不在你身上?”
宁天杀正色道:“蓝冰尺一直是家师保管,这个问题你到了青河,问问家师便能得知。”
谢未朝目中无神,“告辞了!”
秋如雪对着身侧的绿衣女子缓缓道:“这里好像没什么事了,我们也走吧。”
“宁大侠,这位姐姐我们后会有期。”
“再会!”宁天杀拱手道。
秋如雪乘着一只火灵凤,宛若神人,在半空中盘旋了半圈,她依依不舍得再看了一眼青河众人,她不知为什么,美眸中为何有个奇怪的身影,看着是那么的熟悉,是下面的黄衣男子,他的身影为什么会让人感到亲切呢……
青瑞问道:“大师兄,此次为何要兴师动众来青阳。”
宁天杀率领同门边走边道:“师父有命,天都峰上的东西事关极大,此行定要得到,。”
术平道:“这东西,对我们青河如此重要?”
白衣女子一双美目打量着术平道:“二师哥忘了,神世单单靠一把天都剑就可以称霸南江一百年,此峰走势非凡,师父说,天都峰山腹必蕴藏着一把神器,青河得了,从此就不必受皇族牵制了。”
剑真一袭白衣,面容清雅,与青瑞缓步同行,只听他道:“此行加上二师哥,三师哥我们青河谷共计二十五人,人数虽少,但比起圣界、北虚幻地、凌云阁,他们人虽多,巅峰实力却不如我们。”
宁天杀笑道:“不是二十五人,而是二十六人,我们还有一位师叔定居在青阳,师父在我们未出发前,就已经让三师叔为我们在青阳安排好了一切。”
青瑞欣悦道:“有三师叔在,那神器就是青河谷的囊中之物,呵呵……”
白衣女子不悦道:“三师哥,你又开始说大话了。”
术平疑思道:“大师兄,我们走的路不是进青阳城,是要到哪里去?”
宁天杀笑道:“到三师叔的安乐窝里,享受一番,哈……哈。”这青河一众,二十五位青年男女,无不笑了笑。
青衣飘飘,剑穗飘飘,二十五人,往城外西方的一处村子行去。
“少爷,你交代的事都办好了,晚上城南放烟火。”郭六哈哈笑了几声。
滕瑛正在天凤楼外的大街上闲逛,点头道:“办得好,正该如此,今早派去探风的张开山,说姓施的不过是个二品剑客不足为惧,我们这就去找姓施的,待会看我眼色行事,都知道了么?”郭六连同七名随从连声是是。
你不回来,你难道不要我了么?桃景倩独自一人坐在大厅南侧,白玉小手里紧紧攥着,手心里不知是什么东西,她忽然觉得好像哭,这天地间、这小小的客栈里,她孤身一人,周身全部是陌生的事物、陌生的身影、听着陌生的声音——“哐啷”
“哐啷”天凤楼的几扇木门,被七个紫衫人,拆个干干净净,一位紫衣青年,手中轻摇描金扇,缓步而入天凤门。
施御寻知道大事不妙,转身便要从柜台驶入后间。
“施老板还请留……”滕瑛立刻话语停顿,他看到了比此事更值得关注的事情,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位少女,那是位怎样的少女?她面若桃花,娇俏人儿,杏眼含水,是不是马上要哭了?
“呵呵……这位姑娘好,恕小王冒昧,惊扰了姑娘喝茶。”滕瑛含笑着坐在桃景倩对面。
“我……”桃景倩低下了首,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现在只想着一个人快点出现。
“小王腾瑛,姑娘听过没?”滕瑛越看越觉得,这女子不是万里挑一,也是万中无一,仿佛比他心里的那位方清璃还要美上几分,他暗自窃喜,这小姑娘一看就知道没出过远门,得想法子把她骗回家,哈哈,先拿自己的身份压住她。
桃景倩天真地想了想,娇声道:“我没有。”
“啊?没有过也无事,敢问姑娘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无趣多了?”
桃景倩慌张道:“没有呀,我在等哥哥。”
滕瑛遥扇道:“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桃景倩一脸憧憬道:“他名字是青……”桃景倩仔细一想,青瑞不让随便透露身份,便道:“青菜。”
滕瑛纳闷道:“青菜,嘿嘿……你爹娘定是个读书人,那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桃景倩想了想道:“我叫青虫。”
滕瑛皱起眉,随即道:“噢……噢……这么好听的名字,当然非姑娘莫属了。”他心胸里气血翻涌不止,实在是想不到,这么娇俏的女孩,父母竟然为她起了如此荒唐的名字,不过也没什么事,名字不好可以改。
滕瑛诱惑道:“虫虫姑娘,我王府上,后院有万亩良田,青菜尤为繁茂,姑娘不如……”
郭六慌张道:“少爷,姓施的要跑了!”
滕瑛急道:“跑不了,你们七个一起去,把他给我揪出来!”
施御寻急速向门外奔去,七名紫衫人,人手一刀,拦着他的去路,施御寻无可奈何道:“公子来此小店,有何贵干?”
滕瑛合扇拍手道:“来取一样东西,到手立马便走。”
施御寻面色大变,口中颤抖道:“是谁告诉你的!是谁告诉你它在我这的!我在这里隐居了十三年,与世无争,你们为何还要打搅我?为什么?”施御寻极度激动,他人到中年,不过想过些平淡日子,他早已没有了争名逐利之心,眼看这最平凡的奢求,也要和他说告别,他如何不激动。
郭六阴沉道:“把拿东西交出来,少不了你的好处,要不然……我家少爷不仅要烧了你的店,还要烧了你的人!”
施御寻太阳穴上青筋暴起,厉声道:“不行!封葬盒给了你们,只会害更多的人,甚至……”他突然欲要冲出门去,
“砰!”施御寻不是这七名紫衫人的对手,被一名紫衫人一脚踹倒在地,他惊恐的发现,这七名紫衣人无一不强过他,皆是二品中段刀客。
桃景倩听到滕瑛一众说要在这里放火,不由得向门外跑去。
滕瑛笑道:“拦住了,没我的允许,这里谁也不许走。”
厅堂里无论是吃酒还是喝茶的人,连个咳嗽都不敢了。
“那老夫呢?老夫让她走,你们谁敢不允许!”门外站着一位麻衣中年人,他面目和善,口气却坚定无比。
“闪开!“中年人衣袖泛起浅色青光,袖中飞出些许黑色的事物落到厅堂地砖上、紫衫人身上。
“鬼眼毒蟾!”一位身材矮瘦的紫衫人惊惧道。
滕瑛不禁害怕得向身后退去口中急道:“薛辰,这到底是什么毒物?”
中年人大步走入厅堂,对桃景倩道:“你可以走了。”
桃景倩怯怯生道:“我要到哪里去?”
中年人笑道:“见你想见的人,嗯……跟着那只花蟾走,你会找到那个人的。”
桃景倩害怕道:“呀!它好难看哪,我不要跟着它……我还是跟你一块去找他。”
中年人指着那只大花蟾道:“你再不追,它跑远了,你就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
桃景倩一张俏脸骇得没有血色,她默默地对自己说,看不见,看不见这只可怕的花蟾。
滕瑛看到桃景倩离去,心急道:“你们还不快去追啊!”
只是没有一个紫衫人敢走动一步。
“嗨嗨!滕公子,近来可好?近来可想念老夫?”中年人找条长凳坐下。
滕瑛面色苍白,害怕道:“我可一点都不好。”
“哼!老夫今日便要和你算笔账!”
城南往西三里,小村蒲柳弯弯,斜阳佳人惶惶。
桃景倩一双杏花眼盯着花蟾一蹦一跳地溜进了一座庭院里便不见了,她缓步走到院里,看到院中两棵枣树下站着许多人在有说有笑,她很怯生,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呵呵……等久了吧。”那院子人群中,快步走出一青衣男子,快来到桃景倩身畔。
“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我好害怕……你知不知道。”桃景倩忽地扑入这个青衣男子的怀里,她的白玉小手紧紧地环抱着他,她的俏首深埋在青衣男子那温暖的胸前,她贪婪地呼吸着青衣上奇特的异香,感受着青衣男子那不急也不缓的心跳,心底深处不知从何时起却有了一丝甜蜜。
这位青衣男子正是青瑞,他虽然清楚地知道身后的同门师兄妹们此刻正在看着自己和景倩这亲昵的举动,但是他却未放在心上,因为青河谷就只有一个青瑞。他的手白皙而修长,他看着依偎在他怀里的娇柔少女,心里不禁猛跳了一下,接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这一生一世都要和她在一起,无论失去什么,武功还是年轻,他都愿意,他只要怀里的桃景倩在他活着的时候莫要离他而去。
这时青瑞不由得把景倩纤细的腰身揽在怀里,他口中温声道:“莫怕,莫怕,都是我不好……”
“哼!二师哥,你干嘛搂着我妹妹不放手?”白衣女子来到青瑞身侧。
青瑞慌忙松开手,桃景倩惊喜道:“木木姐,是你……我也好想你。”说着这姐妹二人,握着双手,欣喜万分。
这白衣女子正是桃景倩的堂姐——桃木木。
桃木木一把把桃景倩搂入怀里,樱桃小口微启道:“小傻瓜,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傻妹妹,告诉姐姐,是不是青瑞把你拐跑了?要真是的,看姐姐我踹他几脚。”
桃景倩慌忙摇了摇首,脸颊自然生出红晕,害羞道:“不是,你可别打他,是我偷偷跑出来的。”
青瑞一脸尴尬地站在院中,不知所措。
“癞蛤蟆!大师兄有癞蛤蟆啊!”术平骇得跳起,向北侧屋内奔去,他这平生只害怕一种事物,那便是癞蛤蟆!
院中的二十来人,无不讪讪而笑,桃木木笑道:“呵呵……连我家景倩都不如,景倩…景倩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