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花三笑道:“主家,我也知道,这些瓦你不要了,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将瓦从屋顶上摔下来,现场会更加的混乱,那些瓦砾,会刺到手脚的,再者说了,你不要了,我将它们垒起来放在一边,你可以拿去盖杂舍,或者卖给别人,实在没有人要,送给我的话,我会很感激的。你看看,多好的瓦呀,又没有破,更没有碎,完全还有八成新。”李志雄有一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好吧,好吧,你安排就是了,对了,要抓一点紧,我们看好了日子的,今天必须将旧房子拆了,不然会不吉利的。”那个花三连连点头。
工作开始了,上面的那些都是做习惯了体力活的汉子,他们的手就像蒲扇一般,一操手就是十来片瓦,陈好等人从来都没有干过什么像样的体力活,人家一只手轻轻松松的递了过来,他差不多要两只手才能接住,这些都还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也站在屋顶上,看到下面,他的心都冰了半截,他站在上面,一动也不敢动,他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会掉下去,那些做事的汉子,见这些同学们,一个个都没有经过事的样子,他们不但没有一点帮助之心,反过来变本加厉,一个个在上面就像跳舞似的,将那些房梁,架木踩得吱吱的响,站在上面的陈好,张扬,以及其他的几个男同学,一个个都直冒冷汗。
张颖与晓清,她们两个还好一点,她们站在地面上,这还好一点,特别是有一些还在梯子上的,看他们的样子,他们好像在挑战自己的极限传的,从上头接过一手瓦,咬着牙交,弯下腰,再递给下一手,往往是上一手还没有递完,下一手又来了,他们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陈好这个时候,心头也有一些发火了,他对前面的那个二十六七岁的小伙子,道:“小哥,能不能少递几片瓦?你们的手这么大,抓在的手里,也没有什么,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有干过什么体力活,这么重的瓦,我们有一些抓不稳呀!你看看,特别是梯子上的那一些同学,如果一个没有抓稳,从手里掉几片瓦下去,一定会砸在下面人的头上。再者说了,他们站在上面,站都站不稳,怎么可能拿这么重的瓦?”
那个小伙子没有说话,花三接过话头来了,他道:“不会吧,年轻人,这也叫多?一手瓦也只有二十斤重,你总不会叫我们只拿几片瓦吧,不然的话,我们可能干到明天也干不完,这里的老板可是说了硬话的,天黑以前必须干完,否则的话,我们的工钱一分也拿不到呀!年轻人呀,咬咬牙,坚持坚持吧,你们还好,再怎么忙,再怎么累,也只有一个下午的事情了,而我们呢,还有好几天呢!”
远远的,看到李志雄来了,海涛清将李志雄叫了过来,道:“志雄,能不能与你商量一个事情?”
李志雄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好呀,你想说什么呢?”
海涛清道:“这是我老婆,李歌,她现在肚子里有了,能不能给她找一些轻松的活儿干干?你叫她在这里递瓦,她真的有一些吃不消呀!”李志雄笑道:“真的看不出来,海兄你还是挺厉害的哟!好吧,就请她下火线吧,去厨房帮厨吧,。”海涛清对李歌道:“老婆子,听到了没有?这个活儿你是干不来的,去后方吧。”李歌笑着答应了。
晓清和张颖,这个时候,已经累得出不过气了,她们从来都没有感觉到时,这个瓦片会有这么的重,特别是晓清,手都划破了好几个口子,可是她还是咬着牙坚持着,她对自己说,我一定可以战胜自己,我一定可以战胜自己!
张颖也有一些不行了,她的额头上也见了汗,估计身上出了不少,身上感觉到热烘烘的,她只能将衣服脱下,这才好受一点点,晓清也学了她的样,也将衣服脱下了。晓清笑着对张颖道:“我们虽然是农村里长大的,这个活儿,我可是第一次干,平时看他们干,好像也很轻松一般,谁知道轮到自己了,却有一些吃不消了。”
张颖喘着气,道:“谁说不是呢?想当初,百里清离开学校,去了工地,干的不正是这个活儿吗?我现在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一提到百里清,晓清的话儿就多了起来,她道:“是呀,上次在S市工地,我还看到他了呢,你说怪不怪?在茫茫人海中,我们两个能够相遇,实在就像一个故事似的。”
张颖道:“怎么,你也去了S市?”如果晓清这个时候留一点心,她就可以确定,张老师也去过了,可是她没有,她笑道:“我在S市的一个杂志社作实习记者,百里清他们的那个工地,离杂志社并不远,有一次,我的两个同事,去采访工地,正是百里清他们的工地,在镜头里,我偶然发现了他,于是,我便过去了。”
“他怎么样了?”张颖有一些紧张了,她明明知道,现在晓清与张扬他们两个走到了一起,可是,在她的潜意识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与百里清有交集,她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些紧张。
因为在乎,所以紧张。
晓清想了想,道:“不怎么样,我看他好像长高了一些,但是更黑了,也更瘦了,我们去的时候,他们的工程已经结束了,其他人都走光了,只留下他与一个中老年大叔住在一个破旅店里,不知道是为了啥,两个人也没有说要回家,不知在干一些什么。”
张颖想了想,便明白了,这个中老年男人,就是成功,成功的名字起得很是响亮,成功,成功,可是看他的本人,却怎么与成功这两个字也联系不到一块。他一付老农民的形象,与那些收废品的,捡垃圾的,好像也没有什么两样,一看就是一个落魄之人,可是他真的有才,张颖和他有过接触,她完全可以感觉得到。不过她也不点破了。
“我发现,我与百里清,好像越来越没有话讲了。”晓请叹了口气,道:“有时候,我三句热乎话,还得不到他一句隔了夜的闷冷话,我问一句,他才答一句,比一个陌生人还要陌生。”
张颖笑了笑,不说话,自从高考以后,他们的人生,就出现了分歧,他们都在自己的路上,越走越远,谁也没有回过头来,看看身后的风景,谁也没有停下脚步,好好的回忆一下,以前的时光。所以,有时候,对面无语,也是必然的事情。
如果,我与百里清再次相遇,我们也会这样吗?我们是不是也戴着一个面具,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话,来欺骗对方,也来欺骗自己?张颖不敢肯定。百里清在她的心里,就像一只高翔的雄鹰,它的落脚点在哪里,它的下一秒会怎么样?谁也没有办法控制。她喜欢这样的男人,但是,她也怕这样的男人。
是男人,就应该让他高飞,不应该将他当作一个风筝,不管他飞得多高,他的线,你都紧紧的抓住,这样的男人,虽然可以控制,但是绝对不是她想要的那一种。是男人,就应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有自己的一片海洋,自己充其量,不过是他天空中的一片云彩,在他累了的时候,可以站在上面歇一歇,不过是他海洋中的一个小岛,在他需要的时候,可以给也补充能量。
晓清道:“我看他的样子,实在混得不怎么样。张老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好像是打过一个赌的,我们赌的十年之后,百里清是否可以胜过我们。现在已经过去两年了,我们明年就会毕业了,我们的起点,比百里清要晚了两年,可是,我们相信,我们一定可以超过他。”
张颖还是不说话,她的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对自己说:“张颖,你必须相信百里清,百里清的实力怎么样,你是最为清楚的。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工头了,他是一块金子,现在只不过被埋进了沙堆之中。张颖,你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你的眼光,不会错。”
晓清看着远处,指指点点的李志雄,道:“百里清怎么不能像他一样,进一个好一点的工厂,找一份对口的好一点的工作呢,如果百里清他往这个方面去发展,依他的实力,他当一个主管,绝对是没有多少问题的,一个月拿它个二三千的,也不在话下。可是,他偏偏去了工地,去了一个最没有出息的地方,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张颖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只要自己努力了,尽力了,也就问心无愧了,古人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人生的赢家,也不只有读书人与打工仔可以拿到状元,你说是也不是?”