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去了S市的工地,是他们的总工将他叫走的,好像一起去承包了一个大的工程,听说,那个工程难度很大,他们接手的是一个烂尾工程,以前的那个承包人,实在没有办法交差了,只能将成功请出面,成功一直都很看好百里清,于是,他将百里清带走了,现在他们的工程,做得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百里清从来都没有来过信,也没有打过电话,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家,我也出去了,早几天才回来,他就是想写信,也没有收信的了,他就是想打电话,也找不到接电话的对象。“
张颖道:“在开学以前,我去过他们的工地,他们的工地,找到了成总工程师,据成总工程师说,他们的工程,进展很为顺利,是完全可以在中秋时候完成交付的。“
百里重阳的眉头锁得再紧了,道:“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他为什么没有回来?”
张颖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我听那个成总工程师说,他好像有一个打算,想送百里清去美国费城大学去深造,但事实上是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那个成总工程师,说得挺认真的,不像是开玩笑。”
“去美国深造?凭什么?”百里重阳怎么也想不明白:“我也知道这个成总工程师很有实力,也有背景,可是他凭什么帮百里清这么大的忙呢?百里清不过只是他手底下的一工仔而己,没有其他呀!”
张颖道:“也许是他看上了百里清身上的某一个点吧了,这也说不清的。有时候,人与人的之间的感情,是不能用常规来衡量的,很多巧合,也不是可以用常规来度量的。”
百里清看了看天色,道:“张老师,现在天色不早了,你等一下可以赶得回去吗?我们这里的山路,并不好走呢!”张颖当然听出来,百里重阳并没有留客吃饭的意思,事实上,他自己都在弟弟家蹭饭吃,怎么好意思,再拉上一个人呢。
张颖笑了,道:“现在还早,没有事的,我可以赶得及。对了,我想问一件事,就是百里清有没有去相亲,或者他的心目中有没有人选了?”这个问题,才是她最重要的问题,比起任何问题来,更为重要,这也是她这个寒假以来的最大疑问。
百里重阳没有想到张颖的心思,他照直说了:“他自己有没有看中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工地上以前的那个工头,有一个女儿,倒是对百里清有一点意思,可是百里清对她,好像没有往心里去,他是怎么想的,我这个做爹的,也是没有办法确定。”他叹了一口气,再接着道:“吴翠翠,多好的姑娘,论长相,论气质,论才气,论家庭,她有哪一点配不上百里清?更难为可贵的是,她已经清楚了我们家的现状,不要说别的了,就是房子也没有,可是人家一点也没有嫌弃我们的意思,在这个社会里,这样的姑娘,又去哪里找呢!”
张颖在心里使劲地摇头,“不对,不对,这样的姑娘,当然还是有的,至少在你的面前,就有这么一位!她为了百里清,什么都可以付出,至少,到目前为止,她为百里清,已经付出了四年的美好年华!美人呀,最为美丽的时候,就是二十岁至二十五岁的时候,越往后,女人的身价就会减少,当到了三十岁的时候还没有找到时,也许只能折旧半价处理了。她为了百里清,冒了多大的风险!这样的女孩子,也是很值得珍惜的呀!”当然了,这只是她在心里想着,在嘴里,她只能点点头,表示赞赏。
“那吴翠翠没有向他表明吗?也许百里清根本就不知道,吴翠翠对她的情感呢!俗话不是说,女人心,海底针,百里清是一个大男孩,他又没能谈过恋爱,他怎么知道,吴翠翠是怎么想的?他也许根本就没有发现也不一定呢!”
百里重阳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我已经明确和他说过,而吴翠翠也有了明确的提示,百里清并不是一个傻子,他当然可能感觉得到,可是他还是拒绝了。”
“那他拒绝的理由是什么呢?”张颖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她设身处地为为百里清想了想,如果换作是她,在她落魄之际,一个什么都比自己要强,而且什么都不和自己计较的人,向她表明了爱意,她会拒绝吗?有时候,爱情是美好的,但是,爱情也是现实的。她找不到百里清拒绝的理由。
“他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心上有人了。我想问他,到底是谁,可是他就是不说。”百里重阳叹了口气,有一些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还是在骗我,应付我。也许,是他自认为配不上吴翠翠吧,毕竟人家是工头的独生爱女,家境很不错,而且本身长得又漂亮,又是正宗的大学生,而他呢,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穷小子,。”
张颖笑了笑,道:“也许是他的心里,真的有一个什么人选,也说不定呀,不然的话,他一定会同意的。”张颖心中在想,这个人选,到底是谁呢?肯定不是晓清,因为晓清与张扬的事情,百里清一定知道,应该也不是其他的同学,就是晓清都没有关系,其他同学更加没有了。难不成在工地上,还有其他的女孩子呀,可是这个也不太正常呀,工地上一般都是男子,即使有个别女的,也是这些男工们的老婆之类,一个大姑娘,谁又会跑到那个满是汗水满是灰土的工地上去?
“据我所知,在他们的工地上,年轻找姑娘,只有一个,就是那个杜鹃,可是杜鹃,她也是一个正宗的大学生,她能看得上百里清吗?再者说了,杜鹃还有三个年轻的大学生在追求呢!那三个大学生,随便哪一个,都比百里清强上十倍不止!”
张颖道:“可是,感情的事,是没有办法去衡量的,不是局里人,根本没有办法预测。有些人不爱江山爱美人,但也有的人,不爱美人爱钱权。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依您看,这个杜鹃有没有可能呢?”
“没有。”百里重阳说得很是肯定,“她根本上看不起他。我可以这样说,谁都不可能看上他,他就是一个社会的残渣,一个人见人嫌的废物。”
“请您不要这样评价您的儿子。”张颖更正道:“百里清在我的班里学了三年,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心中也有数,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一个有才华,有能力的年轻人,请您相信他。”
“你要我相信他?我怎么相信他?”百里重阳有一些生气了,道:“你知道吗?他在工地上也干了三年多了,你可知道,他给我了多少钱?才五千元不到!他一年的收入,还没有我老头子的高!如果他的钱是用在正途上,我没有一句怨言,可是他的钱去了哪里?他到底有没有钱?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要不要回家来将房子盖起来,要不要讨一门亲事,组建一个家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呀!现在很多年纪比他小一大截的,娃儿都可以走路了,。你说我怎么不急?”
老人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张颖想为百里清争点什么,可是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她实在无话可说。站在老人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百里清是做错了。最起码,你必须将你心中所想的,与老父商量商量,毕竟他才是你今天最亲的人!百里重阳,好像并不是一个不通情不达理的人。父子间真的有隔阂吗?
“张老师,谢谢你又过来看百里清,我替他谢谢你!天色不走了,你也走吧,只要太阳一下山,天马上就黑了。你家离这里还有那么远,不然的话,你是根本赶不回去的。”
张颖站了起来,道:“大叔,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认真地回答我吗?”
见张颖说得有些严肃,百里重阳不由得也站了起来,道:“请问吧,我一定会用真话回答你。”
“您介意,百里清找一个比他大的女孩子吗?也许大上好几岁。”
百里重阳笑了,道:“女大三,抱金砖,这句话我可是听说过的,女方大一点,又有什么了?不怕你笑话,张老师,现在百里清找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他们两个真心相爱就行,其他的,我都没有任何要求!我的情况你也了解了,我根本没有资格去要求别人。”
“如果那个人,不止大上三岁呢,也许有五六岁甚至七八岁呢,您又会怎么看?”
百里重阳道:“大十岁又如何?只要他们两个人情投意合,我什么意见都没有!退一万步讲,就是那个女的,是一个断婚,甚至还有小孩,我也认了。现在我着急的,是他能不能成家的问题。”张颖知道了百里重阳的心,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她要解决的,就是百里清的心里问题。
看来,他老爸,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