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云道:“你们看,同一个字,说出来就有争议,写出来的话,则没有了,这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吧。再打一个我们日常生活中常说的一句话,相信这句话传遍了祖国的各个角落。当我们将物品放在太阳光下晒时,我们会说什么?”
“晒太阳!”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回答道。
“如果用语法的角度来考虑这三个字,有没有问题?”三人又语塞。我们可以说晒被子,晒衣服,谁敢将太阳拿出来晒?再说,太阳怎么晒?
柳风云望着三个人,道:“我还不说同音字,多义字等等什么的了,有时候,一句话停顿的地方不同,语意也大一样,下雨天留客人天留人不留这样的例子到处都有。”
“所以,我认为,这就是中国文化太精深,精深得那些鬼佬们根本就消化不了,接受不了,就是有些国人,都是一样的一知半解。这就是造成中国的文化好像不如外国的一样出名的主要原因。”
柳风云的话,让张自成无从辩驳。
柳风云接着道:“刚才张兄弟说了,世界古老的文明,并不止有中华文明,而且很多文明,可能比中华文明还早,还要繁荣,那我就想问一句,那些文明保留下来了吗?”
张自成想了想,道:“好像真还没有。象埃及的楔形文字,就没有流传下来,而中国的甲骨文,却演变成了今天的汉字,千变万化的汉字。”
柳风云点了点头,将话题一转:“那么,今天中餐是由谁来做?”
张自成笑了,“当然由我和晓清来做。不过,可以请帮手吧,我想请我老婆来帮忙,她可是一位业余级的厨师。”
柳风云道:“我没有意见。只要不要我做就行了,也尽量不要我老婆做,说句不该说的话。”他站起来,在门口及窗口看了一下,重新坐下,道:“晓清她妈做的饭菜,实在不怎么样。可是我自己来,比起她妈来,更是差得远。”
晓清打笑道:“爹,要不要我做回小特务?亏你平时还夸我妈做的饭菜最合你的口胃呢!”
柳风云道:“如果不说几句骗骗你妈,她怎会心甘情愿地为我们做呢。有时候,人不得不说几句善意的谎言啊!”
张自成叹了一口气,道:“柳兄弟,你说得太精彩了。人生,的确如此。”
张扬看着晓清,眼神有些怪怪的,晓清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拎住他的耳朵:“怎么啦,以后你也是不是想对我撒谎?骗我?”
张扬叫痛道:“轻些,轻些!我哪敢!”
看着两小子在这里打闹,张自成与柳风云都笑了。
“啪---”的一声,门开了,门口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苗可人,一个是吴春花,张月仙则充当了搬运工,远远地站在一旁。
“怎么回事?”张自成及柳风云的笑还在脸上,还没有拉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我做的菜不好吃?这么些年以来,你都是在委屈自己,让自己的胃在受折磨,是不是?”吴春花对柳风云道。
柳风云站了起来,拍拍老婆的肩膀,笑道:“哪能呢?你没有看到我的身材,如此的好嘛?千金难买老来瘦。像我,身体又好,从来都没有什么病痛,老年人常用的高血压,高脂肪等等的,我什么都没有,还不是夫人人的功劳?”
吴春花有些蒙了,道:“你到底是在损我呢,还是在夸我?怎么我都听不明白了呢?”
柳风云肯定地说道:“那指定是夸你了。你的食疗做到家了呗!”
但吴春花并没有放过柳风云的意思,一个女人,在别的女人面前,听到自己的丈夫说自己做的饭菜不好吃,而且自己还是一个家庭主妇,这个台阶怎么下?就算吴春花是一个大度的女人。
吴春花道:“好吧,既然你说,我做的饭菜不好吃,那就吃你做的饭菜吧!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柳风云道:“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明知道我做个炒鸡蛋都会炒糊,菜嘛,要么就是淡了,要么就是咸了。”吴春花不再理他。
苗可人道:“吴姐,刚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今天我主厨,你给我做帮厨,怎么又变了呢?”
吴春花道:“真是可谓计划不如变化。苗姐,月仙姑娘,我们一起去菜园,择些菜去。看我家那位先生,如何在今天中午把饭菜给搞定!当着我面,什么都不说,背着我,则乱嚼舌根。小样,这次我不好好治治你!”
柳风云等吴春花走了以后,对张自成道:“张兄弟,本来我们的赌约我是想来开个玩笑的,但看来,不当真也不行的了。你是客人,还要你帮我做饭菜,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不会做。”张自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晓清抢着道:“既然知道客人来了,没有客人招呼主人的道理,您就没有必要要求人家了吧。再说,我长得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吃到过你给我做的一顿饭呢!爹,今天这个坎,你是过定了。”
柳风云再想说什么,晓清也不给机会给他了,她一手拉着张自成,一手拉着张扬,边走边说:“张伯伯,张扬,我们去外面转转,我们这里的山水比起你们那里的来,要好一些。随便玩玩吧,对了,今天中午的饭菜,可能有些不好吃,还请你们多多担待则个。”
人全都走光了,只留下柳风云一个人呆在厨房里,他望着那五斤肉,手里拿着菜刀,不知从何下手……
走在外面,张扬对晓清道:“晓清,这样不好吧,我们必须得帮爹一把?”
晓清道:“爹?张伯伯不就在这里吗?”这下子害得张扬也羞得无地自容了,惹得张自成又是哈哈大笑。
“笑什么?”真是狭路相逢,正恰当吴春花,苗可人,以及张月仙从菜园子里择了菜回来,苗可人见张自成在笑,认为他是在笑吴春花整柳风云的事,故而喝止。
张自成道:“这个问题嘛,这个问题嘛,你问问你的宝贝儿子吧。”
苗可人盯着张扬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她平时在工作上,也比较严肃,对待部下也比较严厉,故而在家里,都有一种威严感。
张扬结巴了半天,脸都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吴春花见张扬结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便问晓清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晓清又如何说得出口?她当时抢白张扬时,可没有想到会被张自成抓住尾巴。
厨房内,柳风云正在挥刀。如果一支笔在手上,他可以玩得得心应手,但刀却不一样了,长得这么大,他连鸡都没有杀过,肉看来起很好切,真正切起来,却极是麻烦,用手一摸,满手都是油,怎么抓也抓不稳。肉上有些杂物,好像是灰尘吧,他放在脸盆里洗,结果怎么洗着洗不干净。望着那一堆肉,他不知如何下刀,正如作文时没有一丝灵感一样。
他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很好的办法,此时向老婆求救,客人在这里,多么丢人啊!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发上,什么事都有第一次。他将肉从脸盆里捞起来,放在砧板上,本来只有一个地方有灰尘的,被他洗来洗去,结果弄得一大块都有了,他用刀将上面有灰的部份,一点一点地割下。光是这个事,就花费了他近十分钟的时间,外加满头大汗。开始切肉了,“庖丁解牛”的故事,如果你要他讲,他一定可以给你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能够举一反三,但是,运用在实际生活中,这个典故显然被他丢到九宵云外去了,此时的他,根本没有心思来考虑这些事。不要说将肉切成丝了,就是切成片他也不行,他只负责将肉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丁状物,而且这些丁状物的肉块,大小极不一致,重的足有半两重一块,估计吃一块的话,可能会把喉咙塞住。
好不容易切得差不多了,他的心刚一放松,糟了,切到手了。这刀,切肉的时候,如同锯子一般,而且是生锈极钝的锯子,但切起手来,却是锋利得很,他还没有感觉到什么,血水就冒出来了,他当时还没有留意,以为是肉里的血水,但一看,不太对劲,为什么先前的肉里没有血水呢?于是,他才仔细一看,手指被切掉一块肉皮了。他急忙丢下刀,将伤口用水冲洗,想把血洗掉再上一块创可贴,可是,血怎么洗也洗不掉,刚刚洗完,好像没有了,一会儿,指头又开始滴血了。
“怎么办?”柳风云此时有些急了,厨房里真不是他呆的地方,如果此时吴春花在身边,他一定会放下架子,请吴春花来帮他料理“后事”,可偏偏吴春花根本没有在身边,晓清也不在,这个时候,他真是将军无棋了。
以前他对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极具反感,他为此还准备了很多证据来证明书生是有用的,在古时候,是士,三国时期士对政权是起决定性作用的;现在的书生,就是知识份子,很多科学技术,都是这些书生创造的。
他们可以掌握世界顶级的科学技术,可以创造丰富的精神文明,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他们却连一个小孩都不如。比方说,现在……
苗可人对张自成道:“到底是什么事,装什么神秘?”张自成见老婆的神色有些严厉了,知道再过的话,火候就过了,于是,他停下笑声,道:“这个事情嘛,还是不说的好,要不,晓清和张扬,你们避开一下,行不?”
张扬和晓清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张自成稍微考虑了一下,这个时候,把话题挑开,也许正是时机。他先瞅了瞅晓清,晓清的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并没有发作的倾向,再瞅瞅张扬,这小子更是大胆,看着晓清,如同欣赏一幅画一样的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